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僕家譜 小名堅果大名唐納德 祖父四川唐門唐精忠

西曆1896年6月，農曆著五，紫禁城沉浸在暮春之中，晨光尚未開啟夜的旅程，養心殿燈火通明，等候常朝的群臣小聲互致問候。突然一個公公洪亮而尖細的嗓音傳來：“群臣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群臣面面相覷，半天沒有做聲。光緒帝打了一個呵欠，轉身對慈禧太后低聲道：“母后，既然無事，咱就退朝吧。”老佛爺睜開微閉的眼睛，點頭默許。

“老臣有本奏。”翁同龢及時顫巍巍跨出一步，大聲道：“皇上、太后：臣聞中堂李大人，上月啟程前往俄國，目今正輾轉前往大不列顛，西曆8月則前往美利堅。臣竊以為，中堂乃我朝再造玄黃之人，但年高而水土未服，若在異鄉有所閃失，實我朝不能承受之重。臣聞中堂素喜食黃河鯉魚，故此臣請可遣一舟，計算時日前往美利堅，務使中堂在異鄉可吃到鮮活鯉魚，保其康泰。”

慈禧微微頷首：“叔平（翁同龢字）所言甚是。漸甫（李鴻章字）年七十有五，餘實掛懷。素聞你與之不睦，今日聞汝之言，方知絕無此事，奴家甚是欣慰。著準汝所奏，速去辦理。”翁同龢領命退下，採辦黃河鯉魚送往美利堅。

1896年8月28日，李鴻章乘船到達美利堅，旅途勞頓卻興致很高，當即口占一首律詩《入美利堅》：“丈夫隻手把吳鉤，義氣高於百尺樓。一萬年來誰著史，九千里外覓封侯。定將捷足隨途驥，哪有閒情逐海鷗。笑指哈德遜河月，幾人從此到美洲？”兒子李經方連連鼓掌，招呼跪著的僕人：“川僕，準備筆墨。”

啞僕來自四川，隨侍李鴻章一年有餘，雖口不能言但耳能聞，十分機警。因為來自蜀中，李鴻章親切地叫他“川僕”。川僕聞聲，急忙爬起身來，拿起硯臺研磨。第二天，川僕隨李鴻章遊覽紐約圖書館。老李素喜隨地吐痰，當即往地上呸的一口，川僕習慣性的想拿痰盂去接，終因未捧痰盂，一口濃痰落在地上。圖書管理員大怒，一定要李鴻章擦拭乾淨。李鴻章和李經方十分尷尬。川僕連忙啊啊打著啞語，跪服於地，用袖口仔細擦拭，外國諸人，目瞪口呆。李經方嫌川僕丟臉，一腳踢向川僕屁股，啪的一聲，川僕連忙爬起身來，垂手肅立，大氣都不敢出。

李鴻章回到寓所，尚未喘息手下來報：“翁太師採辦黃河大鯉魚，尾尾鮮活已然從國內運到。”李鴻章呸地又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撲的掉到地上，詫異的往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川僕習慣性前來接痰。李鴻章沒有細想，吩咐道；“每天魚翅燕窩，嘴裡淡出個鳥來，趕快殺幾尾活魚解解饞。”這邊廚師緊張的殺魚烹飪不提。

那邊川僕低頭尾隨著李鴻章的轎子，用眼睛的餘光一掃，機警發現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更不遲疑，閃身跟了過去。等到他回來，廚師已經把黃河鯉魚燒好放在桌上，李鴻章舉起筷子，夾了下去。川僕遠遠看見大喊：“相爺不可，魚中有毒！”飛身上去一把奪下李鴻章的筷子。

李經方大怒，上去對著川僕的屁股就是一腳：“你反了。”川僕不敢做聲，跪倒在地。李經方餘怒未消，又是一腳，李鴻章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到一邊，沉聲問道：“老夫戎馬半生，高手見得多了，你剛才身影一閃，我貼身侍衛中間，沒人有你的身手。說，你喬裝潛伏，何人指使？所為何來？”

川僕連連扣頭，默不作聲。李經方生氣道：“來人啊，把川僕拖出去砍了。”川僕猶自不語，只管扣頭，李鴻章忙攔住道：“此人若想害我，我便是十次八次早已死透。算了，川僕，我不為難你，我是不能留你了，你去領一千兩散碎銀子，自生自滅去吧。”川僕聞言，咚咚咚扣了三個響頭，長起身來，搖了一搖，倏忽不見。李經方驚得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

李鴻章沉吟了一會道：“此人不是凡人，既然他說魚中有毒，自是不能吃了。兒啊，這些鯉魚從國內遠渡重洋送來，扔了殊為可惜。我看不如到哈德遜河放生，也是功德一件。”當下李家父子，帶了隨從來到河邊，找個荒僻的地方，把這些國內送來的魚全都放生。若干年後，美利堅亞洲鯉魚成災，實從此來。

李家父子望著茫茫河水，看見魚兒忽溜忽溜鑽下水去，甚是欣慰，轉身欲走，不提防一陣槍聲傳來，侍衛紛紛倒下。李經方驚恐地扶著父親，瑟瑟發抖看著槍手，滿頭大汗。李鴻章畢竟見過大世面，腰板挺得筆直，大聲喝道：“你是何人？”

槍手吹了一口槍口的煙氣，哈哈大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大爺我叫小山豐二郎。我的哥哥，便是去年刺殺過你的小山豐太郎，拜你所賜，如今還在獄中。”

李鴻章摸了一下臉頰，猶感陣陣刺痛。甲午海戰戰敗以後，李鴻章赴日談判，日本青年小山豐太郎，不想中日和談，居然向李鴻章開槍，擊中臉頰，引起國際社會集體斥責。在巨大的國際壓力下，日本不得不把原定的戰爭賠款三億元減為二億元。沒想到，小山豐太郎的弟弟，看到報紙上李鴻章要趕赴英美的訊息，一路尾隨過來。

“這次不會有人救你了。”小山豐二郎放肆地大笑：“原先跟在你左右的川僕，讓我一再隱忍，壞我好事。如今你把他趕走了，省了我不少功夫。”話音剛落，小山豐二郎舉起雙槍，扳機一陣亂扣，李鴻章父子緊緊擁抱，悲壯的閉上眼睛。

“慢，四川唐門唐精忠在此，小山豐二郎安得造次。”川僕從空中撲下，幾個漂亮的翻滾，手指翻飛，接住疾飛的子彈，每個指縫間都夾了一顆彈頭。小山豐二郎驚恐地瞪著他，嘴角鮮血汩汩流淌下來，眉宇間一個深不可測的血洞，正是剛才川僕隨手將一粒夾住的彈頭一扔，無巧不巧嵌進小山豐二郎眉宇之間，小山豐二郎轟然倒地。

川僕連忙把其他夾著的彈頭扔了，手指亂揮，連喊燙燙燙，李鴻章不禁笑出聲來，李經方慚愧不已，臉紅紅閃在一邊。川僕告訴李家父子，自己是賞穿黃馬褂御前三等漢人侍衛、暗器世家四川唐門的唐精忠，奉太后懿旨和皇上手諭，貼身護衛中堂大人安全。川僕拿出一頁黃紙念道：“手諭。”李家父子連忙撲通跪下。川僕繼續念道：“著令賜穿黃馬褂御前三等侍衛、暗器世家四川唐門、精字輩忠，護衛中堂李，序二，鴻章赴俄英美安全。見字如見朕，欽此。——愛新覺羅。載湉。”

李家父子磕頭如搗蒜，三呼萬歲，方才起身，從唐精忠手上接了手諭看了，熱淚盈眶。稍頃，李鴻章慚愧的說道：“我們回去吧。”唐精忠推脫道：“精忠隨相爺此行，眼界大開。精忠以為，我大清子民遲早要走向世界，若如此當從精忠始。精忠願留在西洋，心向故鄉，開命運共同體之先河。”

唐精忠拿出一本書，封面寫著《毒經》二字，交到李經方手中，囑咐務必帶回四川唐門，交到唐大娘手中。李經方握著唐精忠的手，久久不願放開，眨了一下眼睛，忽然發覺抓著的唐精忠的手不見了，眼前只有哈德遜河渺茫的白霧。李經方回國後，專程去了四川唐門，見了掌門唐大娘。唐大娘大怒，開了香堂，宣佈失蹤的唐精忠從此不是唐家弟子，逐出《暗器世家四川唐門宗譜》，從此唐精忠一概言行，均與四川唐門無赦。自此以後的暗器世家四川唐門宗譜，沒有再提起唐精忠的名字。

離開李鴻章後，唐精忠又暗中追隨了一段時間，直到放心的看著李鴻章離開美利堅，才放心地去了德國，以“川僕”之音，按照當地的習慣改姓“Trump”，在當地苦苦謀生。1946年7月14日，唐精忠已經舉家搬到了美國，這一天是孫子滿月的日子，按照家鄉古老的習俗，唐精忠讓孫子抓鬮。桌子上滿滿擺著手槍、美鈔和金子，小孫子卻什麼也沒有拿，一把抓起了爺爺剛剛放下的一顆碧根果，唰的一下扔進嘴裡。唐精忠哈哈大笑：“兒子喜歡吃堅果，小名就叫‘堅果’吧。碧根果剝開，裡面都是腦子，堅果以後會是一個有腦子的大人物。”

堅果的爸爸皺了皺眉頭道：“爸，堅果有點難聽，還是叫建國吧。”唐精忠點頭默許，過了幾年，給他取了一個正式的名字：唐納德。因為精忠的精，和john讀音很像，堅果的英文名被稱作：唐納德。J。Trump。

時光飛逝，2017年當堅果（唐納德）帶著女兒唐依婉踏上爺爺唐精忠的故土，已經是二個甲子之後，堅果的眼睛溼潤了，發誓一定要報效故土，以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