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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費師範生,困於合約

由 真實故事計劃 發表于 旅遊2022-04-30
簡介圖 |學生在班級圖書館裡看書2020年夏天,朱文文入職幼兒園任教後,她只需要專心教學,無需承擔任何行政任務,工作輕鬆許多,她的憂慮卻一直存在:換崗的老師一旦要求換回,自己不得不又回到原先的學校

太原三十中高中部如何

公費師範生,困於合約

公費師範生,困於合約

“公費師範生”,曾因享受教育補貼、和畢業後分配基層學校的體制內工作,吸引了一些成績優異但家境欠佳或渴望“鐵飯碗”的年輕人。定向公費師範生是其中較特殊的一種——他們需要無條件地接受分配,在畢業後進入農村學校,支援當地教育。

近幾年,選擇賠償高昂違約金,離開基層中小學的公費師範生越來越多,

這也使得他們陷入輿論風暴之中。

我們找到幾位畢業後選擇違約的定向公費師範生,他們在15歲左右的懵懂年紀踏上公費師範之路,後來卻為逃離這條職業道路,不惜付出高昂代價。

公費師範生,困於合約

用學費買斷工齡

2021年,24 歲的朱文文在農村任教滿4年了。12月底,她向當地教育局繳納4萬元違約金,辭去編制內公職。作為定向公費師範生,因為違反了 “畢業後在農村任教滿6年”的協議,朱文文的人事檔案留下失信記錄,這個 “汙點”將會影響她之後考取編制及部分貸款行為。

朱文文甘願承受這一切。

離職前,校領導曾挽留她,但她一刻不願多停留。

走出學校,朱文文心情沉重,發了條朋友圈:

“填報公費師範生志願時,腦子裡有多少憧憬,畢業後就會流多少淚。

朱文文選擇成為定向公費師範生,是在

2012

年,她

15

歲,成績優異,即將參加中考。

她第一次從班主任老師口中瞭解到“公費師範生”。

2010

年,湖南省率先實行“初中起點六年制本科層次農村小學教師公費定向培養計劃”,

採取自願報名、定向招生、定向培養、定向就業等方式,精準培養本土化鄉村教師,目的是解決湖南農村學校教師補充困難的問題。

朱文文畢業那一年,所在的縣為初三畢業生提供了

8-10

個公費師範名額。

她還記得,班主任提到公費師範生可免除學費、住宿費,畢業後直接安排教師編制工作。

這個建議被她的父母聽了去,在家長眼裡,畢業後直接分配,回生源所在地的農村學校任教,對女孩子來說再好不過了。

當時,

朱文文不排斥當老師,懵懂中她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中考結束後,她參加了湖南第一師範學院組織的考試,經過筆試、面試的層層選拔,成為

2012

級湖南省初中起點制的農村定向師範生之一。

來自湖南婁底市某縣城的胡珊,也成為了一名定向公費師範生。她中考成績超過縣重點中學二十來分,但那年

胡珊父親生病,家裡姐弟倆上學都要花錢,經濟困窘。

考慮到上學不花一分錢,畢業後還不愁工作,胡珊欣然參加了考試。

入學前,她們需要填報師範專業,選擇成為老師後任教的學科。

朱文文填的是音樂,她從小喜歡音樂,還學習了吉他、小提琴等課程。

胡珊寫的是“科學教育”,她回憶,當時填寫的隨意,只是覺得這個名稱看起來“高大上”。

15

歲的年紀,

朱文文和胡珊,跨入了師範的校門。

她們簽下協議,

6

年師範讀書加

8

年農村任教(注:

2012

年政策)。

一紙合約的簽署,意味著他們將近14年乃至更長的

人生道路,已經確定了下來。

入學後,胡珊和朱文文開始接受兩年高中、四年本科的師範教育,為畢業後成為一名鄉村教師做準備。

最初,教育補貼確實為她們兩家人減輕了負擔。

畢業就能獲得穩妥的工作,也讓她們的家人感受到一種特殊的光環和安全感。

但在

6

年漫長的學制中,她們開始覺察,當初選擇的穩定,也意味著另一些可能性的限制。

胡珊第一次感到這種限制是在大一。

她對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參加了文學社,想以後進入媒體工作,“但好像沒有了選擇機會。

中考填報志願隨意寫下的名稱,使她限制在既定的框架裡。她想換到新聞專業,

更換專業是困難的。

她簽署的協議規定,在校期間,若想調換專業,只能限定在師範類的不同專業間調整,不能轉到師範以外的其他專業。

無法選擇自己喜歡的學科,胡珊意識到自己想走的道路,和現在的生活相背離。

當她

決定成為公費師範生時,僅有

15

歲,還沒來得及搞清楚自己的興趣,也沒成熟到可以確定未來的職業。

胡珊為當時作出的選擇感到後悔。

進入大學後,朱文文隱約感到基層中小學教育的現實,與理想教育的差距。

她報的是音樂專業,老師簡明扼要地講:

不要指望以後能單純地從事音樂教學,在目前的教育下,音樂課是最不受到重視的學科。

胡珊發現,同學中有類似想法的人不少。

高中階段學習結束,她轉入新校區,在新的班級,有一部分學生是透過高考進來的。

胡珊記得,開學第一課,老師問:

“多少人是自己主動願意來讀師範的?

”班上

44

個同學,只有

2

人舉了手。

他們大多來自農村家庭,對職業沒什麼概念,多數都是聽從父母安排、為了之後的就業穩定,選擇了這個專業。

大三下學期,一種微妙的情緒在同學中蔓延。

學校組織學生到長沙的學校實習,實習結束,部分同學開始意識到自己不喜歡、或者不適合做老師;

一些同學因未來就職崗位與工作地域被固定,而懈怠學習。

胡珊覺得,周圍同學都處於那種迷茫但不知所措的狀態。

改變道路的途徑只有一條:

就是違約。

她計算過違約成本,除了補交學費,還需要繳納

50%

的違約金,費用在

8

-10

萬之間。

高昂的違約金讓她卻步。胡珊

意識到自己被牢牢地拴在定向公費師範生這根繩子之上。

在胡珊周圍,畢業直接違約的人少之又少,多數同學還是沿著既定的道路往前。

她們畢業那年,不能自主選擇學校,同學們被分配回自己生源地的農村中小學任教。

朱文文和胡珊

的家在縣城,

2018

年,她們畢業,按照要求要被分配到某所鄉鎮中學。

要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工作,胡珊對未來感到焦灼。

分配結果公佈那天

2018

8

28

號,胡珊坐在教育局的會議室,等來了通知:

她即將去的學校,距離自己家開車僅

20

分鐘,是鎮上最大的九年一貫制中學。

胡珊鬆了口氣。

後來她才得知,她被分配到鎮上而不是村裡,是該校校長想招一位理科老師。

胡珊就這樣被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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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胡珊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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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學費買斷工齡

朱文文沒有這樣的“幸運”。她被分配到婁底市某縣一所偏遠的山村小學。每天她下班回家要花上一個小時——從學校步行十分鐘到省道,再搭乘村裡通往縣城的唯一一趟公交車。

朱文文心中存著教育理想,但她很快發現,基層學校師資力量匱乏,公費師範生的補入能支援基層學校的教育。但教師隊伍總體還是不足,也使得她們一踏入工作崗位,就面臨著繁重的工作任務。

她所在的村小規模很小,全校學生不足

200

人,一年級僅有一個班,班上

30

多個學生。

她是一年級的班主任,教語文和音樂,同時還任教四年級的英語。

她需要完成備課、教課、批改作業等教學任務,工作量幾乎是一個普通老師的三倍。

學校人手不夠,朱文文還要承擔起生活老師的職能,有時下課後也得和學生寸步不離。

一年級學生

6

7

歲,正是調皮的年紀,下雨時學校操場地面積滿雨水,學生們爭相去踩水坑,濺溼衣服容易感冒,朱文文要上前制止。

中午,學生去食堂排隊吃飯,有的學生插隊、搶別人的飯菜,朱文文忙著維持紀律,顧不上吃飯。

教學辛苦,朱文文對學生和教育依舊有熱情,磨人的是突然被指派的行政任務。

當時,負責行政崗的老師離職,朱文文只得接替她,完成行政工作:

監管老師的教學任務,填寫各種表格。學校的印表機老舊,卡紙、沒墨的情況時常發生。

開會是她最痛苦的事,她需要做會議記錄,又苦於聽不懂當地的方言。

除此之外,每週兩至三次,作為青年教師,她需要去現場觀摩學習其他學校的公開課。

學校離得不遠,但朱文文沒有車,交通不便,去聽課她要請半天的假。

請假次數多了,家長有意見,認為她作為老師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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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朱文文任教的學校

入職第一年,朱文文覺得“每一天都像在打仗”。

她不喜歡行政工作,只想一心一意教書。

第一學期結束後,她鼓起勇氣向校長提意見,要求被回絕,領導告訴她:

“年輕人要在崗位上多鍛鍊。

被校長專門挑中的胡珊,進入崗位後才知曉,這份幸運意味著什麼。

她沒有機會從事本專業科學課的教學,剛到崗,被指派教六年級的語文和初三的化學。

跨學科教學,備課花去了她大量時間。

為了教好化學,胡珊跟著老教師一節節聽課;給同學講題,她先買試卷,自己刷一遍題,把要點記下來;給同學講課前,她反覆就一個題目練習講解。

任教第二年,分給她的教學任務更重。

胡珊擔任班主任,同時負責幾個班級的授課,每週課表上是

16

節課,實際上還要加早自習和課後服務,最多的時候,她一週要上

26

節課。

幾乎是預設的,教學的壓力全落在年輕老師身上。

學校開會時,領導對著胡珊說:

“年輕人就應該多吃苦。

”這所鄉鎮中學,

30

歲以下的教師只佔六分之一,和她一樣的年輕老師們,像陀螺一樣孜孜不倦地拼著,熬夜是常事,胡珊黑眼圈濃重,面板越來越差。

年齡稍大點的老教師,卻是另一番景象。

“一到下班點,他們就回家了。

”胡珊曾看到一位老教師,上課期間丟下學生,端著茶杯坐在走廊上曬太陽。

身體在日復一日的工作中磨損,不對等的工作,也使許多青年教師的積怨越來越深。

2019

年,胡珊所在的縣城建立起一座座新學校,一些老師們被挖去,享受更高的待遇,更輕鬆的工作。

然而定向公費師範生的身份,再一次限制了胡珊:

和學校簽訂合約的

6

年裡,她不能隨意流動。

苦於被無盡的工作消磨的朱文文,開始四處打聽離開的可能性。

一位學姐告訴她,哪怕對學校再不滿意,硬著頭皮也要堅持下去。

朱文文感到不甘,“一個

14、5

歲的未成年人,在零社會經驗,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適合做什麼的時候,選擇了一個定向、定崗的專業,難道就一定要被合約限定?

工作第三年,朱文文找到了這個機會:

同鎮的一位幼兒園老師,向她發出換崗的邀請,她馬上答應下來,又彙報給領導。

2020

6

月,朱文文成功跳崗,去隔壁學校,成了一名幼兒園老師。

公費師範生,困於合約

圖 |

學生在操場上活動

公費師範生,困於合約

扛不動的大旗

畢業那年,胡珊撰寫論文,研究的方向是公費師範生就業現狀。她電話訪問了2010、2011級的101位學姐學長們,他們分別於2016、2017年正式入職。

他們當中有

69。31%的人認為,工作預期差距較大,大多數人,在工作三年內,都在準備考研或者考編,計劃從農村出走。也有一些人轉行去了更熱門的職業,胡珊同屆的一位男同學自學轉行,2021年入職了一家公司做程式設計師。

越來越多的公費師範生選擇違約,有人認為,報考卻不去當老師,浪費了國家的資源和學校的名額。

2020

年兩會上,人大代表劉發英提出,要將公費師範生的違約行為記入誠信檔案,

違約的公費師範生陷入輿論風暴。

對於像胡珊這樣的定向公費師範生而言,違約並非是不願做老師那麼簡單。

潘玉萌發違約的想法,是在

2016

年。

她考取了華中師範大學全日制的研究生,卻無法入學。

潘玉今年

27

歲,她是湖南第一師範招收的

2010

屆首屆公費師範生。

2016

年,她大四,想要在本科英語師範領域深入學習,深造完再去學校教書。

她拿著錄取通知書和自擬的承諾書,來到教育局人事科,申請完成研究生學業後再回來教書,剛開口就遭到拒絕。潘玉

含淚請求,保證等讀完書一定回來,仍被拒絕。

協議規定,公費師範生只能就讀教育相關的

非全日制在職研究生,不得另外考取研究生。

接下來半個月,她每天都往各個部門跑,一次又一次的遞交申請。

畢業典禮那天,潘玉沒有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證書直接寄到了她將要任職的當地教育局,她的人事檔案已經被凍結。

最後,潘玉幾乎是哭著入了職。

音樂這類美學教育在基層學校不被重視,也讓有志於教音樂的朱文文苦惱。

她大三時在長沙市一所小學做實習老師,學校裡學生社團豐富,有跆拳道、美術、合唱等。

每週三下午,學生自主參加自己感興趣的社團活動。

朱文文在合唱團裡為學生伴奏,和他們一起排練節目。

她在那裡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

朱文文擅長吉他、小提琴等樂器,她也想教學生音樂。

在鄉鎮,音樂課受到擠壓,校領導提醒她,音樂課可以用來上英語。

於是,每週兩節音樂課變成了一節。

音樂課上,她發現學生們的基礎薄弱,一旦講到複雜點的節拍,他們就失去興趣。

朱文文感到自己的音樂技能,在鄉鎮學校無用武之地。

對於

2011級

的楊輝而言,違約有著更為現實的考量。

他學的是數學師範專業,不抗拒當老師,也沒有換行打算,

2017

年畢業後,他回到自己初中的母校任教。

工作的第一個月,卡上到賬的工資,楊輝記得清楚,僅有

1900

元。

一年下來他的年收入不到

5

萬元,年終績效

6000

元,這還是他經常加班的結果。

工作後,楊輝一直和村裡的父母住在一起,他買不起房,也給不了現任女友一個成家的承諾。

“如果要走這條路,根本別想掙錢。

”楊輝說。

工作三年後,他申請調離教師崗位,轉向擔任行政類的教務幹事,同時一週上

16

節課。

走行政,似乎是公費師範生的一條出路。

楊輝的男同學大多走上了學校的行政崗,其中兩個男同學已經升為副校長。

楊輝也想沿著這條道路,直到一件事,改變了他的想法。

教務幹事的工作是組織學生活動,管理教師事務,每隔一段時間,楊輝需要檢查教師的教案。

一次,楊輝檢查一位老教師的教案,發現本應該提交四年級下冊的內容,對方提交的卻是上冊的。

他找到這位老師讓他補交,對方一直拖延。

楊輝如實上報情況,老教師找過來,說“只是一個蓋章的小事”,指責楊輝

“迂腐,不懂變通。

楊輝覺得,改變基層的教育太困難了,他迫切地想要跳出去。

2019

年,他看準機會,考到常德市一所小學任教。

公費師範生,困於合約

圖 |

楊輝在鄉鎮時任教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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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楊輝在市裡任教的學校

任何決定的實施都絕不輕巧,理想的步伐越往前邁,公費師範生身上現實的繩索就勒得越緊,而這繩索又是如此鋒利。

胡珊承認自己不具備直接違約的勇氣。

畢業那年她準備考研,若能上岸,便違約離開。

父母不支援她的計劃,不住地責怪她:

已經捧上了金飯碗,為何還要折騰?

她在抑鬱和壓力中備考,第一年失敗。

第二年,因為教學任務重,沒時間複習,她幾乎是裸考,二戰依舊以失敗告終。

胡珊就這樣,在不甘和搖擺不定的心態下,度過了工作的前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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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合約中跳出

入職鄉鎮學校後,潘玉沒放棄爭取深造的機會。2018年9月,潘玉考取了浙江一所學院的在職研究生。入學後,她利用閒暇線上學習。

2019

1

月,正值寒假,潘玉去往報考學校,進行一個月封閉式學習。

過程中,她發現,她的同學已經開始嘗試用先進的教育理念教學,撰寫論文,做研究型的教師,而自己還停留在如何上課,她覺得自己掉隊的太遠了。

潘玉在焦慮中試圖做些改變。

她任職的鄉鎮中學,學校對老師、對學生的要求就是更多的業績,更好的成績,她不敢冒風險做出嘗試。

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學生儘可能多的接觸外界讀物。

她努力在班級建成了一個小小的圖書館,幾年後,班級圖書館變成了那所學校的第一座圖書館。

但那時,潘玉已經離開那所學校。

2019

6

月,她考上長沙一所公立中學的編制後,繳納了近

8

萬元違約金,克服了重重阻礙,入職了新學校。

2020

年,潘玉違約離開的第二年。

教育部門出臺了新的合約政策,服務期由原先的

8

年更改為

6

年,同時公費師範生可以透過畢業前的考試成績,優先選擇學校。

按照新合約,當年,潘玉那一屆的學生已經履行完

6

年農村教育工作義務,不再受到合約限制。

公費師範生,困於合約

圖 |

學生在班級圖書館裡看書

2020

年夏天,朱文文入職幼兒園任教後,她只需要專心教學,無需承擔任何行政任務,工作輕鬆許多,她的憂慮卻一直存在:

換崗的老師一旦要求換回,自己不得不又回到原先的學校。

終於,

2021

12

月,朱文文離開家鄉,她的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廣西柳州,她考取了當地一所特殊教育學校。

胡珊還

留在原學校。

今年是她任教的第四年。

她在尋找這份職業契合自己價值觀

的部分,以抵禦內心的焦慮和不安。

在她的教學筆記中,記錄下這樣一幕:

2019年3月,她上了一節燃燭課。

那天晚自習時,停電。

初三寄宿生們兩人一桌,中間燃上一根蠟燭,老師板書時,有手電筒的學生主動舉起手電筒照亮黑板,方便老師書寫,也讓其他人都能看到板書。

胡珊寫完板書,回頭看到那幾個手痠著咬牙,也在堅持“打追光”的學生,不禁欣慰,她在筆記裡寫道:

“舞臺上的追光效果也不過如此了。

公費師範生,困於合約

圖 |

學生們點燃蠟燭上課

跳出去的楊輝,在市區新學校,疲於應對一些龐雜的任務:

教育局的各項檢查,代表青年教師參加課堂比武……“花裡胡哨的任務太多了。

楊輝有時會回想在鄉鎮,純粹做授課老師的快樂時刻。

他只需要教孩子數學,提升他們的成績。

當時,班上一位學生嚴重偏科,他找她談話,鼓勵幫助她。

學生進步很大,高二時挺進了尖子班,當時楊輝已經離職,女生特意來到他家告訴這個喜訊,讓他很感動。

但楊輝不打算回去。

在價值感與理想之外,他需要收入,承擔未來對家庭的責任。

現在他還在考編,他的理想是去往長沙市,他的女朋友在那裡等他。

*文中部分人物為化名

- END -

撰文 | 周婧

編輯 |

林正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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