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環球｜戰火波及核電站 挑戰全人類安全

近日，聯合國安理會就扎波羅熱核電站遇襲召開緊急磋商，俄羅斯和烏克蘭雙方就核電站遇襲各執一詞。

無論真相如何，核電站遇襲及其可能引發的核安全危機，是國際社會迫切需要共同努力解決的現實問題。

波及核電風險大

這不是烏克蘭境內的核電站第一次拉響警報。早在俄烏衝突爆發之初，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就發生過斷電事故。目前，切爾諾貝利的隱憂未消，作為歐洲目前最大核電站的扎波羅熱核電站又頻頻出現火警和遭受攻擊。一旦發生核災難，那不僅是烏克蘭，整個歐洲都會受到嚴重的威脅。

圖說：士兵在扎波羅熱核電站駐守。圖源：newsweek

目前，國際專家圍繞扎波羅熱核電站遇襲並引發核安全事故的場景作出了幾種設想：其一，雙方交戰導致核電站的電力供應被切斷。一旦核電站本身斷電，核燃料很可能無法得到冷卻，進而導致反應堆起火和核洩漏的風險增大。其二，各種炮彈、導彈在交戰過程中直接擊中核電站。由於核電站存放有大量的核燃料，交戰雙方對核電站的猛烈攻擊在極端情況下無異於直接引爆核武器。無論是蓄意攻擊還是誤炸，其後果都難以想象。其三是網路攻擊可能導致核電站事故。俄烏衝突中已經發生了多起大規模網路戰，且網路戰的目標在向許多關鍵基礎設施蔓延。自2010年“震網”病毒被披露破壞了伊朗的核設施以來，網路攻擊也被視作核電站的防護弱點之一。

根據國際核能事件分級表，切爾諾貝利核事故與福島核事故同為最高等級7級的重大核事故。在處置切爾諾貝利核事故中，蘇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並最終在反應堆上建造了一座石棺來防止核輻射洩漏，附近整座城市則被廢棄。福島核電站從2011年發生爆炸以來，一直被曝出有放射性物質洩漏。日本政府決定將核廢水排入太平洋，或對人類健康和生態環境造成巨大破壞。

然而，扎波羅熱核電站遇襲可能引發的核事故，將比切爾諾貝利和福島更為嚴重。因為之前幾乎所有的核事故都是在非戰爭狀態下發生的，而扎波羅熱核電站處在衝突的第一線，所面臨的不確定性和風險都是極大的。

沒人能置身事外

在非戰爭狀態下，國際社會圍繞如何確保核安全形成了一套基本共識和規則。各國都設有專門的核安全監管部門，並透過一套完整的法律制度對核設施、核活動以及核材料等採取各項安全措施，避免由於自然災害或人為原因導致核事故的發生。在國際上，國際原子能機構負責向各國提供和平利用核能的技術援助，並先後主持制定了一系列有關核安全與核事故處置的國際公約和標準。

但在衝突狀態下，尤其在交火的第一線，俄烏兩國各自的監管和法律很可能由於對該地區的實際控制權問題而得不到有效落實。核電站的防護設計也可能毀於戰火，工作人員更難以維持日常的安全運營模式。如果得不到交戰雙方的共同支援，國際原子能機構也無法派遣專家組對核電站的核安全、安保和保障工作進行實地調查，並提供相應的支援和幫助。

圖說：《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第十次審議大會會議現場。圖源：GJ

對於究竟如何確保處於衝突一線的核電站不被戰火波及，國際上並沒有先例可以遵循，這極大地考驗著人類的智慧。

在聯合國安理會就扎波羅熱核電站召開的會議上，有人提出將核電站及其周邊範圍劃設為非軍事區，也有人建議將核電站列為禁止軍事打擊的目標，並給予特定的安全保證。同時，確保國際原子能機構的專家能夠持續、有效地開展現場調查，實時監測放射性資料和核安保環境也至關重要。

國際社會有義務告誡衝突雙方，核安全問題是全人類共同面臨的巨大挑戰，沒有任何人能夠置身事外。

作者：江天驕 復旦大學發展研究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