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蠶 | 成熟的蠶寶寶叫“考子”，做繭子的地方叫“山頭”

蠶是怎麼破繭而出的

文 | 戴建國

作者簡介：戴建國，曾擔任過生產隊會計、生產隊長，1977年走上教育工作崗位，2013年退休，喜歡讀書，有時也喜歡寫點文字。

在大集體生產時，生薑、西瓜、蠶繭是主要的集體副業收入。

桑葉是蠶寶寶的主要飼料，在生產隊所有的雜地上都栽種著桑樹。冬天人們為它培土施肥，陽春三月，桑樹的枝條上長出嫩嫩的芽孢，隨著雨露滋潤，慢慢舒展長大，到了四月中旬，就有了小手掌大小的桑葉了。

五月中旬，桑樹上長出了一顆顆紫紅色的桑果，這是小孩最開心的日子，大家紛紛跑到桑樹地上，採摘桑果，那溼漉漉甜滋滋的桑果可以讓孩子們美美地飽嘗一頓，儘管滿臉滿嘴甚至滿身衣服染成紫紅，但大家的高興勁就別提啦。

以前一年時間內只養春蠶，1970年以後一年養三期，分別是春蠶、早秋蠶和晚秋蠶，但數量最大的是春蠶。養蠶的地方叫蠶室，養蠶的人叫蠶娘，一般由五六十歲的有經驗的婦女擔任。

4月底，蠶種經過蠶種場催青，生產隊從蠶種場領回蠶種開始收蟻，蠶娘用刀在柴草做的葉墩上把剛採來的嫩桑葉切得很細很細，均勻地撒在蠶匾裡，像螞蟻差不多大小的蟻蠶從蠶卵裡鑽了出來，開始吃桑葉，這叫開葉。

在蠶娘們的精心照料下，蠶寶寶慢慢長大。從蟻蠶到蠶成熟要經過四次蛻皮，我們這裡叫頭眠、二眠、出火、大眠，蛻皮時蠶寶寶不吃也不動，蛻皮完成後，整個蠶寶寶的顏色就跟原來不一樣了，當它們再次吃桑葉也叫開葉。大約過了一個月時間，蠶寶寶成熟了，身子胖胖的，亮亮的，在燈光下有點半透明。

成熟的蠶寶寶叫“考子”，做繭子的地方叫“山頭”，捉“考子”到“山頭”，稱“上山”。“山頭”由清白稻草去殼紮成，也用稻草去殼搖擰而成，形成如刺毛蟲狀，故亦稱“刺毛山”，直徑約35公分。蠶“上山”一星期後就可以採繭了，白花花的蠶繭十分好看。

人們把採下來的蠶繭放在蠶匾裡，裝上船運到繭廠出售。1970年以前，平湖只有白馬堰那兒有繭廠，所以就得把蠶繭運到那兒。後來，曹橋也造起繭廠，出售就方便多了。人們把一匾匾繭子搬上岸，由繭廠驗貨員隨機抽取繭子驗貨，他稱了一定數量的繭子，用一把非常鋒利的刀片削去繭子的一頭，倒去蠶蛹，把繭殼烘乾，再稱重量，計算出出繭率，定出單價。所有收來的繭子，先在繭廠烘乾，再運到繅絲廠加工。

春蠶是一年養蠶的大頭，每年很早就需要訂蠶種，因為是估計，有時到蠶寶寶快成熟時，桑葉沒有了，就得馬上到其他地方去購買，而且時間抓得很緊。這個時候，即使對方把桑葉的價錢喊得很高，大家也願意出錢買，因為眼看蠶寶寶快成熟了，不能為了幾個小錢誤了即將到手的大錢。

其它兩期養蠶數量不多，因為天氣炎熱，容易發生病害，什麼殭蠶、空頭蠶等會使蠶寶寶結不了繭子，所以產量很低。

實行家庭聯產承包後，開始兩年，每家每戶還會養蠶，我家也養過一次，但後來大家感覺養蠶並不容易，收入也不穩定，很快就沒有人家再養蠶了。今天在我們這裡，連一棵桑樹都看不到了，養蠶已經成為歷史。

【來自南湖文學，文學總顧問：吳順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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