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藝評｜《天才基本法》：“三好”沒能成就大寫好劇

上週末，由沈嚴執導，雷佳音、張子楓、張新成領銜主演的電視劇《天才基本法》在愛奇藝迎來收官，點選資料不算低，口碑得分卻不算高。

圖說：《天才基本法》海報 官方圖

坐擁豆瓣評分8。6分的原著，代表作品包括但不僅限於《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中國式離婚》《我的前半生》《天盛長歌》《流金歲月》《功勳》的導演沈嚴，以及一眾被觀眾寄予期待的優秀演員，包括但不限於雷佳音、張子楓、張新成、劉琳、王聖迪、王驍、倪妮在劇中都有不俗的發揮……但《天才基本法》這樣一部探討成長、教育、夢想的電視劇，並沒有如預料之中那樣成為這個暑期的爆款。好原著、好導演、好演員，為何這次沒能成就一部大寫的好劇？

先說好導演，作為優秀的現實主義導演，沈嚴相當擅長將現實生活中的熱點問題、矛盾、衝突和話題放在都市劇中呈現，《辣媽正傳》講述了都市女青年在生育上面對的苦惱、《突圍》聚焦國企在改革中的困境、《我的前半生》則探討了婚外戀、全職主婦等話題。因此，雖然披著穿越的“外衣”，但事實上《天才基本法》在林家父女雙向奔赴的濃濃親情裡，在林朝夕、裴之突破個人生理、心理極限追逐數學夢想的熱愛裡，在全劇所有角色逐步學會面對自我、面對現實的勇氣裡，裹藏著激勵萬千奮鬥者敢於突破桎梏、爭渡人生險灘的勵志核心，裹藏著對當下熱點話題和社會現狀的映照——鼓勵式教育與打壓式教育哪個更好、成才的基本法則是什麼、成年人如何在現實與理想之間做取捨等社會議題。這些努力可圈可點，《天才基本法》播出後，諸如“林兆生鼓勵式教育方式和張叔平的壓力式教育你更認可哪個”“如果面對不願意學習的孩子，你會選擇逼他一把或尊重他”“參考劇中張叔平的行為，你認為學習好應該被優待嗎”等教育話題的確頻頻觸動大眾心絃，引人深思。但似乎，沈嚴這一次的嘗試稍稍高估了目前的市場和觀眾，“天才”裴之的故事讓普通觀眾不好代入，“普通女孩”林朝夕反覆地說著“人的每一念選擇，會造就一個不同的世界”，一邊告訴觀眾選擇的重要性，一邊又鼓勵大家說：“無論站在哪一條起跑線上，只有付出就可以改變未來”。道理都沒錯，但反反覆覆說道理的電視劇總是不容易贏得觀眾。

次說好演員。雷佳音在各個狀態之間的精準切換和細膩表演值得掌聲，張子楓和張新成的好幾場“表白”大戲也演得很是動人，用流行的話說，在這樣一部輕科幻的穿越題材作品中，能夠感受到演員對角色的信念感。小演員王聖迪更是在《隱秘的角落》後再次交出令人驚喜的答卷，甚至豆瓣最多點讚的短評，齊齊在誇獎幾位小演員的表演，“能不能讓小演員演完全程啊，看奧數班我能看100集”，這樣一條短評居然獲得近2600個贊。只可惜，小演員們只演了不到10集，只可惜或許是因為現實中的年齡差，張子楓和張新成兩人從服裝髮型到表演狀態，所呈現的都更像是一對兄妹，而不是一對情侶。演員都很好，也都很努力，但好像他們只是在各自發揮，並沒有很好地“對打”起來，交鋒不夠，也就火花不夠。

再說好原著。小說《天才基本法》講述了數學天才林兆生與女兒林朝夕、高智商少年裴之，在數學推理和雙時空互動中尋找自我的故事。且不說電視劇對小說改動幅度較大，引得眾多書粉抱怨聲聲，更重要的是，不斷在各個世界穿梭來去的敘事對於電視劇觀眾形成了一定的門檻。也就是說，對於長篇小說閱讀，鮮少存在翻開一頁隨機閱讀的習慣，讀者會自然跟隨作者的引導，在不同世界間來回，也跟隨主人公一起面臨親情、愛情、夢想的選擇和考驗，一起猶豫、疼痛，但收看電視劇，並非所有觀眾都具備這樣好的連貫性，也很難全神貫注，如果漏看前晚，那麼今天也許就很難跟上劇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非常容易勸退觀眾，更別說讓觀眾與角色共情了。再直白點說，《天才基本法》沒能像年初的《開端》那樣破圈爆紅，或許正是因為它把故事講得過於複雜了一些，也就更難自圓其說了一些。（孫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