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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夢想、回不去的故鄉、留不住的愛情

由 夢旅人的光影人生 發表于 農業2022-01-22
簡介而就在那時,張琳催促我離開了江城在江城師範大學的林間小道上,張琳和我商量說:“諾,你去北京吧,北京才有夢想,才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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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孩在舞臺下大叫:“夏諾,你唱得太棒了,夏諾,我愛你!”有人開始尖叫起來。有人打著呼哨。有人伸出右手,打著手勢,一邊嗷嗷亂叫,一邊狂舞。在樂隊鼓手、吉他手的配合下,高亢、振奮的音樂穿透夜空,在酒吧昏暗、迷離的燈光裡來回衝撞,震顫著高腳玻璃杯和啤酒瓶,盪漾在衣著怪異、亮麗的男女之間,繞過女人嫵媚的紅唇,不知飛到了誰的臉上。有玻璃杯碎了,啤酒瓶碎了。那個女孩又開始大聲尖叫,人們跟隨著她,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樂隊成員之間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急促的金屬聲開始在北京三里屯的“飛啊酒吧”來回激盪。我歇斯底里了一首迪克牛仔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個男人開始摔啤酒瓶子;接著我又唱了一首小剛的《我的心太亂》,有個女人趴在吧檯上放聲大哭;在中場休息之前,我還演唱了一首我們樂隊的原創歌曲《菸圈》,那個女孩就趴到了舞臺前沿,尖利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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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唱完了,挨著中場休息,我剛躬身說完幾句祝福和感謝的話,準備歇息下,那女孩就衝上舞臺,死死拉著我的手。我扭頭了她一眼,轉身準備走,她不放手。考慮她是酒吧的顧客,我不好意思地衝她歉意地笑了笑,她還是不放手。我回頭看看樂隊的幾個成員兄弟,示意了一個救援的眼神。他們按照往常的習慣,同時“鳴”了一聲,就各自收拾自己的傢伙。女孩還不罷休,幾步追上來,攔在我面前說:“坐一下,喝一杯,好嗎?”經常見到這樣的事情,我懶得理會,繞過她走。她又跑幾步,站到我面前,說:“你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說完果真就嗚嗚哭了起來。我甩了一下頭髮,心想怎麼都是這些小把戲。我剛走了幾步,她就放大哭聲,聲勢浩大,越來越烈,混雜在從音箱裡傳來的低緩的旋律裡,可謂如歌如泣。我有點不忍心,感覺這樣“折磨”一個女孩子不好,心一軟,就走回去說:“這幾天身體不好,喉嚨不行了不能喝酒。”女孩立即停止了哭,但的確是眼淚汪汪,緊張地而滿懷期待地看著我。我心裡頓時有若電流的東西閃了一下。她急切地說:“那就去坐坐吧,那裡還有幾個美女,我給你介紹一個。”說完,抹了一下眼睛,又笑了笑,顯得特別可愛。在來北京的半年時間來,我習慣了這樣的場合,每次我都是以身體不好、喉嚨有點沙啞、等會兒還要演出等藉口推脫客人的盛情邀請。但也有總是推脫不了的,就在他們的生拉硬拽下,去喝上一杯。女孩滿臉通紅,她說:“我每個週末都來看你的演出,每次都帶了很多美女,每次都為你加油…她頓了頓說,“我和姐妹們說好了,今天一定請到你去喝一杯,這樣吧,你不喝酒,那我代你喝,你喝點冰水吧。看著女孩急切的眼神,我答應了。我跟著她走了過去,她興奮地向她的姐妹們介紹:“這就是‘邊鋒樂隊’主唱夏諾…然後她開始介紹她的姐妹。她剛說完,她的姐妹們就整齊地、長長地“耶”了一聲。我不好意思地理了理我的長頭髮,往右邊甩了一下,遮住了我的半隻眼睛。我接過她遞過來的一杯啤酒,欠了欠身子說:“很高興認識大家!說完,我仰頭,把酒往嘴裡倒。這時我聽見兩個女的切切私語:“真帥啊,我覺得比安七炫還有型。”一個女的接話:“比周杰倫還酷哦。”還有一個女的還叫:“哇,英雄救美女,天生地造啊。

我為他們感性的評價和張狂的叫聲感到崩潰。這時,她問我:“還記得一個月前麼?你救過我。我看著她,突然想起來。一個月前,我在酒吧演唱完後,在回家路途中,隱約聽見旁邊小巷中有人唧咕唧咕的,接著是一聲大叫“救命”。我意識到有人在搶劫或者幹其他壞事,偷偷一看,原來是三個民工一樣打扮的人,拉著一個女孩。搶劫吧?我心裡一想,腦子轉了轉,急忙站在巷子口故意大叫了一聲“不許動,我是警察”。幾個人一聽,丟下那女孩,慌忙向巷子深處逃去。女孩大叫“我的包”。我不知哪來的膽,丟了身上揹著的琴,就往前追過去。那幾個男的或許是太過驚慌,在我快要趕上他們時,丟下包,繼續逃跑。我心想窮寇莫追啊,自己也勢單力孤,而且那女孩還在巷子中,就撿起包,急忙跑回她身邊。那女孩非得請我吃飯,還非得要去星巴克請我喝咖啡。我婉言拒絕。我幫她找了計程車,她打車回家,走時她問我叫什麼名字,我沒告訴她。計程車開出去好幾米後停下,她從窗戶口伸出頭,朝我揮手,說她叫譚晶晶她又調皮地向我眨眨眼睛,笑了笑,說:“記得我是是誰麼?我笑了笑,恍然:“原來是你。她說:“是啊,譚晶晶。”然後問問,“你猜我怎麼找到你的?我對這個沒什麼興趣,沒回應她。譚晶晶說:“那天你不是揹著把琴麼,我一猜就知道是彈琴的,我就到周圍的酒吧來尋找,找了52家酒吧,終於找到了。旁邊的那些時尚女孩又在起鬨:“美女,英雄,看來我們晶晶要以身相許啊。”有人在叫;“我們的英雄大人,想不想收留我們家晶晶呢?你看晶晶臉都紅了。我對這一切都沒有什麼興趣,這種吵鬧更讓我覺得有點煩躁。我沒有顧及她們似乎在高漲的熱情,淡淡說了句:“你們玩高興,我有事,失陪了。”然後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任她們在背後大叫大鬧我的名字。

因為夢想、回不去的故鄉、留不住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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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組建幾個月了,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先是在音樂比賽中得獎,然後到這個“飛啊酒吧”駐唱,原創音樂被客人看好,在圈子內名氣越來越大。有天,還有位稱是“盛藝”唱片公司的客人,和我們談了一下,對我們很感興趣。樂隊的前途越來越明朗,大家都做好思想工作,準備奮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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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一直投入在緊張排練之中,因為看到了希望,大家都信心十足。我間斷著寫了些新歌,每天忙不停地琢磨,和樂隊反覆溝通,反覆排練,晚上還要按時在酒吧演出,加上酷熱的夏季,我們都累得不成樣子。幾乎每個晚上,我都會看到譚晶晶,有時是她一個人,有時帶著些朋友,在舞臺下振臂喊叫,全然不顧酒吧裡其他客人的看法和酒吧侍者的委婉提醒。

一天,大約晚上12點半,酒吧演出完畢。樂隊離開酒吧時,我在門口遇見了譚晶晶。她喝得有些醉了,眼神迷離,口中銜著一支菸,朝著我衝過來。她搖晃著身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向著我的臉噴出一口煙舌頭像打結似地說:“夏諾,我…我回不去了,她們……拋棄…拋棄了我,我知道你人很好,又救我,你你一定幫我想…想辦法。

以前遇到過幾次這樣的事情,而且自從我和譚晶晶認識之後,她就經常在我們演出完時,在酒吧門口等著我,問這問那,或者說請我吃夜宵、陪我走會兒路,找藉口和我說話,和我呆在一起。

這次又看到她擋在面前,明顯是喝多了。我心裡很不舒服,有點漠然地說:“我還有事要做,你打電話叫她們來接你,或者打個車自己回家,或者回酒吧去,那裡的沙發可以過夜。說完,我推開她的手就要走吉他手張朝走過去,拉著她說:“妹妹,跟我走吧,今天晚上我幫你解決住宿問題。”我覺得張朝這樣做不好,就回頭勸說:“張朝,讓她去吧,別理她了。”

張朝不聽,去拉譚晶晶,譚晶晶突然發火:“夏諾,你個傻B!”罵完後,甩開張朝的手,轉身大步走了,留下我和張朝等兄弟面面相覷。六月,北京酷熱無比。我焦躁不安。回到住的地方,已經是深夜兩點,我像往常一樣,開啟音響,往CD機裡插進一張涅盤的專集 Never mind),把音樂開到足夠大、但不會擾民的音量。我拿了衣服,開始洗澡,在水龍頭下衝洗北京酷暑下的汗液,清理在陽光和空調裡折騰了大半天的面板。

夜深人靜,只有音樂在夜色裡來回穿梭,水從我的頭頂沿著身體往下流,音樂像水草一樣在我身體上盤旋、纏繞,我用香皂使勁洗滌著沙塵在我身上遺留下的足跡和北方毒辣的太陽在我身體上的惡毒侵蝕。

音樂低沉時,我不小心透過鏡子看到了我眼神中的黯淡。音樂撞擊時,我不小心感覺到指甲在我面板上製造的疼痛。音樂激烈時,我不小心抓傷了我的手臂,鮮血像線條一樣蔓延,我突然看到了像血液一樣鮮紅的希望。有些無奈和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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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的第一場雪降臨在北京城大大小小的街巷時,我從還有些溫暖的家鄉南方的江城市來到了酷冷的北京。一如我到達時那場強烈的風雪,我的內心感到了寒風颳在臉上般的疼痛,宛若我離開江城時我放開緊緊擁抱著的張琳,轉身上車離開時的疼痛和酸楚。但我又是激動的、興奮的,我甚至在腦海中幻想著自己夢想實現時,那激動人心的場景半年了,我在每個北京燈火闌珊的寂靜夜晚,開始回想江城的,回想那個地方,那些人,那個人。半年來,我蝸居在我租住的屋子,寫詩,寫歌,書,每天在一個特定的時間和樂隊排練、在酒吧演出。除此外,我哪裡也不去。我每天在忙碌生活的空隙裡,等待夕陽的離去,等待喧囂、燈火輝煌的城市在夜晚寂靜下去,然後鋪開白色的紙張,手執一支鉛筆,寫下一些文字,或者懷抱吉他,隨心所欲彈些曲子,梳理混亂、潮溼的心情,撥弄一系列情緒各異的音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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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長江江畔的江城。

我在江城師範大學的林間道上,遇到了張琳,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頭髮齊肩,柔順如水。她迎著我走過來,風吹起了地上的落葉,她的裙襬在風中悠然蕩起。她低著頭,用手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抬起頭時,看到我熾熱的眼神,又羞得埋下頭去,臉上染上一層紅霞,婀娜遠去。

我戀戀不捨,看她走遠,不忍她這樣消失,跟了上去。我開始在大學裡打發我的時光。我開始寫詩,發表在校刊上。我開始勤奮練琴、寫歌,在學校的大小場合演出。沒有人知道,這些詩歌和音樂中,都留下了有關張琳的身影和氣息,以及她在我面前飄然而去的痕跡。

那是一個秋天的晚上,微風習習,溫柔地拂過夜晚的臉。那時,學校舉行盛大的文藝晚會,我上去演唱了兩首歌。演出完畢,我看到身著白色晚禮服的張琳在臺上和其他主持人一起宣佈晚會結束。大禮堂裡的人迅速走光了。張琳換好衣服走出大禮堂的後臺休息室時,我還站在門口。我在等她。

張琳走過來,她好像沒有我第一次看見的羞澀,卻有點矜持。張琳看見我在門口徘徊,招呼我:“你好,還沒走啊,你唱的歌是自己寫的吧?真不錯,唱得也不錯。”她顯得很自然、大方,這下我感到了自己的羞澀,臉皮突然滾燙,忙不迭地說:“唱得不好,唱得不好張琳似乎看到我的窘樣,撲哧笑了。我也不自然地笑了,其實,看著面前的張琳,我多想對她說:張琳,那些詩,是我為你而寫的。那些歌,就是我為你而創作的,是我為你而唱的啊。你竟然誇獎了我,我非常興奮。可是我真的沒唱好,這不是謙虛,你不知道,我多想為你寫更好的詩,為你唱更動聽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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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我往CD機裡換了一張許巍的專集,音樂響起,是《故鄉》每一個寒冷的夜晚,這思念它如刀,讓我傷痛…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在異鄉的路上。

躺在床上,我沉浸在低沉、潮溼的旋律裡,就像每個傍晚,夕陽西下,我開始在許巍的音樂裡沉思、想像。

我準備給張琳打電話。幾乎每天,我們都會在晚上兩、三點通一次電話,雖然只短短几分鐘,但已經滿足了北方和南方遙遠空間裡我們漫長的思念。我突然發現,這幾天和樂隊忙著新歌的創作和磨合,已經幾天沒有給張琳打電話了,我的心裡生出些許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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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琳曾經說過,她要考研,她要賺錢,她要支援我寫詩、做音樂,她要和我一起完美我們一起的夢想。張琳這樣說的時候,那些貧窮促使有點脆弱的我感動地哭了。

張琳,三年前我們就約定好了,我們一起走過貧窮,一起走過困難、挫折,一起實現我們的夢想。為此,我在一年前畢業離校,在江城市的幾個酒吧裡來回演出,賺錢,寫詩,寫歌。幾個做音樂的朋友催促我到北京一起發展,但我始終不願和張琳分開張琳準備著考研複習,同時她還準備考到北廣,深造主持專業,然後我們一起在北京追尋我們的夢想。為此,她每天看書、做作業到深夜。我們相互激勵和堅持著,我們不要被任何困難和時空的距離打倒。而就在那時,張琳催促我離開了江城在江城師範大學的林間小道上,張琳和我商量說:“諾,你去北京吧,北京才有夢想,才有未來。我聽了,心情有些不好,說:“我不想丟下你一個人,等你明年畢業,考取了北廣,或者考上研究生,我們再一起去。張琳嘆著氣,不說話。沉默長久後,她說:“你還是先去吧,儘管我們現在捨不得分開,但今後還是會在北京匯合的。

我說:“我不,我們已經說了,要一起走,一起走過貧窮,一起走過挫折和困難,一起實現我們的夢想。

張琳看著我:“傻瓜,去吧,你去打好基礎,開闢出天地,為我們一起在北京生活和發展做準備,等我畢業後來北京時,就順利多了。爭執很久,我和她終於達成共識。之後,我離開了南方的江城,踏上了到北京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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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是不該來北京的,我和張琳說過了,要永遠在一起。但是,我離開了她,先來到了北京——我們的夢想之地,目的是為我們今後的夢想“開天闢地”。

或許,多年以後,我會後悔我們當初的分離,因為當初的分離,導致我們之後的徹底離開。

但細緻想來,分離只是我們成長的開始。

更沒有讓我想到的是,是生活和成長,讓我和張琳後來分道揚鑣,讓我們永遠存在於不相往來的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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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琳接了電話,我如以往一樣狂喜和興奮,來不及傾訴幾日沒聯絡的思念,就開始關心起她過得是否好、身體是否健康。電話裡的張琳,卻有點反常,一個勁地嘆氣。

我不安地問:“怎麼了?是不是我幾天沒打電話,生我的氣了?”張琳依舊不言。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隱約感覺到了不安,隱約感覺我和張琳之間會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故鄉的旋律在房間裡來回遊躥,低沉、潮溼,更促使了我心情的不安。

總是在夢裡看到你無助的雙眼,又一次被喚醒……你站在,人群中間,那麼孤單…旋律依舊在房間裡不安地遊躥,在南方和北方之間不安地遊躥,在我和張琳之間不安地遊躥。

一曲《故鄉完了,在下一曲還沒來臨的時候,夜寂靜如水,偶爾的一聲汽車喇叭聲撕裂夜空,飛刀一樣划過來,刺進耳朵。光碟在CD機裡沙沙地飛速旋轉,急促的“沙沙聲讓我不安的心開始急躁。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我在期待我所長久擔憂的一刻的來臨,我希望減少這種等待的痛苦,或許我在祈禱這只是件小事情,完全不會影響到我和張琳打算好的未來。我知道,下一首歌是《在別處》。

我在北京,張琳在南方的江城,我們各自都在對方的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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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琳和我長久地沉默不語後,她終於吐出了幾個字

張琳說:“我不準備再考研了。我不考北廣的主持專業了,也就來不了北京。”張琳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爸爸媽媽和我商量了,我準備去當兵,然後考軍大這也是我兒時的夢想……”

還沒聽張琳說完,我的腦袋裡逐漸變白,一股酸澀從胸膛噴湧而出,蔓延到全身所有地方

我沒有說話,我真想大叫一聲: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獨自離開?

我知道,張琳去當兵,考軍大,就意味著我們分開多年,時空的距離會導致我們越走越遠。

我無法再想下去,透過窗戶,看著遠處一座高高的煙囪上閃爍不定的警示紅燈,喉頭開始哽咽,鼻子開始發酸,

張琳接著說:“其實,這幾天沒給你打電話,我就是在矛盾這個事情,現在我想,我已經決定了,就該跟你說,說明白……

我腦子裡依舊一片空白,說不出一句話。

張琳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我說不出話了,這正是我長久擔憂的事情。現在它終於發生。我只是在電話裡大叫了一聲:“張琳

房間裡想起了讓人內心酸澀的旋律:愛情像鮮花,它總不開放,慾望像野草,瘋長地生長…在每個夜裡,我從夢裡驚醒,看到我的心,它正在飄向窗外長久無言,之後,電話裡傳來另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對不起,你的通話時長還有一分鐘,一分鐘後我們將切斷這次通話。卡沒有話費了,通話被切斷。

這好像是個預言,宣告了該結束的就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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