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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兩位姑娘互相低聲喁語,恰似含羞花悄悄開放的聲音
喁語怎麼讀
那年,夜裡靜悄悄的,大約是夜裡1點左右吧。春巖睡了一覺,忽然被上鋪兩個姑娘的悄悄話語驚醒了。原來她們正在互相傾訴年輕人的個人問題。
這天,金金從外地來找珍珍玩,晚上就住在珍珍家。這戶家庭是單位分配的福利小平房,不到40平米,一個大房套一間小臥室。外間大房安放兩張床鋪,都搭了個高鋪。這樣,晚上她們就在上鋪睡,而春巖睡在下鋪。
金金和珍珍是同學,幾年前中學畢業後,金金下鄉插隊,成為一名知青。由於工作表現突出,社會交際能力強,很能得到領導的賞識。文革結束後,上級領導便把她調到地區待業青年辦公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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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珍珍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特別要好,彼此之間的情感融洽得就像兩姐妹一般親密。兩人有什麼心裡話都相互交流。
那個火紅年代,還沒有手機通訊類的工具,兩人的心裡話,都是透過寫信貼上8分錢郵票進行交流。她們每個月至少寫一封信,談工作、談生活、談理想。最近一段時間,她們的話題增加了一項新的內容,那就是有關個人問題即愛情的問題。
此時此刻,青春煥發的兩位姑娘共眠在床上,正在悄悄對話。
“金金,你說,為什麼每個人一到這個年齡,就會自然而然地考慮個人問題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名叫金金的姑娘,長著一副圓圓的臉龐,兩頰時時泛著一抹紅暈,好像貼著兩片桃花瓣。微笑時,一排潔白的牙齒流露出來,烘托她那上下兩片紅潤的薄薄的嘴唇,後腦勺扎著兩根不長不短的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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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金金下基層單位瞭解待青工作安置情況。晚上,她就來到早年的好同學珍珍家裡玩。夜裡,她懶得去局招待所住宿了,索性和珍珍擠在一張床鋪上,兩人緊緊挨在一塊兒繼續聊起說不完的話題。
房間裡,沉默了一會兒。稍時,珍珍又問:“金金,你和他的關係怎麼樣了?”
金金說:“他現在很擔心我甩開他,每天稍有閒空時間就來找我玩,說這說那的。有時候我故意沒有像以往那樣熱情地對待他,假裝出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對他愛理不理的。我發現有幾回早上到辦公室上班時,他的眼眶呈現一圈紅紅的眼暈。”
“說不定他在夢中都為你對他的冷落變化偷偷哭過呢!”
“嗯,很有可能。”金金說,“我發現他的眼淚好淺的,平時我和他說話時,語氣稍重一點他就流淚,好像感到挺委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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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說:“那你為什麼不把心交給他呢,害得人家整天為失去你的愛提心吊膽的。”
金金稍稍加重語氣:“哼!那麼快就把心交給他,想得美。我還要考驗考驗他才行!”
金金這年還不到23歲,她計算了一下,與計生部門提倡關於晚婚的年齡還差兩、三年呢。於是,她慎重其事地說:“我不但要考驗一下他的政治、思想、學習、工作、生活作風等等方面的表現,而且還要認真瞭解清楚他的家庭社會關係情況。婚姻可是個人甚至涉及到孩子一輩子的大事情。如今講究政治和家庭社會關係,這一點絕對不能馬馬虎虎,他急我可不能跟他急!”
那個年代,人們對待婚姻問題十分慎重,不象眼下的年輕人敷衍草率,動輒就上床,先結婚後戀愛,合不來就分手。甚至上午剛剛辦完登記婚姻手續,下午又立刻鬧離婚了,這種在婚姻問題的閃電速度與變化,對於當年金金、珍珍等所有的同齡人來說,根本是無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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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聽了金金這番話,很有感觸地說:“嗯,是需要好好考驗一下。”
稍時,金金想了想,用開玩笑的口吻對珍珍說,“噢,乾脆甩開他,不理他算了,看他怎麼樣?”
“哎喲,你這樣做,肯定會氣昏人家的,你不要拿他來開玩笑,萬一玩過頭髮生什麼意外事情,那就糟了!”
金金悄聲笑了笑,說:“氣氣他一點才好,不然他以為這麼容易找老婆!”
睡在下鋪的春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兩個姑娘發現他正在偷聽她們的對話,彼此都尷尬。
兩個姑娘說著,說著,不知什麼時候,漸漸沒動靜了。也許,她倆帶著方才的話題和思緒,各自走進了甜甜的愛情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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