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日記——管窺：教師這個群體正在漸行性退化

序言

北京時間，晚上六點三十分。我開始坐在電腦桌前碼一段文字，記錄這個光怪陸離的生活。

在我的文字裡，沒有任何具體姓名，也沒有具體地址，只是我自己一天生活的真實記錄。本人姑妄言之，閣下姑妄聽之，千萬不要對號入座。

往常，我都會在晚上八點鐘推開自家房門。等到忙活完上有老下有小的成年人世界的所有事務，看看時間，窗外的夜已經深沉，實在沒有精力坐下來敲擊文字。

今天，一來時間稍稍充裕，二來我覺得心裡憋氣，實在有一種宣洩的衝動，不然就會出現解離型人格。

辦公室歷險

一年一度的六一兒童節即將開始，每個學校都開始讓學生排練一些節目。這些節目根本不是學生平時學習沉澱的結果，只是一種拉郎配，臨時拼湊而已。

一部分學生捨棄正常上課時間去“排練”節目，教室之內的座位參差不齊。教室外人歡馬叫，剩餘的那些學生在這種喧囂的環境里根本無心學習。他們覺得，那些整日不在教室內的學生佔了便宜——有幾個人自覺自願地熱愛學習呢？

此時，相當一部分老師都表現出了虛偽的面孔，就像孔老夫子形容的那樣——

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剛開始，本年級的幾個班主任讓學生們對照網路影片自學了一個舞蹈。初次遴選的時候，這個節目沒有得到BOSS的肯定，遭遇淘汰命運。回到辦公室，老師們開始展開一場陰陽怪氣的聲討。

有人說：在遴選的時候，BOSS一直都在玩手機，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卻直接把我們淘汰了！完全是因為某個二級BOSS請了校外輔導班的老師來排練，必須保證人家班級的節目透過！

有人說：這算什麼？看不起我們嗎？我們這個年級的老師就這麼沒有本事？這麼沒有面子？！

他們完全忘了，每年這個時候，她們是怎麼表態的。她們總是說：這麼耽誤學生精力、耽誤老師精力的活動，完全就是一種形式，是虛假的繁榮，簡直就是對我們的一種折磨！我們就做做樣子，應付一下，選不上算了！

但等到真的沒有透過，不用參加表演的時候，她們又開始表現出強烈的攻訐情緒，找出其中的內幕，挑動每個人的神經。

這種現象並不是個例，再比如，某某老師被指定參加集體舞蹈時，該老師在辦公室憤憤地說：“哪個東西出的主意，竟然把我選上了？！那個人不但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說完之後，她又繼續高高興興去參加學校舞蹈隊排練，並不會表現出一丁點的排斥心理。

大概是某個人把上述不滿的情緒傳達到了BOSS耳朵裡，第二天，二級BOSS又“蒞臨”本辦公室，告訴大家：雖然你們年級組的節目因為質量問題沒有透過，但這一次照顧你們，如果你們願意參加校內表演，可以繼續參加。

大家瞬間表現出極度興奮，就差山呼萬歲了。

但等到二級BOSS離開後，大家馬上又換了一副面孔，開始冷嘲熱諷，對校內事務從各個角度開黑。

這個時候的我，在辦公室內總是一言不發，保持緘默。

A老師笑罵完BOSS，和他過從甚密的B老師立刻半開玩笑地說：“你看你，又在背後罵BOSS！太不像話了！”

B老師的這種話帶有一種嬌嗔，類似於兩口子激情時的插科打諢，並不會讓A老師感到不舒服。

這大概是一個由頭，A老師接茬說道：“你這小妮兒，小小年紀就這麼惡毒，總是給我扣帽子，扣各種各樣的帽子。你什麼意思？！”

說到這裡，他神色一凜，一改調侃口吻，說道：“咱們辦公室總是有一些

‘間’

東西，jian得厲害，經常會去BOSS那裡告密！BOSS如果知道了，又會罵我一頓！真不知道這些jian東西們怎麼想的！真不是個東西！”

他的這個話等同於謾罵——似乎沒有所指，但又似乎有所指。這個辦公室只有六名教師，他在罵誰呢？

要知道，我除了在班級之內滔滔不絕，在辦公室內從來都是一言不發。只要辦公室外的天氣不是過於酷寒或者炎熱，我經常都是在他們閒談的時候，像士兵立正一樣站到辦公室門外的走廊裡，看雲捲雲舒。

此時，我在辦公室，沒有來得及躲出去。

這個辦公室的其餘幾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和A老師同一個班的老師，雖然是年級很大的代課教師，但她的頭上有一把傘——丈夫是另一個學校的BOSS，她是某改制企業的內退人員，在這裡混一段時光，靜候退休年限到來，好去領退休工資。

另外幾名教師都是情商特別高的人士，還和A老師過從甚密，又經常出入最大BOSS的辦公室。

A老師自身呢，他曾經毛遂自薦成為了三級BOSS，現在正在向二級BOSS、一級BOSS的方向努力。

如果這裡面有洩密問題，我認為極有可能是C老師。

BOSS曾經在會議上滿是炫耀地說起：你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背後說了什麼，我在每個辦公室都安置得有“我的人”！C老師並沒有進入三級BOSS團體，但她的種種表現，總是讓我覺得，她就是BOSS口中的“自己人”。

即便如此，我認為，A老師在辦公室怒罵有人向BOSS“打小報告”的人，指向的是我，並不是C老師，因為我最老實。欺凌弱小，是到處都有的一種現象。在烏鴉的地盤裡，白天鵝當然就是一種罪！很不幸，我就是那隻白天鵝。

這個時候的我心裡雖然不舒服，但鑑於自己反應遲鈍，不知道該怎麼反擊。

沒想到，C老師半調侃半凜然地脫口而出：“你說誰呢？你說清楚！到底誰是告密者，到底誰是jian東西？！這個辦公室只有六個人，你這樣說，多麼傷感情？！你們說，是吧？”

這真是神來之筆——A老師似乎已經無話可說。

不過，A老師還是冷冷地道：“反正，咱們這裡就是有這麼歹毒的人。誰也看不到彼此的內心，誰知道是誰呢？但這裡一定有！”

這兩個人都是教師中的佼佼者，言辭激烈的謾罵和戲謔的調侃總是絲滑切換，並沒有表現出衝冠一怒，轉眼就笑了起來。

補白

這樣大段的時間非常難得，我還要去跑一個小時的步。我知道自己的文字水平非常稚嫩，我並沒有寫清楚什麼，但我還是願意記錄一下生活，連綿不絕地記錄一下自己的生活。

還有許許多多類似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等我有大把空餘的時間再詳細記錄吧。

在這樣的生活體驗裡，我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教師們生存環境的惡劣，固然有一部分來自於教師群體之外的誤解和誤讀，另一部分何嘗不是來自於教師自身內部呢？教師群體，不應該是江湖，但卻是江湖。

與我而言，我每一次踏進自己的工作環境，就有一種窒息感。這種窒息感就來自於所謂的摯愛親朋。這些教師口口聲聲說著仁義道德，所行之事又完全悖離。魔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