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娘一旦不在，哭也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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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燕子 編輯|燕子

翻朋友圈，看見雨一段心情小語：剛才小孩問我，早晨為什麼和他姥姥說話聲音那麼大。我說沒辦法，你姥姥耳朵有時聽不清。小孩突然眼眶紅了：“可是您的語氣有問題。”“我重複了十幾遍，你姥姥聽不明白，當然心煩得慌。”我解釋了一下。“媽媽，您不為自己的做法感到羞恥嗎？”小孩眼裡含著淚。至於嗎？我就是聲音大了點，語氣不耐煩了些，咋用到‘羞恥’這個詞語了。孩兒如此善良明理，我小小驕傲。

看完，我心觸動，有二：一、感觸那句老話：久病床前無孝子。老人病了，長久守候，缺乏耐心，急躁是正常的情緒。我也是，在娘那值班，我甚至給娘計數，一晚上起夜二十多次，我也會失去耐心，也吵娘，如今想想都自責，懊悔，但當時真的無法控制住情緒。二、孩子的心是純淨的，善良的，從雨的描述中，我彷彿看到了孝的嫩芽在孩子心中小尖剛剛露，且強烈感覺到，這胚芽要呵護其茁壯成長。

說實話，和雨並不熟悉，也不記得 如何加的好友了，唯有的印象也就是翻朋友圈的時候看見過這名字。就這樣，忽然有話要跟雨說，你說，和一個並不熟識的人有聊天的衝動，是不是也是一種緣？給雨朋友圈的留言是：你要改變你的語氣和態度了。

今天編文，正好翻出QQ相簿陪娘夜晚遛彎，娘開心盡然的影片編髮了。私信裡，和雨的聊天就是透過這則影片開始的。“我的娘”我給雨說。我想給雨傳達的是：有一種孝叫做孃的笑。下面是我和雨的聊天記錄。

雨：

姐，在這方面，您一直是我的榜樣。透過這句話可以看出，雨對我並不陌生，起碼經常關注我的朋友圈。先前的我，朋友圈全是我推娘、逗娘、哄娘、甚至坑孃的動態。

我：

娘一旦不在，哭也喚不來。實講，說完這句話，我淚奔了————這是娘走後，我一生的痛，也是雨無法體會到的傷情。

我：

我現在是看見老人就想疼。你信嗎？娘走，我的孝無處盡，但凡看見老人我都有疼的衝動。

雨

：姐，您是大善。我現在每個月拿出六天時間，一天二十四小時照顧母親。但是家庭生活稍微受到影響，可是，沒辦法，只有堅持。

我

：原來我一週幾乎四天、五天在娘那。我回家一天娘都不適應，娘有女是福，跟著我從來都是心無芥蒂，啥話都說，天天開心的像個孩子。

雨

：姐，我常常猜想，您的內心深處得有多大的能量，照顧母親，努力工作。俺家老母親骨子裡偏向兒子，閨女做得再好，不如兒子一丁點。從雨的語言中，我聽出了抱怨，對娘偏向自家兄弟，忽視閨女的抱怨。

我

：不要抱怨，盡心無悔。俺家姊妹六個，娘不管照顧多少天，我從來不怨，因為無論哪個孩子養一個娘都綽綽有餘，所以不要與他人抱怨，娘只有一個，陪伴無悔。我對雨說，因為抱怨真的會讓一個人心靈糾結到痛苦。

雨

：姐，聽您的，這點我很慚愧，我買了新房子，壓力有點大，孩子還得開銷，所以，聽了您的話，我以後改。雨訴說著她生活中的無奈與壓力。雖然與雨第一次聊天，但雨對我的尊與敬然我暖暖的感動。

我

：原來我照顧娘幾乎沒有管過兒子，兒子也抱怨：‘媽，俺姥娘又不是你一個，為啥不該你值班你也去。’我心平氣和對 兒說：‘我照顧姥娘一天，姥娘就享福一天，不要抱怨。’兒子從此不再說此話。為了讓雨感同身受，我講我的伺候娘感受。

雨

：姐，您家兒子真懂事，老大娘有福氣。

我：

記住，在老人問題上，不與任何人計較，不抱怨，心態就好。

雨

：嗯嗯，我以後不和他們計較了，姐，您這一說，我實在心裡很愧疚。

我：

爹不在，十多年，娘每月三百多元錢的必備藥，全是我醫療卡負擔，我從來不計較，因為那是娘，我的醫療卡是娘吃藥的保障。這點讓娘心裡特別踏實，足足的安全感，因為從來不會為拿藥發愁。有一種孝叫做讓娘安心。

雨

：姐，我更是做不到您這樣，孩子小，我現在能力有限，但我會盡力去做的。

我

：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儘自己心。給娘花任何錢，不和他人比。

雨：

娘在這兒，我晚上幾乎不睡覺，她一個小時一醒。雨向我訴說晚上伺候孃的辛苦。

我

：我也是，俺娘一晚上能起二十多次，我也著急，也吵娘。伺候老人焦躁的情緒誰都有。

我

：看來你媽是輪著住。

雨

：本來是要求回家伺候，我不方便，孩子各種學習，他完全不適應農村的生活，我就接上來照顧。

我

：所以，調整好心疼，做好娘在你那的六天，娘在你家住，應該是讓她享福的，想想小時候，娘陪咱天天，你這一月才陪娘六天。

雨：

姐，我一定向您學習，調整好心態。照顧好老孃。姐，您這一說，我心裡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雨的心情開始由陰轉向晴，心中積聚的雲霧慢慢在消散。

我

：什麼是孝？最好的孝是娘看見就笑。我們家老太太一天也不能看不見我，一看見我就開心。是不是，這樣一聊，你心裡通透多了。

雨

：姐，我心裡幾乎全通透了，您的話就是有力量，我以後絕不會和誰攀比計較，也沒有抱怨了，各人盡心就行。

我

：對，不抱怨才是積極陽光最好的心態，對姐妹，對哥嫂，對弟弟和弟媳。在父母面前，永遠不要和兄弟姐妹計較付出的多少。

雨

：嗯，以後娘只要來我這裡，我自己盡力而為，他們家的事，我就不操心了。

我

：不但盡力，而且還要做到最好，娘喜歡吃啥，喜歡去哪兒，咋樣開心咋著做。衣服要換得乾淨清爽，頭要經常洗。照顧老人我有經驗，只要我值班，孃的衣服我從來從裡換到外，頭必須洗得乾乾淨淨，我喜歡看乾淨清爽的娘。

雨

：俺家二樓，娘來了，侄兒說抱不動，我探身咬牙抱著娘上二樓臥室，抻的腿疼。別的姐妹說不會給娘洗頭，都來我家，讓我洗，我都憋著火在心裡。雨訴說著積攢太多的委屈。

我：

侄子不盡心，也別計較，想辦法。其他姐妹做不到，也別生氣，那你就給娘洗。接著我教給雨這麼多年來給娘洗頭且適合所有老人的洗頭方法：一、先準備一盆稍稍有點熱熱的水，備一條毛巾。二、在老人脖子裡再圍上一個乾毛巾，掖到衣服裡。三、把毛巾放盆裡先溼透再稍稍擰一下，把老人頭髮用溼毛巾反覆多次擦溼透。四、手心擠些洗頭膏，加少許水搓出泡沫在老人頭上反覆揉搓，直到泡沫消失。五、用溼毛巾把頭髮一遍遍擦乾淨。六、再在手心放些洗頭膏用水打溼先揉出泡沫放老人頭上，由於是第二遍，老人的頭髮不再那麼髒會出現很多沫沫。七、用溼毛巾多次把老人頭上沫沫擦乾淨為止。八、最後用乾毛巾擦乾或用吹風機吹乾。這方法叫做 乾洗。反正俺家娘就不讓吹頭髮，一吹就孩子樣喊，因為那吹風機的風是熱的，她怕把頭髮燒焦了。

雨

：我以後就用您教的這個辦法，原來我都是讓娘在衛生間洗，每次都累壞了。

我

：調整好心態，不與姐妹兄弟計較，你會很開心，心也不累。用你的孝帶動他們。與雨聊了這麼多，我無非就想告訴雨的是：調整好心態，不抱怨，不計較，不攀比。

雨

：謝謝姐，嗯，無論能否帶動，先做好我自己。姐，以前老母親健康的時候，兄妹間還好，老母親病了後，各種的矛盾都有了。這次老母親來，眼睛和臉都紅腫，便秘好幾天了。我一聽就暈，但是立馬給老太太買藥，眼睛現在基本好了，我一尋思他們的馬虎和粗心就生氣。一開始我氣得就罵他們，後來也不愛生氣了，該給老母親治療就去做。

我

：五個手指頭還不一般長來，不可能人人孝順。想到做到就可以了。只要不抱怨，不計較，盡心無悔，你的心情就豁然了。

雨

：聽姐這麼一說，心裡很舒服了，沒有抱怨了，等我再有鬱悶，一定資訊給您，姐的話有用，真有大用，您的話是良藥，我的心病徹底消除了。姐，我本來今天特委屈，孩子又誤解，您這一說，我覺得特別輕鬆了。

我

：孩子不是誤解，孩子是看到了事實，孩子的心是純淨的，父母是孩子的第一老師。所以平時你要注意你的語氣和態度了，父母的言行會影響孩子，說明孩子心疼姥娘，孝在孩子心中萌芽。

雨

：孩子也是本性善良，大多時候我都讓他給姥娘端水，收拾餐桌，問問姥姥餓不餓什麼的。姐，在您的指導下，我會做得更好更輕鬆。

我

：先徵得你的同意，我一會寫一文，依據咱倆聊天，可以不？題目《娘一旦不在，哭也哭不來》

雨

：好的，姐，沒事，期待您的文。

我和雨的聊天很順暢，很融洽，但願能為她開啟心結，扭轉心態，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摒棄抱怨，無怨無悔放輕鬆。

娘一旦不在，哭也喚不來。又翻起去年全家人歡聚一堂給娘慶九十三歲生日的影片，再次淚目，去年的娘安然無恙，歡歡喜喜，快快樂樂，幸福盪漾在臉上。今日的我，到哪裡再去尋得我的娘————所以想對雨說：娘在惜娘！

燕子2021年8月16日

作者：燕子，一個低到塵埃裡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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