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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同在:誰說西域沒有創世神話,帶你認識維吾爾族的女天神

由 歷史中簡堂西域鷹眼 發表于 藝術2021-12-26
簡介但是《女天神創世》只是滿足與止步於這一點,而漢族神話則不然,就像有人說過“中國人是一個務實的民族,所有的神仙都有其功用,不會有沒有用的神明”,創世神話也一樣,在創造之處就附加上了統治者向百姓灌輸的“天命論”,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貴命,有些人天生

維族婦女叫什麼

在人類的幼年時期,沒有對大自然的科學認識,沒有對浩瀚宇宙的深入瞭解,只能用豐富的想象力來形象化那些征服和支配自然力的原始觀念,各地區的不同神話傳說已經成為了早期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何為創世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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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

人們都在孜孜不倦的探尋著“我從哪裡來”的問題、追尋著自身的起源,創世神話就成為一個最初的答案,也成為了了神話研究裡一個重要的分支。它的範圍可謂是相當廣泛,從無垠的宇宙到日月星辰,再到渺小的草木昆蟲,都有各具特色的描繪。

世界上的各個民族都有其不同的創世和創人神話,因為這是一個民族人們的集體祖源記憶,也可以說是一個民族的根本。

而因為本民族的祖源神話是經過世世代代的流傳,凝聚和熔鑄著民族的人文心理,具備很大的穩定性和延續性。

尤其是創世神話,更是體現著各民族人們對大自然的認知和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憧憬。

就我國而言,漢族有盤古開天闢地一些列神話傳說,藏族有《斯巴塔義》、《大鵬與烏龜》等創世神話史詩,佤族有瓦崗裡傳世神話,壯族有《布洛陀經詩》,哈薩克族有《迦薩甘創世》,哈尼族有《兄妹傳人類》等。而在其他國家地區也少不了創世神話,如希臘傳世神話、希伯來傳世神話等。

繁多的創世神話又可以分為

“開闢神話”和“洪水神話”

兩類,被流傳、被記載,被奉為聖史。而不管是開闢神話還是洪水神話,不同族群的創世神話都有共同或者類似的元素。在開闢神話中,都會描繪天地未開闢之前,宇宙是一片混沌,後來才有巨人、神或者動物分開了天地,造出了萬物。而洪水神話都是因為人們觸怒了天神,天神發動大洪水滅絕了人類,幸好有兩兄妹得以倖存,為了不至於人類絕種,他們只能結為夫妻,繁衍下去。

為什麼這些神話之間會有共性呢?這就與人們所生活在相似的自然和社會背景有關係,再加上人類各部族的頻繁活動和交流滲透,神話的主要脈絡和框架很相似的很正常的。如在我國西南少數民族的創世神話中,“伏羲”就是一個經常出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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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前大洪水

二、維吾爾族的創世神話

維吾爾族屬於阿爾泰語系的一個突厥語民族,其先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世紀時的北方遊牧民族丁零及稍晚的鐵勒,北魏時期叫袁紇、烏護,隋唐時叫韋紇、回紇、回鶻等,明朝的時候才叫做和現在族名相近的畏兀兒。

在歷史的長河裡,這個擁有悠久歷史和豐厚文化底蘊的民族,在數次宗教信仰改變和文化轉型之後,他們的傳統文化裡依舊保留著一點古老阿爾泰語系先民的文化要素,更多的已經被宗教影響下的外來神話和次生神話所代替。

而《女天神創世》就保留了古老阿爾泰語系先民的神話觀念,也保留了他們對騰格里(天神)信仰文化的積澱。這裡解釋一下,

漢語的“天”在古西域族群中被稱為“騰格里”,但又因為族群的發音不同,還有“撐犁”、“登裡”、“登利”、“撐疑梨”、“天歌裡”

等稱呼在史籍中出現。雖然現在的《女天神傳世》已經被伊斯蘭文化所滲透,但是剝去宗教的外衣,還是能夠清晰看出維吾爾族先民對天崇拜的古老信仰形態。

《女天神創世》的神話說:

“她和人長得差不多,就是比人要大得多。平時她都靜靜地睡覺,醒來後,舒展一下身體,就把整個宇宙塞滿了;伸開胳膊(或翅膀),就把整個宇宙蓋住了;睜開眼睛,宇宙一下子就亮堂堂的了;眼睛一閉,宇宙就全黑了;一打呼嚕,雷聲就震動整個宇宙。”

這不正是盤古的翻版麼?她就是宇宙,宇宙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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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

漢族的盤古開天闢地神話是這麼描述的:在天地還沒有開闢之前,宇宙就像一個大雞蛋一樣混沌一團,盤古在混沌中酣睡了18000年之後醒來了,他拿大斧頭劈開了天地。輕的一部分上升變成了天,重的一部分下沉變成了地。與維吾爾族創世神話《女天神創世》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在討論“天地是如何來的”這個問題,不同的就是漢族神話的主人公是個男人盤古,而維吾爾族神話的是一位女天神。

《女天神創世》裡又寫道:

“後來,她很寂寞,就鼓足力氣吸了一口氣,把宇宙間的所有的塵土和空氣吸進肚子裡了。爾後,使足力氣一吐,吐出來個又大、又圓、又亮的東西,飛起來掛在東邊的天上,這就是太陽;又一吐,吐出來月亮;再一吐,吐出個地球;她不停的吐呀吐,唾沫星子都飛起來,掛滿了天空,變成了星星。”

看著感覺女天神何止是地球的創世神,還是整個宇宙的創世神。當然她所吐出來的日月星辰都是天上的東西,倒也與漢族神話中的“輕的物質上升成為天”的說法是對應的,這也不算是巧合,而說明了先民們對大自然有著共同的認識。

在漢族神話中,太陽是由盤古的左眼變成的,月亮是右眼變成的,四極與名山是由四肢和身體變成的,河流是血液變成的,道路是筋脈變成的,田地是肌肉變成的,星星是頭髮變成的,花草樹木是汗毛變成的,就連牙齒、骨頭、骨髓都變成了金屬、石頭、寶玉,身上出來的汗水都不放過,變成了清露和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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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古

與《女天神創世》相比,盤古開天闢地的故事就顯得格局小多了,說好聽點叫謙虛,這從 一個側面也說明漢民族的謙虛。而與漢族神話中盤古倒下犧牲自己的身體不一樣,在維吾爾族神話中女天神雖然也創造出了山川河流、花草樹木等,但女天神卻還在。漢族神話中就更加能體現出一種無私奉獻的大無畏精神,這樣是中華民族千百年以來流傳至今的優良傳統。

《女天神創世》中寫道:

“又使勁一吐,把吸進肚子裡的塵土都吐出來了,成了許多小泥巴點點,這些泥巴點點飛起來又落在地球上,就變成了許多又矮又小的人,這些人不會走動,也不會說話。女天神又一吐,吐出來無數的小昆蟲。這些小昆蟲們去推小泥巴人,推呀推,小人們會走會跑了,但還是不會說話。女天神的氣吹進他們的嘴裡,他們會說話了,又說又笑,還會唱歌跳舞。但是他們太小了,女天神就用手撫摸它們,拉扯他們,很快這些小泥巴人就長大長高了。女天神把他們分為男女兩種,讓他們繁衍後代,就有了今天的各個民族。”

與維吾爾神話不同,漢族創世神話中造人的任務交給了另一個創世神女媧,她不但創造了自然界裡的一些東西,更重要的是她還創造了人類。傳說某一天,女媧經過黃河,總感覺這個世界缺了點什麼,當她低頭沉思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黃河水裡自己的倒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世界上缺少和自己一樣模樣的“人”。於是,女媧就參照自己的外貌用黃河裡的泥巴捏起來泥人。剛開始在認真的捏製,這些人變成了達官貴人,但覺得太慢了就拿起繩粘上泥巴甩了出去,也就形成了一個個泥巴人這些人變成了貧苦百姓。最後給這些“人”施加上神力,就成了人類。後來,女媧有求上蒼安排男婚女嫁,便有了繁衍生息,有了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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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

不管是哪個民族和地區的創世神話,最終目的都是解釋人類的來源,在沒有達爾文進化論的時候這是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但是《女天神創世》只是滿足與止步於這一點,而漢族神話則不然,就像有人說過“中國人是一個務實的民族,所有的神仙都有其功用,不會有沒有用的神明”,創世神話也一樣,在創造之處就附加上了統治者向百姓灌輸的“天命論”,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貴命,有些人天生貧賤命。

以上關於《女天神創世》的故事是上世紀六十年代時根據一位名叫亞庫布的維吾爾老人口述整理的,

他說以前關於女天神的神話是有韻文體的文字記載的,可以用講述的形式,也可以用唱的形式,在小時候喀什噶爾老家的老祖母給他唱過,優美的曲調、和諧的旋律講述著那個娓娓動聽的故事。但是很遺憾的是文字和曲調都已經失傳了。

三、天神崇拜和薩滿教

根據歷史研究,可以知道古代幾乎所有的阿爾泰語系突厥語族和蒙古語族民族中都盛行薩滿教,而“騰格里”正是薩滿教裡至高無上的神,也就是“天神”。

在《漢書·匈奴傳》中記載:“匈奴謂天謂撐犁”

,前文中說過“撐犁”正是“天”的別稱之一。今天,雖然維吾爾族已經信奉伊斯蘭教,但是在有些地方還有祭天的習俗,算是信仰天神傳統的遺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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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巫師

但是在騰格里信仰中,天神多以父系神出現,在阿爾泰語系諸民族中也盛行著“天父地母”的神話觀念。

在突厥《闕特勤碑》銘文中寫道:“當上面藍天、下面褐色大地造成時,在二者之間創造了人類之子。”

但是在維吾爾族的創世神話中創世天神卻是個女性,這並不奇怪,因為在古老的薩滿教信仰形式裡,女神信仰要比男神信仰更加古老,而這種崇拜是應該也是在維吾爾先祖處於母系社會階段所形成的。

眾所周知,宗教都有一定的排他性,伊斯蘭教也不例外,但是也是因為女天神信仰在維吾爾族民間流傳時間長、影響力強等因素,逐漸的被繼續容納和保留。當然,有保留的同時就免不了有改變,在伊斯蘭教的影響下,女天神被降格為“助手”、“秘書”等,還有的說在女天神創造世界萬物之前是得到了真主的指點和賜予,足見宗教的力量是有多麼強大。

總之,神話除去本身的文化性質以外,還又是原始宗教、原始信仰、原始哲學、原始美學、原始倫理等,是原始先民最世界萬物起源的思考,也是對未來時光的勇敢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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