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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青年領袖”孫雪梅:像種菜一樣做女童保護

由 中國慈善家 發表于 藝術2022-08-08
簡介2013年,有感於當年頻發的性侵案件,孫雪梅與百名女記者聯合發起了“女童保護”專案,致力於普及兒童防性侵安全意識

怎麼追彝族女孩子

推動“女童保護”的過程很難。有時就好比你想吃一道菜,卻發現現階段只能從買菜籽的步驟開始。要種很多年,也許它才會長成。

“全球青年領袖”孫雪梅:像種菜一樣做女童保護

北京眾一公益基金會理事長孫雪梅。攝影/本刊記者 張旭

本刊記者/陳柯宇

孫雪梅還記得第一來月經時,她正和幾個同學一起走山路返校,走不動,以為是生病了。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躲藏著不想別人知道,覺得很羞恥。如今,作為“女童保護”公益專案的發起人,她每次講授性教育課程時,都會拿出一片衛生巾,輕輕地展開來,告訴臺下的女孩子們該如何使用才安全衛生。

孫雪梅出生在貴州省習水縣的一個小山村,兒時性教育的匱乏,讓她對改變的迫切性體會更加深刻。2013年,有感於當年頻發的性侵案件,孫雪梅與百名女記者聯合發起了“女童保護”專案,致力於普及兒童防性侵安全意識。

然而,公益普及之路充滿荊棘,“女童保護”防性侵課程的普及與每年頻發的兒童性侵案件形成了一明一暗的對比。僅2021年媒體曝光的性侵兒童案例就有223起,受害兒童逾569人,其中近八成為熟人作案,而進入公眾視野的案例僅為冰山一角。按照性侵案1:7的隱案率,實際發生的案件數量至少是曝光案件的7倍。2021年,全國檢察機關未成年人保護公益訴訟立案6633件。

為了讓更多的孩子在陽光下普及性教育,“女童保護”從兒童防性侵開始,後拓展到青春期性教育,再到啟動研發分年齡段的性教育課程,不斷擴大課程普及範圍,並推動政策和法律的漸趨完善,試圖從根本上扭轉局面。

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作為民間社會力量的一部分,我們會抓住每一個有可能發生改變的機會,謹慎前行,至少讓這一代孩子不再重現上一代人完全沒有性教育的人生。”孫雪梅說。

如履薄冰

3月3日,孫雪梅被授予“全國三八紅旗手”榮譽稱號。這是自開展“女童保護”專案以來,她收穫的又一份殊榮。

這已經是她從事這個專案的第九年。2013年的夏天,頻繁曝出性侵女童的案件,有媒體統計,僅20天內就有8起案件發生,不斷觸碰著大眾的神經。尤其是“海南校長帶幼女開房案”曝光,海南省一小學校長和萬寧市一政府單位職員帶6名女學生開房的惡劣行徑,讓孫雪梅受到很大的“刺激”,她決定聯同一些志同道合的女記者,行動起來!

6月1日,“女童保護”發出第一條微博,呼籲廢除嫖宿幼女罪,保護兒童免遭性侵害。伴隨著這條一經發出便轉發過萬的微博,“女童保護”公益專案正式成立。

憑著對惡性事件的憤怒和想要做點事的衝動,不到27歲的孫雪梅就這樣開始了她的公益之路,彼時,正在《京華時報》當記者的她,對於這份公益事業該如何展開,還很迷茫。

“全球青年領袖”孫雪梅:像種菜一樣做女童保護

孫雪梅在給青春期學生講授“擁抱青春期”性教育課程。受訪者供圖

初始目標很簡單,希望讓公眾意識到防性侵教育的重要性,“只要推動防性侵教育納入九年義務教育的常態化教學就算大功告成”。那時大家想得也簡單,以為只需要兩三年,至多五年就能做完這件事,沒想到一做就做了9年,並且還遠遠沒有達成目標。

孫雪梅慢慢意識到,觀念的改變不只需要廣撒網式的普及,還需要同時推動政策的出臺和制度改變,才能從根本上發生變化。

因此,“女童保護”創立之初,就設定了“兩條腿走路”的路徑,一方面要自上而下,透過每年召開兩會代表委員座談會、釋出統計報告等形式,與眾多有識之士一起,推動政策改變。另一方面,還要自下而上,制定教案,培訓講師,推廣兒童防性侵教育課程,改變公眾的意識。這也是“女童保護”後來一以貫之的路徑。

儘管提前預估了人們對於“性”話題的敏感,以及普及可能遇到的難題,但早期的試講中,現實還是讓孫雪梅“嚇了好幾跳”。一堂只要40分鐘的課程,加上一份兒童防性侵小手冊,卻是機關重重,稍有不慎便會觸發。

第一次試講是在雲南大理白族自治州漾濞彝族自治縣。一名隨行的男記者上臺,給孩子們講述了他採訪過的一個案例,當講到學校裡的宿管老師趁孩子們睡著後實施性侵,臺下有的孩子露出驚恐的表情。此後,經與心理專家溝通,給年齡小的孩子授課時,教案中明確不能直接講述任何性侵案件。

第二次試講,孫雪梅正講著,一個小女孩兀自哭了起來,下課找女孩談心才知道,小女孩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課程裡提及“遇到事情要找爸爸媽媽講”,這句話觸到女孩的脆弱情緒。於是,孫雪梅立即修改教案,提出“監護人和家長、信任的大人”的概念,而不再單獨只提及父母。

透過一堂課一堂課的試講,孫雪梅不斷摸索著兒童防性侵課的邊界:既要避免恐怖教育,也要避免冷漠教育。在專案剛開始的半年時間裡,孫雪梅還帶領團隊反覆請教心理學、社會學、教育學等方面專家,在經過40多次修改後,第一版兒童防性侵教案才基本成型,用於培訓考核講師後,開始較大規模面向孩子授課。此後實踐中也還有修訂,到2021年4月份最新一版,這份教案已經經歷了57次修改。

回顧剛開始推廣兒童防性侵課程的時光,孫雪梅用“如履薄冰”四個字概括。對於她來講,這個領域的種種問題就像俄羅斯套娃一樣,開啟一個套娃發現一個問題,再開啟一個,又是一個問題,“到後面你會發現,改變觀念這件事,根本做不完”。

那段時間,孫雪梅白天寫稿,完成日常工作的要求,利用公交車上、晚上的各種零碎時間處理“女童保護”的相關事宜。因為本職工作也繁忙,孫雪梅往往把公益工作安排在週末,週五一下班便飛往全國各地,有時候是展開試講,有時候是培訓志願者講師,週日下午再飛回北京。

“全球青年領袖”孫雪梅:像種菜一樣做女童保護

2013年9月4日至6日,孫雪梅在雲南大理漾濞縣雙澗九年制學校講課。受訪者供圖

隨著兒童防性侵教案的逐漸成型,社會需求也多起來,希望給初中生也講。2014年,“女童保護”團隊希望拓展一套適用於中學生的青春期性教育課程。然而越向這個領域深入,孫雪梅越感到問題的複雜和艱難:“防性侵教育從安全形度切入,相對來講更容易推廣,但是涉及到更深的性教育的知識,推行卻難得多。”

在討論青春期性教育課程該如何開展的內部研討會上,一位來自北京的中學副校長提出,他們的學生對於性並不避諱,還會給老師介紹物件了,這套課程理應包含更加豐富的性教育知識;而來自某偏遠地區的教育局工作人員卻認為,最基本的生理知識和人身安全資訊就足夠了,尺度太大的內容,他們那裡的孩子和家長接受不了。

城鄉之間巨大的性教育鴻溝,讓這套教材的編撰一度陷入泥潭。直到2018年,歷經多次修改,這套面向6至9年級學生的“擁抱青春期”性教育課程才得以正式進入課堂。

在一次次試講和修改教案的過程中,孫雪梅注意到公眾對性知識仍然欠缺。

很多家長對於性教育的認知仍停留在“這是會教壞孩子的東西”上,且羞於和孩子直接討論;即使是來面試的志願者講師,在培訓前,有的人還認為經期不能洗澡。

對於“性”這樣一個敏感的議題,孫雪梅開始思考,如何用更加專業的方法做公益,以避免其中的坑窪。2015年,“女童保護”升級為專項基金,設在中國少年兒童文化藝術基金會下。同時出臺了《“女童保護”講師管理辦法》《“女童保護”地方團隊管理辦法》,向規範化和專業化邁進。例如在講師的管理上,“女童保護”的志願者講師需經過嚴格的培訓和考試,成績達90分以上才能授課,且只有一年有效期,過期需要重新考取講師資格。2016年,“女童保護”釋出了兒童防性侵教案家長版,開始向更廣泛的家長群體普及防性侵知識。

作為兩個女孩的媽媽,孫雪梅能夠很坦然地和孩子談性,當孩子問媽媽,“為什麼你的胸部是鼓起來的,而我的沒有”時,孫雪梅會自然地回答,這是乳房,等她長大一些到了青春期會發育也會有,同時還會加上一句:“這是隱私部位,別人不能隨便碰哦!”她說,做“女童保護”最大的收穫之一,是可以不慌亂地對孩子進行性教育。

但是這樣的教育往往只是發生在部分人群的家裡,而不是所有孩子都有。

性教育的普及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孫雪梅看來,推動兒童防性侵意識的普及,客觀上推動了大眾對性教育的接受程度,循序漸進是一種策略。推動性教育大規模進入學校,同樣不是一蹴而就,需要做好調研,還要試點帶動,其中也有微妙的平衡。

2013年6月30日,江西省瑞昌市賽湖學校女學生在教室展示民警給她們免費發放的《女童防狼手冊》。圖/IC

“破圈”難題

因為媒體人出身,加上一段時間“摸爬滾打”,孫雪梅認識到,作為需要改變大眾觀念的專案,無處不在的傳播非常重要。傳播本身可以帶動更多人參與。

“公益就是需要越多人參與越好。”孫雪梅希望調動一切力量共同推動下去,但不希望被貼上“過激”“性別對立”的標籤,她說,男女平等是相對平等,彼此尊重。

這些年來,每當社會上曝光一起性侵兒童案,“女童保護”都會緊跟熱點進行防性侵知識宣傳。例如2017年,性侵案件頻發,特別是掀起輿論高潮的紅黃藍事件、臺灣作家林奕含自殺事件的曝光,使公眾譁然不已。“女童保護”緊跟釋出相關知識普及文章,媒體也大量引用“女童保護”釋出的報告。根據第三方資料,當年涉及“女童保護”的媒體報道共有29242篇(次),成為年度曝光量最大的品牌公益專案。

孫雪梅從不放棄任何一次傳播“女童保護”的機會,不免被人質疑“作秀”,2014年被問及此問題時,她回答說,“為了孩子們不被性侵,我願意認真‘作秀’。”

然而,廣泛的傳播帶來的並不全是正向的反饋。2018年夏天,孫雪梅在作客央視《朗讀者》節目中,談及女童遭遇性侵後可能會產生的種種後果,其中之一,原意是遭遇過性侵的女孩在未來如果當了母親,有可能會將這種心理陰影傳遞給下一代。

“全球青年領袖”孫雪梅:像種菜一樣做女童保護

2022年4月20日,河南安陽,一名小學生在學校組織開展的性教育講座課堂上,手舉著男女性別符號積極舉手發言。圖/視覺中國

這句話被個別網友誤讀,解讀為“‘女童保護’只是為了保護女孩的子宮”“保護女童是因為她們能傳宗接代”,並對孫雪梅展開網暴,甚至有人謾罵她的女兒,逼得她不得不公開回應。她一再解釋說,對於女孩遭遇性侵的後果,她在節目中談及了很多種,而不只是影響日後當母親這一種。

風波過後,孫雪梅意識到,傳播對於公益當然重要,但也需要了解傳播途徑的特點,特別是網路對資訊的碎片化處理,避免不必要的傳播偏差。此後,“女童保護”不允許單獨擷取某一小段課堂片段到網上傳播,也是為了防止“斷章取義”。

九年的公益之路,孫雪梅不再像當初那樣容易衝動和憤怒,她依然性格開朗,說話語速飛快,但對於爭議性話題,她顯得更慎重了。

“女童保護”逐漸樹立起了自己的品牌,越來越多的地方婦聯、教育局等部門主動要求開展合作。有一個里程碑是在2021年,“女童保護”與最高人民檢察院第九檢察廳簽署了合作備忘錄,雙方將在預防兒童性侵、被害人救助、心理疏導、合適成年人到場、普法教育等領域深入合作。

有人說“女童保護”的成功出圈是由於孫雪梅的媒體人身份,但她認為這只是一方面,“最核心的還是我們的產品質量把控。再放大一點來講,就是民間組織的不可替代性。”孫雪梅對《中國慈善家》說。

沿著兒童防性侵這條路線,孫雪梅開始向縱深發展,2018年,北京眾一公益基金會成立,“眾一”意即“萬眾一心”。除了繼續“女童保護”專案外,北京眾一公益基金會的專案還增加了“擁抱青春期”性教育專案、“微光者行動”資助貧困高中生就學專案。

近年來,兒童防性侵領域已有多個政策不斷在改善,比如廢除嫖宿幼女罪併入強姦罪,延長受性侵兒童的民事訴訟時效。同時,“建立預防性侵害、性騷擾未成年人工作制度,對未成年人開展適合其年齡的性教育”已被寫入《未成年人保護法》。教育部也印發了《生命安全與健康教育進中小學課程教材指南》,要求生命安全與健康教育應在小學、初中、高中三個學段有序鋪開。

“女童保護”設立之初的樸素願望已成真,但在孫雪梅的視角里,性教育的普及之路仍舊漫長,“即便防性侵教育納入了九年義務教育,也不代表就能順利普及。”

“全球青年領袖”孫雪梅:像種菜一樣做女童保護

2019年,孫雪梅在西雙版納勐海縣民族小學向學生講授關於如何分辨性侵害的相關知識。受訪者供圖

在孫雪梅看來,當下最突出的兩個問題,一是缺教材,二是缺師資。在教材方面,儘管“女童保護”已經有了較為成熟的兒童防性侵教案,但要想在進校園的過程中適應各個年齡階段的知識需求,還遠遠不夠。因此,在現有的兒童防性侵和青春期性教育教案的基礎之上,“女童保護”目前正著手研發一套系統的性教育課程體系,涵蓋從幼兒園到初中各個階段。

師資的匱乏不僅是教育系統的困擾,也是孫雪梅一直面臨的難題。基金會的人力運轉成本極為有限,而全國範圍內都有課程合作需求,人手不足的短板格外凸顯出來。2017年,“女童保護”的志願者講師數量已經超過三千人,各地對於兒童防性侵課程仍“供不應求”,孫雪梅意識到,如果再不對整個團隊進行梳理,僅憑3名全職工作人員無法為數量龐大的志願者講師繼續提供服務。

之後的兩三年間,“女童保護”逐步將全職人員增加至10人,秘書處工作更加順暢,包括教研、財務、傳播、辦公室、合作發展等部門,孫雪梅稱之為“中樞機構”;同時透過培訓考核,將志願者講師分為初級、中級和高階三個梯隊,中高階講師可以直接培訓初級講師。團隊發展起來後,孫雪梅不必再“事必躬親”,也從具體事務的打理中逐漸抽身。

“這一步我們走晚了,”孫雪梅嘆了一口氣,“早期我們對全職團隊建設不太重視,總覺得籌款量還達不到去做這件事的水平,實際上團隊的規範化對於公益組織的長遠發展至關重要。”

意識到這一點,與孫雪梅自身的學習不無關聯。2017年,她參加了北大光華管理學院的“益行者”專案,深入學習商業和公益如何共同創造價值,2019年赴美交流學習,2020年入學長江商學院EMBA,2022年4月,她入選世界經濟論壇“全球青年領袖”,將開啟為期三年的領導力專案學習。

儘管性教育方面的政策在改進,觀念也在普及,但每年仍舊有許多觸目驚心的性侵案件發生。孫雪梅認為,情況的改善應該放在更長的時間維度裡去觀察。在她規劃裡,“女童保護”不求發展速度快,不求規模過大,而是沿著“性”這條線,從防性侵到性教育,再到向受性侵傷害之後的部分孩子進行一定的事後援助。

“推動的過程很難,要做事,有時就好比你想吃一道菜,卻發現現階段只能從買菜籽的步驟開始。要種很多年,也許它才會長成。但沒關係,我們就是這些播種菜籽的人,未來也會一直耕種下去,直到它們生根、發芽、長出來。”孫雪梅說。

“全球青年領袖”孫雪梅:像種菜一樣做女童保護

2021年10月21日,四川省華鎣市雙河小學五年級的學生在聽取專業人員為他們講解預防性侵害等知識。圖/IC

拒絕平庸

這麼多年,孫雪梅也不是沒有動搖過。

2013年底,孫雪梅懷上了第一個孩子,那時候,“女童保護”專案剛剛成立,她大著肚子四處奔波,劇烈的妊娠反應讓她難以承受。

生產過後,孫雪梅又陷入了一定的產後抑鬱,儘管不嚴重。作為新手媽媽,不僅要工作,還要做“女童保護”,那段時日,她幾度想要放棄。

2014年11月3日,這是讓孫雪梅刻骨銘心的日子,她被邀請參加一檔節目,同臺的嘉賓中有一位性侵受害者家屬。當他講述孩子的遭遇時,孫雪梅的心揪了起來,她再次感受到專案成立之初的那股衝動。下了節目她便決定,推廣防性侵教育這條路,再難也要做下去。“有時候就是機緣吧,冥冥之中註定要做。”

懷第二個孩子時,孫雪梅沒有再動搖,剖腹產結束後僅41天,她便帶著兩個孩子前往徐州啟動當地的“女童保護”專案。哺乳期去歐洲出差10天,她將母乳全部託運帶回國,加上冰塊一共24公斤。

孫雪梅身上的這股韌勁兒,從小就有。

這位來自貴州一個小山村的姑娘,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名主持人——主持人是黑白電視機盒子裡光鮮亮麗的存在,也象徵著遠方。但夢想實在遙不可及——孫雪梅家境貧寒,家中五個兄弟姐妹。為了養家餬口,孫雪梅的父親一邊在村小教書,一邊下地耕種。早上天還沒亮,孫爸爸就牽著牛下田犁地,結束後馬上去給學生上課,放學後再趕回地裡。沉重的生活負擔讓孫雪梅的父親喘不過氣,但仍熱心公共事務。即便退休後,村裡要通公路時,孫雪梅的父親還自發張羅大家眾籌修路,又主動當起監工,直到公路修整好。

在父親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孫雪梅也遺傳了父親上進、肯吃苦和“愛管閒事”的特點。她從小發奮學習,2004年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入東北財經大學,2008年又獲免試推薦資格入中國傳媒大學攻讀碩士研究生。新聞學是她一直選擇的專業,“自認為有點樸素的正義感。”說到這裡,孫雪梅停頓了一下,笑了起來。

孫雪梅釋出《“女童保護”2021年性侵兒童案例統計及兒童防性侵教育調查報告》。受訪者供圖

兒時的困苦彷佛並沒有在孫雪梅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從學生時代到工作後參加各種班級學習,她總是班級裡最活躍的那一撮。現在在長江商學院學習,孫雪梅也常常主動承擔班級雜務,還組織同學每半個月打一次籃球,樂此不疲:“這點我也像父親‘愛管閒事’。”她打趣道,“不愛管閒事的人,哪能去做公益呢?”

孫雪梅一直在向前看,她說自己一直在追求視野上的開闊。幼時努力學習是為了走出大山,看到外面的世界。在公益的道路上,她也會糾結是否應該轉型成為全職的公益人,但除了收入限制外,她很看重媒體帶給她的視野。“人是很怕陷到一個井裡,看不見外面的。”

在孫雪梅的職業生涯裡,公益和媒體相得益彰。自2015年進入鳳凰網擔任公益主編,孫雪梅便主力打造了“行動者聯盟”公益品牌,為公益組織、明星名人、創意界、企業等各方搭建跨界合作的平臺,也提供專業的公益諮詢。2020年,她升任鳳凰網副總編輯。

在孫雪梅看來,公益是一直會做下去的事業,但並不是人生的全部。未來她還想要發展“人生的第二曲線”,在商業領域有所建樹。

“‘女童保護’讓我快速成長,打開了更多領域的大門。”孫雪梅說,她不懼怕人生的任何挑戰,“因為我確定不想要平庸的人生。”

圖片編輯:張旭

值班編輯:萬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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