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九月說大宋——揭開宋朝“神秘”外衣（六）

我有段時間自學歷史，當讀到宋朝滅亡的時候，我在那段文字的後面加了這樣一句話：“宋末三帝，一投降，一夭逝，帝昺投海，每讀史至此，未嘗不喟然嘆息，淚欲潸然者再三。”崖山一戰，宋朝最後的希望覆滅。十萬軍民投海殉國，氣節尤為高尚。

宋朝的滅亡不同於漢晉隋唐的滅亡，它的滅亡標誌著少數民族第一次成為整個中國的主人，中國第一次完全淪陷於外族之手。以往的時候，不論是西晉末年五胡亂華還是南北朝對峙，漢族政權總會有偏安之地。對峙數百年，江山仍舊是漢人的江山。但是，宋朝滅亡後，整個中國都成了蒙古人的天下，漢人的農耕文明遭到了遊牧文明史無前例的踐踏。一個時代結束，另一個時代開始。在中國，宋亡不同於一般的改朝換代；放眼世界，蒙古鐵騎踏過亞歐萬國，眾多新興、古老的文明歸於塵埃，農耕文明與遊牧民族數千年的衝突落下帷幕。

廣袤的領土換不來高度發達的社會，中國領土範圍最廣的時期掩蓋不住社會退步的真相。中世紀的歐洲各國正處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國的元朝各方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摧殘。

有人說“崖山之後無中華”，這話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過於絕對。誠然，漢人的皇統斷絕，可是漢人的文化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元朝的國運。

以往的少數民族政權，能積極吸收漢族文化的，一半國祚都會較長。而故步自封的，則是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元朝用自己不足百年的國祚證明了這一點。

四等人制，打壓歧視漢人，將蒙古人置於最高的階級，中國的社會完全變了樣。蒙元的兵力很強，但是蒙古人只知道殺伐而無養兵之策。柔不可久，強不可守。高壓之下，漢人不斷反抗。終於，在元末，韓林兒復立“宋之社稷”，朱元璋在打天下的時候也張貼出了“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的口號。

明太祖披荊斬棘，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其功莫大。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宋朝的遺蹟流傳之間的很多，如鞏義宋陵、泰安岱廟、泰山碧霞祠、靈巖寺等。我在泰安上學的時候，沒事就去岱廟溜達溜達，岱廟的大殿天貺殿最早就是宋朝建造的，裡面的壁畫——《泰山神啟蹕迴鑾圖》——是真宗時期的作品。唐槐院門口的碑刻，是徽宗時期的遺物。時光荏苒，雖然遺物上看不出多少宋朝的痕跡，但他們身後的歷史光芒璀璨。

結尾就用文信國公的那首《過零丁洋》吧。詩曰：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為文人，當生趙宋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