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黃土地》-臺懷之夜

從塔院寺出來，天色愈發暗淡。我和太太路過五爺廟（也稱萬佛閣）時，恰巧趕上一出來五臺山還願的地方戲演出。唱的什麼我已記不得，純是湊熱鬧。不過直看到我的DV機沒電了才罷休。

地方戲演出

沿著漆黑的窄路在錯綜複雜的巷子裡拐來拐去，我們終於來到了臺懷鎮主街的柏油路上。由於是節假日，除了朝聖的信徒，更多的是喧囂遊客。臺懷鎮本來就不大，頓時擁擠的人聲鼎沸。不過，這倒成就了當地的服務業。這個國慶節儼然成為他們的真正“節日”。本來我們很想嘗試一下當地特產臺蘑，一打聽一碗蘑菇湯要價50元，我們實在不想做“冤大頭”，吃了點家常飯匆匆離去。

夜晚的五臺山

入夜的五臺山有些深秋北國的感覺。氣溫驟降，溫差很大。穿著單褲的我實在沒有準備好，象只寒號鳥一樣哆哆嗦嗦。也算實實在在體驗一把“清涼聖境”。老婆大人拽著我趕緊跑進一家路邊店，只有一種老土的秋褲，別無選擇。我也顧不了那麼多當即套上。順手在貨架上撿起一包類似素齋的谷餅，沒想到味道很好。我們像似發現了新大陸。如今我常會念叨起那個久遠的味道。

由於時間尚早，我們決定在巷子裡隨意轉轉。我很好奇當地為什麼叫“臺懷鎮”？一位當地人笑著說，“你看，我們鎮子地處五臺山五大高峰的谷地間，猶如懷抱”。還別說，細細想想，真是名隨其意啊。現在當地人喜歡把臺懷鄉稱“臺內”，其他地區則稱“臺外”。據說這片谷地中的臺懷鎮還是個民族融合的典範，共居住著漢、蒙、滿、藏四個民族近兩千人口。

遠處的群山隱去了輪廓，早已和鉛灰色的天空融為一體。沒想到五臺山的夜空很深邃，看得見一眨一眨亮晶晶的星星，我想，那是佛祖俯瞰芸芸眾生的眼睛吧。再看那半坡之上的佛寺早已恢復了平靜，只有或明或暗的燭火在閃爍。

我想起了白天看到的眉清目秀、衣袂飄飄的僧侶們。一重山門隔開了兩重世界。一邊是我們活色生香的現實世界；一邊是他們清淨的佛門禁地。說不上哪個更好，畢竟這是信仰問題，一種生活的選擇。可信仰也要付出代價付出艱辛，既要對抗自己的人之慾望，又要研究佛法清心敬佛。不是所有的修行都可以成為高僧大德。

要做好

一輩子默守著孤夜長燈的打算，哪是看破紅塵一句話就可以做得到？也許這本身就是信仰的力量。

我的腦海浮現出青燈孤影、木魚聲聲、梵音陣陣……那裡有通往佛陀世界的金光大道；那裡有縈繞的禪境天籟。我很敬重他們的勇氣，但我並不嚮往。對我來說，那是個

縹緲

的烏托邦式的天堂。

握緊了太太的手，我便攥住了人間最踏實的溫暖。隨後，我們一路小跑返回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