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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玄語皆禪語

由 弘素文化 發表于 農業2021-12-04
簡介八大剃度為僧後,法名傳綮,字刃庵,號雪個,又用過個山、個山驢、驢屋、人屋等名號,還刻有“口如扁擔”“個相如吃”等印章款

耷怎麼讀拼音是什麼意思

一切玄語皆禪語

八大身為禪僧,其名號與書畫,則可謂“一切玄語皆禪語”,禪門管窺,就可以看見一個不一樣的八大山人和他的筆下世界了。

八大山人(簡稱八大),是中國畫史上一座奇倔的高峰,獨立蒼茫,傲視古今。

近代大家如吳昌碩、齊白石、潘天壽、張大千等,都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

進入20世紀以來,在東西方藝術學界,有關八大的研究眾多,除了他的藝術風格與地位,更由於他的身世獨特,還有各種“奇怪”的名號款印,往往令人不解,疑惑如謎,或許如此,才引起人們無休止的討論吧。

八大山人,本名朱耷,為明寧獻王朱權九世孫,明亡後,國破家亡,他落髮為僧,後曾轉為道人,晚年還俗。

這是一般對八大的生平簡介,但如此簡單內容,就有兩個問題。

首先是本名,根據1954年發掘寧王朱權墳墓出土材料,及1959發現的寧王世系與八支王孫後裔的家譜,就明確記載八大本名是“朱統”。

八大是皇族子弟,必須嚴格遵循明太祖定下的皇家譜系命名,家譜記載其本名是朱統鐢,就不是朱耷。

朱耷之名,最早見於康熙59年刊行的《西江志》,時間距離八大去世僅15年,說明至少他晚年確曾用過這個名字。

明皇室的本名,清代已不宜再用,而他出家多年使用的當然是僧人法名與字號,顯示“朱耷”應該是他晚年還俗時才使用的名字。

鑑定家啟功更發現,在八大現存的書畫真跡裡,並沒發現有任何作品署名“耷”字,亦可見這名字是很後期才出現。

另一個問題,是八大曾經由僧轉道。但據近代學者考證,其實這是民國初期(1919年)才被人偽造的“假歷史”,此說已為學界公認,故八大還俗前始終是個僧人。

由於八大特殊的舊王孫身份,早期許多研究,均普遍從明遺民“悲憤”意識的角度,作各種揣測解釋,並有過度誇大的傾向。

例如八大山人這個名號,就有“天地八方,以我為大”等各種解釋;其實,早在與八大同時代的清人龍科寶就已清楚記載:“山人為高僧,嘗持《八大人圓覺經》,遂自號曰八大”。八大所持的這部經,現藏上海博物館,經上有他在康熙31年頌讀時所題寫的跋語,敘述八遇此經因緣,更為具體物證。

既然八大名號出自佛經,他各種“奇怪”的款名印章,也必然與佛門有關。

八大剃度為僧後,法名傳綮,字刃庵,號雪個,又用過個山、個山驢、驢屋、人屋等名號,還刻有“口如扁擔”“個相如吃”等印章款。

這些字號款印,個個如謎,令人難解。

八大出家,皈依禪門,身兼曹洞臨濟兩宗,還是一位著名禪僧,他這些“怪”名號,其實在禪門裡均可尋得蹤跡。

例如“個”字,應源自臨濟宗祖師黃檗希運的“萬類之中,個個是佛”之說,表示自己也是萬類中的一“個”,雖本具佛性,但仍需努力修行。

“雪個”與“個山”這兩個字號,則應為表示自己的師承法脈。因為他入門的禪系師祖為雪關智誾、太師祖是博山元來,各取一字與自己的“個”結合。

他常使用的“驢”字書款印章,如驢屋、人屋、驢年、個山驢等,多數亦可見於禪宗公案;如《五燈會元》就有趙州從念禪師說的“我是一頭驢”;魯祖寶雲禪師的“驢年”;黃檗希運的“本即是佛……種種形貌,喻如屋舍,舍驢屋,入人屋”等記載。

與八大同時代的清人陳鼎也記載他曾“自摩其頂曰:吾為僧矣,何不以驢名,遂更號曰個山驢”,把自己的“個山”與“驢”結合,更說明他和禪門的密切關係。

甚至“朱耷”這名字,古文“耷”字意思為大耳,驢子就是大耳,以“耷”為名,還是“一頭驢”的意思。

其印章刻的“口如扁擔”,亦出自江西洪州光寂禪師的“口如扁擔,無問精粗”之說,表達修禪之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無需多言。

“個相如吃”印章,據他晚年在《丁雲鵬十八應真像》冊頁題款所書“立地成佛,個相如吃”之語,顯然亦與禪修有關,重點的“吃”字,或與著名的“吃茶去”公案相契,以喻立地成佛的“個相”,就在尋常生活之中,藉此表達參禪與了悟的玄機。

八大出家的法名傳綮,字刃庵,號雪個,亦令人想起銳利如刀刃的臨濟宗凌厲機鋒,以及禪宗二祖求法“立雪斷臂”的故事。

至於他常被解讀為表達遺民意識的簽名花押,如笑之、哭之、三月十九、思君等,其實只是他簽名書法的階段性變體,及對“閏”(閏月)字與“畫”字草書的誤讀。

王國維《人間詞話》有“一切景語皆情語”之說,八大身為禪僧,其名號與書畫,則可謂“一切玄語皆禪語”,禪門管窺,就可以看見一個不一樣的八大山人和他的筆下世界了。

一切玄語皆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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