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魂飛魄散斷絕往昔之情，此後我只是黃泉之主

01

青炙老臉一紅，撓了撓後腦勺：

“其實我來人界已經很久了，我偷偷溜出來的。”

“那冥界豈不是會大亂？”洛綰嘴角抽了抽：“以閻君大人的脾氣，你要是被抓到了肯定會很慘。”

青炙這倒不擔心，十分得意：

“所以說我昨天才把你撿回來啊，我就和我父君說我是放不下你，尤其是你堂堂的黃泉之主，現在和個人類差不多了，我不能坐視不理。”

“……”洛綰並不想丟人丟回冥界。

窗外是一片竹林，竹影搖曳，枝葉猶如一頂碧綠色的華蓋，外邊傳來一聲清鳴。

“咦，有人來了。”青炙掐指一算：“嘖，來者不善，我先溜走！”

“站住！”洛綰眼疾手快地拉住青炙的後領：“這裡可是你的地方，我還有事要問你，別急著跑。”

青炙臉色發苦：

“萬一是冥界的人來找我，我豈不是美滋滋？我還不想回去啊。”

“不是冥界的人。”洛綰皺眉搖頭，她憑直覺都知道是誰，睨了青炙一眼：“虧你還算，能算出什麼？”

“我就是裝裝深沉……”

來的是鳳臨淵。

鳳臨淵穿過花滿小徑的竹林，神色很不好。他連夜去了東海，結果明蘭卻避而不見，一怒之下找到東流打了一場，把東流打的狼狽不堪。

明蘭這才出來見他，哭的梨花帶雨，讓他覺得心碎。

“阿淵，我不能害得你和天帝作對，也不能讓你揹負罵名。我求求你，放棄我，好好和綰夫人過日子，我能在你心裡佔據一席之地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敢再貪圖更多。”

“明蘭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鳳臨淵，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事實。”

鳳臨淵看著東流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心裡壓抑著無邊怒火。

可是當他回到鳳凰宮卻發現洛綰也一夜未歸，莫名其妙擔憂她的死活，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個地方。

洛綰開啟門，看著門口風塵僕僕的鳳臨淵，忽略他眼底的疲憊：

“有事？”

“你昨天一夜不歸，就是在這裡？”鳳臨淵聞到洛綰身上還未消散的酒味，皺了皺眉：“和我回鳳凰宮。”

“我還有事。”洛綰十分平靜的拒絕了：“你自己回去吧。”

“這裡有什麼值得你流連忘返的？”鳳臨淵冷笑了一聲：“別忘記自己的身份。”

青炙聽到鳳臨淵高高在上的語氣就覺得窩火，不怕死地走了過來，攬住了洛綰的肩膀：

“喲喲喲，你是誰啊？居然想帶我的美人兒走？”

洛綰忍著要把青炙踹開的衝動，故意笑了笑：

“這是我丈夫，鳳臨淵。”

青炙看不慣鳳臨淵幾百年，輕蔑地打量了他一遍，惡劣道：

“丈夫啊？不怎麼樣。”

鳳臨淵垂落在身側的手握緊，看著面前的男女，眸光沉了沉：

“你這麼快又有了新歡？還真是厲害。”

洛綰笑的有點勉強，她不過是順從自己那點兒好奇心，想看看鳳臨淵會不會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他的名聲，從來不會在乎自己的心意。

洛綰呼吸間都覺得心疼，彎了彎嘴角：

“就像你說的一樣，我水性楊花人盡可夫，仙君現在應該去東海才是，怎麼來這裡了？”

她愛的那麼卑微，可是想在青炙面前保留最後一絲尊嚴。

洛綰提到的正好是鳳臨淵的痛點。

“洛綰，我再問你一遍，你和不和我回去。”鳳臨淵已經在壓抑著怒火了，他看到洛綰和別的男的那麼親暱，心裡十分生氣。

洛綰搖了搖頭，嗤笑了一聲：

“我已經找到真愛了，為什麼還要跟你回去受氣？”

她嘴上說的痛快，可是心裡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好，好。”鳳臨淵眼眸冷的幾乎要結冰，退了一步：“別以為我真的會在乎你在哪裡，我只是在乎我的名聲。”

洛綰笑容更甚，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我自然知道。”

風吹竹林葉子摩挲，幾片竹葉翩翩飛在空中，大抵是深林中，這風居然有些涼意。

鳳臨淵離開了。

“你這可真是作死。”青炙拍了拍洛綰的肩膀：“不過看你都這麼自暴自棄了，看來你們過得不怎麼樣啊。”

“何止是不怎麼樣？”洛綰抬頭，接過一片竹葉，笑的很苦澀：“他已經愛上了別人，我都不敢說什麼移情別戀……說不定他從來就沒喜歡過我。”

“我放棄冥界的一切，到頭來都是一廂情願。如果沒有我，他或許可以和他的心上人過得很幸福。”

可是洛綰並不後悔。

青炙聽的直嘆氣，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扇子：

“這種男人，被種了個移情蠱就可以把你忘記的一乾二淨。實在是不值得你用情。”

洛綰轉眸，眼神有了波動：

“移情蠱？”

她雖然一直有猜測，但卻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青炙嘖了一聲：

“你就是學藝不精吧？絕情蠱很少見，是用下蠱者半條命來維繫的，不過對付鳳臨淵這種身份的人還是差了點，除非在他非常虛弱的情況下對他下蠱。”

“有什麼辦法可以除去嗎？”洛綰連忙追問。

“你去殺了下蠱者說不定可以除去，不過這樣鳳臨淵受到反噬，移情蠱說不定會變成絕情蠱。”青炙也覺得棘手得很，先提醒她：“估計你還沒讓鳳臨淵再愛上你，就已經被他打死了。”

“這麼說來，要想不反噬的辦法暫時還沒有嗎？”洛綰皺了皺眉，有些失望。

青炙搖了搖扇子：

“我好好想想，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嘛。”

洛綰垂眸：

“那我先走了。”

“又要回鳳臨淵那兒？”青炙問了一句，看她表情就知道了答案：“你能不能有點志氣啊，男人嘛，就是越容易得到的越不在乎。你不在乎他，反而能讓他患得患失。”

“他不會在乎我，無論我在哪裡。”洛綰自嘲地笑了笑。

洛綰以前覺得有明蘭在鳳凰宮，實在是礙眼的很，可是如今明蘭離開了，洛綰卻覺得自己和鳳臨淵的距離更遠了。

鳳臨淵認定自己是罪魁禍首，就不會輕易改變想法。

洛綰回來木槿院已經是半天后的事了。

“夫人你終於回來了！”花夭一看到洛綰就開心得迎了上來：“昨天仙君去找你，有沒有發脾氣呀？他發現你不在鳳凰宮的時候，好生氣呢。”

“放心吧，沒有。”洛綰捏了捏花夭的臉。

“那就好……仙君他去了東海，可是沒帶回明夫人，去了人界又沒帶回你。”花夭有些感慨。

洛綰眉頭一跳：

“他去過東海了？”

02

“恩。”花夭點了點頭：“昨晚仙君喝的酩酊大醉，現在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洛綰滿嘴的苦澀。

鳳臨淵沒了明蘭，才會想起來自己。

“我想休息一會兒。”洛綰走進屋子，背影有些孤單蕭條。

花夭嘆了口氣，覺得夫人很可憐。

一轉眼就過了六天，可是鳳臨淵還是半點訊息都沒有，洛綰雖然告訴自己安安分分待著就好，還是忍不住去想。

“夫人，找到仙君了。”花夭跑進屋子：“仙君在魔界，管家大人想讓你去勸勸仙君……”

“魔界？”洛綰抿了抿嘴唇，仙魔兩界大戰在即，鳳臨淵這個時候跑到魔界去待著實在是讓人懷疑用意。

洛綰雖然知道鳳臨淵不是操弄權勢的人，可是難保別人誤會。

“我知道了，具體在哪裡？”洛綰拿起一件披風繫上。

她自知魔界不安全，可若帶著別的仙族去，未免會引起魔界誤會。她這個半仙半鬼的身份去，是再好不過的了。

“魔界的華都，花滿樓。”花夭看洛綰打算立刻前往，忍不住勸道：“花滿樓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夫人你就這麼去實在是不安全，等管家大人安排好護衛再走不遲。”

洛綰搖了搖頭：

“不必了，我一個人去就好。”

“可是……”花夭對上洛綰堅定的眼神，只能無奈地嚥下想勸的話。

魔界的位置洛綰並不陌生，只是這還是她第一次去魔界，以這種修為擅自去那種地方，若是青炙知道了又回落井下石几句的。

只不過洛綰此刻心裡想的是，之前不該那樣激怒鳳臨淵，她開始後悔了。

洛綰到達魔都已經是一天之後的事情了。

魔都的天空有些灰暗，但是瓊樓玉宇竟然也堆砌的十分繁華。人來人往的，有幾分人間的氛圍，只不過更多的是頹靡和邪惡的氣息。

倒是洛綰出乎意料的。

她急著找鳳臨淵，隨便抓了個路人打聽：

“你知不知道花滿樓在哪兒？”

“又一個從外面來花滿樓抓夫君的？”路人忍不住笑了一聲，打量著洛綰：“小姑娘長得不錯，不如還是換個老實男人吧。花滿樓可是這魔界最大的紅塵窟。”

“我知道。”洛綰眸光暗了暗：“這是我的事，我只是問你花滿樓在哪裡而已。”

路人對於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隨即指了個方向：

“不遠，不過女人是進不去的。”

洛綰道了聲謝，走到小巷處幻化了身男裝，看沒什麼問題了才前往花滿樓。

花滿樓被朵朵妖冶的綻放的蓮花擁簇在河面上，花色浪漫如同無邊的彩色紅霞。巨大的高樓上琉璃瓦熠熠生輝，硃紅柱子嵌入江河，雕樑畫棟，屋簷墜著圓潤飽滿的夜明珠，隱隱可以聽見絲樂的聲音。

洛綰苦笑了一聲，好一座醉生夢死的紅塵窟。

“客人遠道而來，可隨奴家進去一坐？”一個柔媚的女子蹁躚而來，笑靨如花。

洛綰點了點頭，跟著女子踩著水面走了過去，到對面的長階下，樓臺上懸著金絲楠木牌匾，龍飛鳳舞的花滿樓三個字。

洛綰帶著些好奇心一步步走進花滿樓，紗幔珠簾翻飛輕敲，撲面而來的花香摻雜著歡聲笑語。

“客人好生玩兒。”那女子掩嘴笑了笑消失在原地，空留地上一瓣蓮花。

“這個花滿樓是真的不簡單。”洛綰看著花瓣愣了愣，徑直走上三樓。

這裡的女子千種姿色萬種嬌媚，洛綰覺得如果自己是個男的，估計也會在這種奢靡的環境裡流連忘返。

不過自己這樣來，倒有點像人間去青樓抓人的悍妻了。

她停在管家說的房間外，有點躊躇，她還沒想好見到鳳臨淵該說什麼，也不想看到他和別人曖昧糾纏的模樣。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一個貌美的女子打開了房門，身上的綾羅綠衫半解半掩露出香肩，青絲懶散地披在一邊肩膀上。

洛綰愣在門口，這個女的肌膚如雪紅唇明眸，偏生又有些清魅

——和明蘭長得有幾分相似。

“你知道我是誰？”洛綰皺了皺眉，心裡有些說不清的感覺，也沒有急著進去。

女子歪了歪腦袋，嘴角微微勾起：

“你是他的妻子啊，淵提過你，他的管家有傳信說你一個人來了魔界，你可真有勇氣哦。”

女子讓開門，轉身把滑落的衣服往上肩膀提了提，回眸對洛綰笑了一下：

“我叫喬月兒。”

“恩。”洛綰抿唇，呼了口氣，踏入房門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

鳳臨淵正躺在榻上醉的不省人事，玄袍逶迤在地上，長髮有些凌亂。

洛綰壓下心裡想一走了之的衝動，他失去了明蘭，便沉迷在喬月兒的溫柔鄉里，只因為這個人和明蘭有幾分相似，便可以不在乎她的身份和地位。

洛綰覺得諷刺：

“還真是痴心的很。”

喬月兒聽到洛綰的話，忍不住笑了：

“男人越是對一個女人深情，就越是對其他人薄情。”

“你帶他離開吧，我讓下人送你們出去。”喬月兒捻起桌子上的一朵蓮花，多看洛綰一眼：“不過你估計是留不住他的，畢竟他的心不在你身上。”

“多謝。”洛綰不想和喬月兒多話，她對這個女的談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

等洛綰帶著鳳臨淵走了之後，喬月兒才走到銅鏡面前，看著自己的臉笑的有些深不可測。

她還記得故意接近鳳臨淵時，他第一眼看到她忍不住抬手拂過她的眼睛，說了句

“你的眼睛很好看”。

當時喬月兒以為能夠吸引鳳臨淵，是覺得自己和明蘭長得像

——這自然是她引誘鳳臨淵的籌碼。

只不過剛才她的想法被推翻了，因為自己這雙被鳳臨淵偏愛的眼睛，分明是像極了洛綰。

“沒想到我們都猜錯了呢，估計鳳臨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愛的是誰，真是可悲。”喬月兒嘲諷地笑了笑，只不過這些都和她無關。

03

洛綰被人送出花滿樓，很順利的帶著鳳臨淵回去，一路上一直想把他踹下雲端，慢慢吞吞地過了許久才到鳳凰宮。

花夭和管家等一干人已經等在了宮門口，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著洛綰帶鳳臨淵回來，見到人影時齊齊鬆了口氣。

“幸好夫人你平安歸來，我一直提心吊膽呢。”花夭拍了拍胸口，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聽說魔界的人都吃人的，太可怕了。”

“你想太多了。”洛綰翻了個白眼：“魔界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你們把鳳臨淵帶回去吧，我想去休息了。”

“這次多虧您了。”管家彎腰拘禮。

“夫人，我給你準備了好吃的哦。”花夭開心地拉著洛綰回了木槿院。

洛綰心裡任然有些不放心，到了傍晚的時候，她從木槿院走了出來，鬼使神差地去了正殿。

管家看到洛綰來了，眼睛一亮：

“夫人，你快點勸勸仙君吧，他又在喝酒？”

洛綰微微頷首，進入正殿被夜明珠晃得眯了眯眼，看到鳳臨淵墮落的模樣，心裡有些難受。

“鳳臨淵，你就那麼在乎她嗎？”洛綰喃喃道。

“你為什麼非要離開我？”鳳臨淵半合著眸，眉頭皺了皺，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明蘭。”

洛綰走到鳳臨淵對面坐下，拿過他手裡的酒壺，給他倒酒。安安靜靜地聽著他說那些不捨的話，嘴裡的苦澀蔓延開來。

就在洛綰恍惚地時候，鳳臨淵突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拉著洛綰的手整個人跌在她身上，直接把洛綰撲倒在地上。

“你快起來。”洛綰試圖推開鳳臨淵。

鳳臨淵卻緊緊抱住了掙扎的洛綰，含糊不清：

“明蘭，不準離開我。”

洛綰身子一僵，鳳臨淵卻已經吻了上來，洛綰睫毛顫了顫眼淚掉了下來，咬了鳳臨淵一口，趁他吃疼的時候起身站的遠遠的。

“鳳臨淵！你看清楚我是誰！”

鳳臨淵似乎清醒了一些，摸到嘴唇上滲出的血跡：

“洛綰？”

洛綰抹了眼淚，歇斯底里地大吼：

“我就不該管你的死活，我自作多情些什麼，你既然那麼放不下明蘭，就去找她啊，光是知道沉迷聲色算什麼！”

還不待鳳臨淵反應過來，洛綰就已經跑出去了。

鳳臨淵眼前一黑，踉蹌了兩下，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耳邊卻聽到了若有若無的話。

“鳳臨淵，我會一直等著你的，如果你敢拋下我不管，哪怕是窮極九重天我也會找到你。”

“你這個傻丫頭，我怎麼會不管你。你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啊。”

管家正奇怪洛綰為什麼突然跑出來，又聽到裡邊杯盤摔碎的聲音，急忙進了正殿：

“仙君，你怎麼了？”

“我忘記了什麼？”鳳臨淵髮絲被汗水打溼，一臉痛苦地抓著胸口的衣服，那樣排山倒海的疼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管家被鳳臨淵的模樣嚇壞了。

另外一邊洛綰一口氣跑回木槿院，扶著花樹半蹲著泣不成聲。

“夫人，你怎麼了？”花夭提著燈籠出來。

洛綰只是哭，彷彿要把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替身，可是鳳臨淵卻可以這麼殘忍。

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夫人，咱們快點進屋吧，你身體不好，可淋不得雨。”花夭手裡的燈已經被雨打溼了。

“鳳臨淵為什麼可以把過往拋棄的那麼幹脆。”洛綰臉色蒼白，臉上溼漉漉的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花夭心疼洛綰：

“夫人？”

洛綰彎著腰咳嗽起來，嘴角居然溢位了血絲。

“我不恨他，真的不恨他，我只是恨自己不夠絕情，是我的懦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洛綰抬起頭，綿綿的雨落在臉上，她悽慘地笑了笑：“我應該去阻止東流的。”

“他的幸福是被我毀了。”洛綰睫毛上已經覆了一層水珠，抬手接到一片落葉：“我沒有想到，明蘭對於他而言居然那麼重要，我自己的像一個笑話啊，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明明是我。”

“夫人，你別那麼說，仙君他只是忘記了一些事情，等他記起來，一定會和你和好如初的。”花夭的燈已經滅了，她也被淋得狼狽不堪：“你不要放棄。”

洛綰卻搖了搖頭：

“不，誰都說不清人心。一個人一輩子怎麼可能只喜歡一個人呢？明知道他的不好，明明可以找到千百個理由不愛，可是就是做不到啊。”

洛綰做不到不愛鳳臨淵。

洛綰這些天奔波勞累，淋了這場雨果然大病一場，整個人瞬間消瘦了下來。

她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鳳臨淵來看過她一次，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離開了。

“鳳臨淵又去魔界了嗎？”洛綰半靠著榻，手裡端著藥碗，漫不經心地拿勺子攪拌著：“有沒有他的訊息？”

花夭沉默了，給洛綰蓋上薄被，悶悶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洛綰目光落到了窗外。

梨樹枝葉繁茂鬱鬱蔥蔥，吹著微風微微揚起葉子，陽光灑落在上面，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仙君把春燭臺清出來了，現在……喬月兒在裡面住著。”花夭咬了咬下唇，頗有些憤憤不平：“仙君日日夜夜留宿在那裡，也不處理正事……”

洛綰手裡搖晃的勺子已經停下了，心裡莫名的酸澀。

“夫人，你不要傷心，喬月兒只是一個魔族女子而已，如果天帝知道了，一定會處罰她的。”花夭不知道該怎麼寬慰洛綰：“你要養好身體，不要因為這些事傷神。”

“一個明蘭， 一個喬月兒。”洛綰把藥碗輕輕地擱在桌子上，垂眸遮擋住了眼裡的悲哀，自嘲地笑了笑：“誰說他無情的？他風流多情的很。”

鳳臨淵只是對自己薄情了一些罷了。

“管家大人請你去春燭臺勸誡仙君，仙君明日本該去參加瑤池仙會，可是卻這般模樣肯定是不會去了。”花夭有些為難：“其實夫人你沒必要答應管家他們，以前他們可沒幾個把你放在眼裡的。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才想起你是鳳凰宮的女主人。”

洛綰頷首：

“我不想插手鳳臨淵的事情，他愛誰和我也沒有關係，你幫我回絕了吧。”

“好。”花夭點了點頭，給洛綰披上披風，把暖爐也給她遞上，彷彿隨意提起：“夫人，外邊的花開的很好。”

“那我們出去轉轉。”洛綰覺得待在屋子裡悶得慌，反正不去春燭臺便不會遇到他們。這樣的狀況彷彿又回到了她被禁足在春燭臺的那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