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水|關於桑葚的記憶

文| 浠言編輯部

吃一口浠水的春天，你會想到什麼？

之前我們專門寫了一次“扯軟芡撿樅菇”，大家都說這是浠水特有的山珍美味，是代代相傳的味道記憶。

如果說吃樅菇吃軟芡，為的是吃吃春天的鮮美，那麼我們今天要說的桑葚，是要吃一口春天的清甜和明豔。

浠水多丘陵，適合種植桑樹。在從前，浠水一些地方也多有養蠶的，也大致知道一些關於蠶和桑葉的事情。別看蠶小，但吃起桑葉來那叫一個兇猛，且蠶對桑葉的質量要求甚高，餵食的桑葉上不可有雜物、不可沾水，否則帶給蠶的可能是一場災難。我們都知道有個詞叫蠶食，細想一下，就有蠶很能吃的意思，如此下來，人們只有大片種植桑樹滿足蠶的需求。

記憶中，家鄉人因蠶的桑葉不夠吃而去鄰縣採桑，或者外地人來家鄉採桑的事時有發生。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肥碩的桑葉是養蠶人在春日的期待。

在古文書上，有很多描述古時候人們採桑的勞動場景，比如，“十畝之間兮，桑者閒閒兮”，彷彿目之所見一片廣闊的桑園，人們在唱歌交談嬉笑之間，採滿了一筐又一筐的桑葉。再有，“蠶生春三月，春桑正含綠。女兒採春桑，歌吹當春曲”，少女的清麗躍然心中。

但是面對一片桑林，小孩子們可不在乎桑葉長得夠不夠好。

心中日日期待的是桑樹上什麼時候結桑葚，待到冒出一串串白色的果實時，又盼望著它們快快變成紫紅色烏紅色。

採摘桑葚是童年的一大樂事。

倘若眼前只有一兩棵桑樹，那麼樹上的桑葚就顯得彌足珍貴。那是要極小心地先把樹上矮點地方的桑葚一顆顆地摘下來，因為少，可能嘴饞得把那些還沒成熟的桑葚一起揪了下來。

吃到嘴裡馬上就後悔了，不太好吃，痛惜應該再等等。

倘若進入到了一片桑林，那珍惜的勁兒就沒有了，

這麼多桑樹，可不就隨著心情摘，隨著心情吃麼？

大夥兒們雀躍著四處散開，專找那些果實肥大、顏色深紅的下手，一時園子裡驚喜雀躍的聲音四起，這個說著這顆可真大，那個說著這個可真甜。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大夥兒們集合著要離開了，一個個嘴巴上、手指上都是紫紅色，看著像是胡亂塗上的口紅。有人兩手空空地跑開，更多的是用衣服或者帽子裝上一些，帶回家給家人嚐嚐。

記憶中還有一些關於“偷”桑葚的畫面，那時趁著大人們午睡，小孩子們出門撒野，在林間悠然尋歡，鳥聲啾啾，溪水叮叮，偶遇一片桑林，潛入其中，偷採桑葚。主人聞聲而來，桑葉何其珍貴，可不能讓人偷了去。趕過來一看，不過是一群毛頭小孩嘴饞，於是幫著個小的夥伴採了一大把。

那時候的太陽還很溫和明媚，春天已經完全舒展開來，四野都是新長出來的花草，所見都是顏色飽滿的春色。

後來，人們不養蠶了，桑樹似乎沒有了特別重要的使命。

再後來，桑葚落了一地，也少有人去採摘了。

現在的我們大多生活在城市裡，偶爾到了季節，就會在商場看到包裝成一盒盒的桑葚，

吃起來也是清甜的，只是少了一份野趣

。

如今人們“久在樊籠裡”，變得十分嚮往田園生活

，於是農產服務業也變得時興起來。比如各種農家樂、果實採摘，找一個天氣晴好的假日，去種植基地裡摘草莓、摘葡萄。現在也有很多可以摘桑葚的地方了。

不過，最想去的地方，還是那個桑葚清甜，有著鳥兒啄食的故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