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克里姆特的蘋果2一畫所想到的複雜度的形式與表達

克里姆特《蘋果樹II》1916

複雜度的形式與表達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有時，我們僅從複製的角度來進行繪畫的話，那麼畫複雜的客體事物並非很難。也許兩者的難度不太一樣。對於後者，我們需要的是細緻的觀察力以及熟練的準確的技巧來表達出我們細緻觀察的結果。對於前者，那麼就有意思了。

非複製形式的複雜度表達實際上要求的是藝術家對於形式的判斷與把握的超強能力。這裡的判斷與把握與複製是截然不同的東西。複製的複雜度僅僅是一種花費氣力與細膩技巧結合的產物。假若一個人既有耐心又有足夠的繪畫技巧，那麼他/她畫出一幅超寫實主義的畫作是不難的。若非要給一個難字的話，那麼我們說是費工夫的難。

非複製形式的複雜度呈現實際要求的是畫家的想象力以及破除原先思維習慣的能力。沒有破除原先思維習慣的能力，那麼畫來畫去最終又會回到老路上。我們今日所閱看的克里姆特的繪畫《蘋果樹 II》就是一種非複製形式複雜度呈現的一種表達。

在這幅畫中，畫家對於樹中蘋果的表達就是一種複雜度的另類體現。蘋果樹是平面的，畫家沒有展現蘋果樹的立體影象，按道理這是本應要做的，但畫家拒絕那種習慣。果樹的枝條是複雜的，在這畫裡，蘋果樹的枝條以或隱或現的網狀方式呈現，而原先複雜立體的蘋果以平面的形式呈現在那網狀結構中。

我們的思維並沒有要求我們一定要看到一幅真實的如自然般美麗的蘋果樹，假若畫家非要那樣實施的話，也並非不可能，只是像我們先前所言耗時而已。我們這裡看到的果樹是一種蘋果樹秋天收穫時滿樹蘋果（複雜度的形式之一）的呈現。當畫家以這樣的形式來表達果樹的複雜度之時，我們的感覺是可以接納的。我們並不在乎它像與不像，重要的在於它，作為繪畫的結果向我們呈現了一種形式的可能性，而這種形式對於我們現代人而言是可以接受的。

實際上，克里姆特的這幅蘋果樹讓我想到了另外一位畫家所畫過的樹，它們從源頭上似乎是一個路數的。這位畫家就是蒙德里安。蒙德里安畫過類似克里姆特這幅蘋果樹的畫，只不過蒙特裡安的形式更為簡潔。

複雜度形式的表達與呈現，假若我們脫離開原先的複製思維的話，往往是走向現代藝術的一種標誌，儘管這種標誌我們很容易知曉，但其路徑則是蜿蜒曲折的，這倒也恰當地象徵了一位藝術家走向現代藝術時的隱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