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大哥一天三頓離不開酒,種柴胡養火雞,窯居的山凹成了動物園

河南西部新安縣，黃河邊上，不知道是因為天冷了，還是來的時候不對，跑了幾個村子都沒有見到人。終於在一家窯院看到有門開著，問了幾聲，才聽見對面山坡上有人答應：“家裡有人，你們弄啥嘞？”

回頭一看，一位大哥正在不遠的地裡幹活，看那地裡荒草足有半人來深，十幾顆玉米杆子還戳在地邊上。於是問了一句：“大哥也是去打工才回來吧？這地裡草可夠傢伙的！”

“這不是草呀，這是藥！”隨著大哥剷除地裡的綠色野草，才發現原來一地毛茸茸的植物，竟然是柴胡。“這是柴胡吧？遠看著還以為是草呢。”尷尬，幸好咱認得柴胡，要不然都挺難堪的。

看大哥手裡拿的工具挺別緻，在其他地方沒見過。遞上一根菸，大哥邀請作者到家裡坐，怕耽誤他幹活，哪知道大哥說：“不耽誤，清早剛去收了一車魚，前晌沒事，來給這地裡草除除。一會兒有夥計該來看我的火雞了，我就準備回去呢。”

問起來大哥手裡的工具，他說這叫鏟鐮，專門用來清除藥田裡的雜草。“我好交朋友，這是安徽一個夥計過來耍，給我帶的，咱這兒就沒有。你比如說柴胡小的時候吧，地裡頭長蒿，用鐮割，太小割不住，使喚鋤更不用說了，會把柴胡苗鋤掉，這東西專治雜草，一剷下去就給它斷子絕孫了。”

這位大哥姓尚，今年50歲，孩子在外地當兵，平時一個人在家。村子裡還有五六戶人家的房子，平時卻只有尚大哥一個人住在這兒。

“有個鄭州的朋友，在咱這兒有兩條船，撈魚的，平時人家也不來，叫我招呼著，船上有人管，咱就是看著給人家收收魚，隔兩天了開車送到市裡頭。你要是想吃黃河鯉魚了，明天早點來，我給你弄兩條。”

尚大哥家院子裡的棚子上，扔著很多沙僧脖子上佛珠一樣的東西，他說那是漁網浮子，以前用的，現在都用不著了。尚大哥告訴作者，以前，黃河上有很多小型的打漁船，隨著小浪底水庫的建成，都改成了大型的柴油船，撈魚的方法也不一樣了。

回到院子裡，尚大哥洗了手，說：“院子裡有凳子，你自己坐，來我這兒，不用客氣。只要不嫌地方賴，有空只管來耍。”

開啟一間窯洞的門，尚大哥抱出來一個玻璃酒罈子：“你喝酒不喝？我這泡的鹿茸、虎鞭，壯著呢，來兩口？”作者推說不會喝酒，再加上開著車呢。“你開車就不說叫你喝了，我不中，一天三頓不吃飯可以，不喝酒不行。十來歲就在黃河上泡著，身上溼氣大，全憑喝點酒補補陽氣……”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來一筐柿子遞過來，自己倒上半碗酒，蹺二郎腿坐在高凳子上。“洛陽、鄭州、濟源、三門峽都去送過魚，咱好耍，不管啥人都能交朋友。等我喝完，帶你看看我養的東西，都是稀罕東西。”

一個用漁網改造的雞籠裡面，養著一隻黑羽毛的大公雞，見到我們過來，滿眼的警惕。“這是我養的黑金剛，不是給你吹，全新安縣，你找不來幾隻。安徽朋友給我帶的，原來兩隻公的，前兩天燉了一隻，母雞留著下蛋，不捨得殺。我再帶你看看我養的火雞。”

一個廢棄的豬圈裡面，養著三隻美國火雞。“這是鄭州朋友帶過來寄養的，聽說養這東西還得辦證，他們來了幾輛車，說拾掇拾掇吃嘍，結果有事先回去了，叫我先養著。裡面那倆是公的，外頭這個鼻子上沒有肉簾子的是母的。”

看到公火雞喙上有一塊紅色的肉簾子，有些奇怪，問尚大哥：“它鼻子上一塊肉蓋著，吃食時候咋吃？不礙事嗎？”“沒事，吃食時候就縮回去了。”

儘管尚大哥扔了一把玉米進去，這隻火雞卻像對我們有成見，就是不吃，還學孔雀開屏一樣，尾巴毛展開，支稜著翅膀，眼神兇惡。

火雞的隔壁，住著幾隻普通的母雞和兩隻鴨子，豬圈橫頭的地邊上，擺放著幾箱蜜蜂。“我這兒條就這條件，夥計們來了，也都不嫌棄，願意住咱家這破窯洞。要說一年也能弄點錢，買酒花點，娃子退伍回來，還得給人家辦婚事。現在，你要是在城裡沒房子，只怕連媳婦也娶不來，咱還得給人家存點錢。平時就我一個人在家，胡對整著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