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翃：蒲城騎行之“旅”

我是一個地道的蒲城人，有趣的是在

25歲之前幾乎就沒去過蒲城縣城，後來因為媳婦家也在蒲城，每當她回孃家時，相跟著去過蒲城縣城。

但是從渭南出發途經下吉騎行到我老家，又從我老家騎車過滷陽湖到她孃家，在“渭南—蒲城”之間的城鄉道路上騎車觀景，感受“他鄉與故鄉”的角色轉換之變化。

這在我這麼多年的回鄉經歷中這還是頭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用實際行動來驗證家鄉變遷的環保之“旅”。

2021年8月14日，農曆七夕情人節。我備好一些隨身攜帶的必需品，穿一身“西紅柿炒雞蛋”的騎行服，騎一輛寶石藍腳踏車，從渭南高新廣場出發了。沿途的勝利大街自西向東，全為瀝青碾壓而成黑亮道路，中間為雙向四車道，兩旁均有五米寬非機動車道，道路寬闊行人車輛不是很多，騎行起來很是愜意，由此向東在渭清路左轉向北，即可到達108國道，108國道連著省道201，可達蒲城。沿途天高地闊、綠意盎然。湛藍的天空下漂浮著一團團的白雲，晴空萬里，微風拂面。我沿著道路白實線的右側，用一圈又一圈的輪距丈量著這愈來愈迫切的歸心之路。道路就像黑色的磨刀石，坦蕩如砥，黑亮又光滑，耳旁時不時傳來車輪前行時發出嗡嗡的蜂鳴聲，公路旁的法桐枝繁葉茂，形成一道限時版的樹蔭路，為我遮擋著炙熱的陽光。田野里長滿了密密匝匝的、頭頂著發報天線、一排排一列列、像儀仗兵一樣整齊劃一的玉米地，果樹上綴滿了青的、黃的、紅的蘋果、梨和桃子，葡萄在一排排T型水泥樁上纏繞著，紫紅果實在綠葉的映襯下顯得是那樣的晶瑩剔透、圓潤飽滿，一串串、一簇簇密密地排列著，像珍珠、似瑪瑙；而在一排排用鋼鐵構架搭建起來的，採光和保溫效果俱佳塑膠大棚裡，西紅柿、黃瓜、吊籃西瓜、冬棗等農副產品應有盡有、種類齊全。騎行在路上，彷彿走進了一個生機勃勃的農業科技園。

我們老家離渭南城區的距離有70華里，出了村有3裡多的水渠路通腳踏車。剛參加工作那幾年，母親在鄉下勞作，我一年總要回上幾回，離家時母親騎上一輛腳踏車，把我送到北莊子南公路旁。那時腳踏車是鄉下人出門辦事主要交通工具，水渠岸上平整無雜草，3米寬的路會車也不用下車子。這次回鄉我就順著水渠路騎行，雖然前兩天的雨使道路變得有幾處泥濘，但總體上還是可以通行，騎著騎著，隨著莊子裡幾戶人家遠去水渠路荒蕪了，水渠兩岸旁長滿了雜草、路也不是很平整，為了安全和穩妥，我放棄了這條路。通村車馬路就在水渠斗門旁，前方200米外有人正在幹活，上前問過路後，我就騎上了一條用磚塊鋪墊了低窪處，通往我們村的生產路。這段路有的地方平整、有的地方泥濘，車轍碾壓過的地方沒有泥水，腳踏車可以通行，路旁的積水壕裡水很大，有人圪蹴在壕沿邊上釣魚。一切都像記憶中模樣，但又似乎不太一樣，平淡中帶著幾份驚喜，驚喜過後，更多的是那份亙古不變鄉土氣息。

經城市、過鄉鎮、穿田野，終於看見家鄉的房屋和村舍了，一排排、一列列，自西向東佇立著、守望著，年年歲歲、歲歲年年。水泥路早已取代了原來的泥土路，好多家庭門前都進行了裝飾和美化，磚混結構代替了原來的土木房屋，屋面、門窗看起來是那樣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主家的名字，我們家老房子已經歸屬他人所有，父母親和我們離開此地也已多年，我騎在車子上邊走邊看，徘徊一會兒，帶著幾份思念和幾份不捨，離開了這個曾經生我養我的地方。

離開老家向東不到兩公里就來到了富王小學，以前這裡曾經是原任鄉東片區一所初級中學，有六個自然村的初中生在此就讀，時過境遷，現在這所學校大門前的牌子上赫然寫著：“蒲城縣荊姚鎮富王小學”。黑漆的兩扇鐵門緊閉，門兩邊的圍牆高聳，將牆內牆外阻隔為兩個天地。這和我們當年上學時熱鬧場景相去甚遠，依稀記得，當年的學校的大門是木門，門上方有飛瓦擋雨，進門後有廳房，裡面的有個門衛，大家都叫他“王師”，王師除了負責門衛值班外、還負責上下課打鈴、燒開水工作，他見不得孩子浪費開水，那個孩子用開水涮碗筷、缸子等，是要挨批的，小孩子調皮，不服管束，他是要追上幾步嚇唬嚇唬的。那時他五十歲樣子，頭髮很少，戴頂舊的單工作服帽，一天到晚忙活個不停。面冷心熱，把自己的多半生都獻給了學校，只是當時我們認為他太兇了。

順著原鈐公路繼續向東，經姚吳、樊家向東、再向北，騎行大約10公里，就來得了滷陽湖國家溼地公園。公園東西長30公里，南北寬1。5-7公里，總面積1470公頃，是一個天然內陸型湖泊溼地，其中溼地生態旅遊區具有豐富的人文與自然環境資源，楊爵拜水、板橋古渡、關中道情等遺址軼事彰顯著滷陽湖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溼地保育區水天一色、波光盪漾、蘆葦搖曳，是八百里秦川難得的一處水鄉澤國。湖面北側的白塔在波光粼粼的湖水映襯下很是雄偉壯觀，繞中心湖區騎行一圈大約需要20多分鐘，雙向四車道並列排布，兩側為紅色矽膠鋪就的非機動車道，中間兩條機動車道被醒目的隔離標誌分隔著。有吊裝車輛在道路上施工，偶爾還有大貨車在新鋪設的路面疾馳而去，公園的改擴建工程正在施工。與滷陽湖國家溼地公園配套開發的還有蒲城內府機場。該機場主要提供通用航空服務。其所在地為滷陽湖現代產業開發區，規劃面積20平方公里，重點發展通用飛機的整機制造、零部件加工、飛行員培訓、

航空俱樂部

等通用航空產業專案。自2007年以來，多次舉辦航展飛行特技表演，吸引來自國內外的一流特技表演隊在此聚集展演。智慧航空谷，相聚滷陽湖。這一切美好的遠景規劃正在一步步變為實實在在的場景和地理標誌，昔日的滷泊灘、鹽鹼地正在完成醜小鴨到白天鵝的驚天逆轉。

從陳莊鎮過鐵路大橋一路向北，去蒲城的路途中兩個大轉盤，大轉盤中心位置的有能代表蒲城地域文化特點雕塑建築，第一個為日晷建築標識，在一個傾斜的大圓盤上，嵌刻有十二時辰的計時刻度盤，中間有一個長長的指標直指藍天，其原理是利用太陽投射的影子來測定並劃分時刻，通常由銅製的指標和石制的圓盤組成。蒲城作為國家授時中心，在京昆高速公路入口處建造這樣的標誌性建築正是名至實歸。第二幅塑像為楊虎城將軍騎馬塑像，青銅色戰馬自西向東賓士而至，馬頭上揚，整個馬身前高後低，左前蹄彎曲前伸，保持了戰馬嘶鳴時定格姿勢；而馬背上將軍像器宇軒昂，一身戎裝，腳踩馬鐙，手臂彎曲處勒緊的韁繩，目光平視前方，正在為國家民族的危急存亡在縱橫馳奔。兩幅雕塑設計簡潔明快、威武生動，正所謂將軍美名傳天下，國家授時在蒲城。

媳婦孃家在蒲城縣以東，順著楊虎城雕像的往東，再往北，上106省道上後，到媳婦孃家大約還有7。5公里。其時天氣炎熱，道旁的國槐樹上，蟬在拼命地聒噪著。公路因為改擴建，半幅通行，腳踏車緊貼著中間的塑膠隔離墩小心前行，一輛輛大小車輛井然有序地在我的左後側、左前方疾馳而去，熱蒸汽、灰塵、夾雜著車輛的轟鳴聲撲面而來，汗水很快浸溼我的上衣和麵頰，雖然有點身心疲憊，但一想到馬上見到我的老婆和她家人，特別是今天還是七夕情人節，就不由地加快了雙腳的踏頻，義無反顧地向前衝去，用二十碼上下的時速，完成了這段熱火朝天騎行之旅。

終於到媳婦孃家了。房前的核桃樹、院裡的葡萄樹枝繁葉茂、碩果累累，後門外菜地裡除了往年常有的南瓜、茄子、辣椒、西紅柿之外，還新種了甜瓜、花生、豆角、筍瓜、大蔥、綠豆等。二舅哥張羅著讓吃西瓜，之後嫂子去門前割韭菜，妻子在拌肉餡包餃子。門前的水泥場地上晾曬有新近採摘花椒、紅豆、綠豆什麼的。屋裡的旋耕機、除草機、農藥噴灑機一應俱全。攀談中，哥嫂說蒲城正在進行撤縣設區申報，還說在滷陽湖開發區正在規劃建設一個民用機場，用於發展民用航空運輸。

第二天午後1點多，我戴上頭盔、眼鏡、手套，穿上騎行服，背上行囊，在媳婦一家人依依惜別目光中，跨上單車，消失在回渭南的漫漫征程之中了。正所謂：渭南工作有新家，蒲城生養是老家，老家新家常掛念，眾志成城美家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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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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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翃，原名趙永宏，愛好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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