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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散文|故鄉的老屋

由 齊魯壹點 發表于 運動2022-06-12
簡介但我還是要感謝記憶的,因為記憶的靈性不僅把老屋,把我和母親共同生活的吉光片羽雕刻成了永恆的風景,更為我的思想,我的靈魂,我人生十字路口的每一次選擇和奮鬥找到一個夢想的家園

海陽到濟南多少公里

文/崔洪國

題記:

“白髮如今欲滿頭,從來百事盡應休”,每次回家,我都會難忘歲月刻在母親精神矍鑠的臉上,生活處處充滿了達觀和愉悅。

當代散文|故鄉的老屋

(一)

“一座房,兩座房,青青的瓦,白白的牆,寬寬的門,大大的窗。三座房,四座房,房前花果香,屋後樹成行”。那天聽到女兒小時候特別愛唱的這首兒歌,我又想起了故鄉的老屋。

2003年,我已經在離家近百公里的沾化工作了8年,那年冬天母親在老家的老屋去世,時間不久老屋就賣給了同村姓劉的一戶人家了。“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父母不在,自己也就成了無根的浮萍,歸鄉的心思也渺渺了。回去一次,到哥哥和姐姐家走動一下,雖也是親情不斷,但總感覺沒有父母在,還是冷冷清清的。特別是回到故鄉,想到無數幸福的日子裡在年邁母親身邊的陪伴,彷彿馬上感到她蒼蒼的白髮,清瘦的身影又那麼深刻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腦海中。那段時日,特別生怕走進那處處充盈著她生活氣息的老屋,觸目所及,會勾起我無法排遣的傷感和悲慼。

然而,老屋的一草一木畢竟在我心中積澱了無限的留戀和懷想。“想當年,小屋燈兒亮,一家老少聚滿堂,有說有笑飯菜香”。所以,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一聽到那首熟悉的,充滿童稚氣息的兒歌,我還是不經意地輕輕開啟了記憶的舷窗——那紅磚的瓦房和泥坯的圍牆,那鬱鬱蔥蔥的梧桐,那修直挺拔的白楊,那五月裡香氣馥郁的槐花,還有那穿透雲隙投射在婆娑枝葉間的火紅雲霞,漸次地清晰和靈動起來。

(二)

老屋是在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蓋的,距今也有快四十年的光景了。其時父親已經去世多年,母親身子骨還硬朗,家裡家外的所有事務就由她一個人操持著。1987年的夏天,一場暴雨使全家住了數十年的老房子更顯出斷壁殘垣的衰相來。母親終於定下心思要帶領全家蓋一處新房了。由於家境還算殷實,蓋房的主意又得到了全家的積極響應,從選址到備料僅用了十多天的光景。那時的世風淳樸,街坊鄰居對人情看得比什麼都重,村裡的青壯勞力又少有外出謀生的,房子放線的時候,鄉親們就陸陸續續都來了,和泥的、搬磚的、砌牆的、嵌縫的、逗趣的,那場面真是既熱鬧又感人。

我當時剛剛考入廣饒一中讀書。一中一直是縣裡最好的高中,學校口碑、教學質量和大學升學率遠近聞名。在鄉親們的眼中,能上縣一中就意味著人生的路已經鋪到了大學的門口,將來是有大出息的。大家幹活休息的間隙,就在母親面前一個勁誇我,母親也是滿心歡喜。我也在蓋房子的過程中忙碌著,人前人後招呼著,跑著,打著下手,給大夥衝著茶水,間或裡與腳手架上的大爺二叔輕鬆地調侃幾句,開心處自然是逗得大家笑聲一片。轉眼幾天的工夫過去,房子落成了,磚瓦到頂,門上塗了淡藍色的清漆,窗上鑲嵌了明亮的玻璃,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剔透的光輝。房子上樑的時候,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徹四方,遠近的鄉鄰都圍攏來,對房子讚不絕口,全家人的興奮更是盪漾在飛揚的眉宇間。

鄉鄰之間濃濃的情感成為一種愉快的交流和溝通,融匯在彼此的守望相助中。房子蓋完後我們全家對鄉親們懷著一種深深的感激,母親在以後的日子裡透過各種方式回饋著四鄰五舍的友善和關愛。夏秋農忙的時節到了,我家前邊的大場院裡到處都是攢動的人群和轟鳴的機器聲,豐收的喜悅以飽滿和激昂的方式在人們中間歡快地傳遞著。我們家人多地多,钁頭叉把掃帚鍁一應俱全,母親就一件一件擺放在院子裡,誰家不湊手了,就近跑到我家拿上傢什就走,用完後還是整整齊齊放回原來的地方。場院裡呢,總少不了母親忙碌的身影,東家送個信,西家提壺水,掃掃麥粒,揚揚場,陪伴了她大半生的農活,到老了依舊做得揮灑自如。

當代散文|故鄉的老屋

光陰似箭,歲月在人們平凡的生活中悄然流逝著。每個人都在獨屬於自己的那份常態中為了生存忙忙碌碌奮鬥著。我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在外地,和母親在一起的日子也少了以前那般的充裕。母親歷經了人世的風雨滄桑,晚年更加參透了平安是福的人生哲理,在沾化跟了我多年,幫著把女兒帶大,還是捨不得那讓她做夢都念想的老屋,終於回到家鄉,在院子裡獨享著那份晚年的寧靜和恬淡。“白髮如今欲滿頭,從來百事盡應休”,每次回家,我都會難忘歲月刻在她精神矍鑠的臉上,生活處處充滿了達觀和愉悅。房子漸漸褪去了嶄新的光環,年復一年經歷著風雨的浸洇和剝蝕,也被人們習慣地稱為了老屋。院子裡茂盛的樹木努力向天空伸展著,蘊蓄著蓬勃的張力,梧桐密密麻麻,枝葉縱橫交錯,把小院遮得嚴嚴實實。院外的白楊向哨兵一樣排成排,嫋嫋的炊煙浮動著,穿透樹蔭和枝葉的掩映,緩緩地飄蕩在村子的上空。院子裡翠綠的風景烘托著勃勃的生機,和天空散淡閒適的流雲相映成趣。整個小院馥郁在滿目的蒼翠之中。

(三)

記憶中,年逾古稀的母親在那凝聚了她辛勤汗水的小院度過了一段人生最幸福的時光。老屋成了那幾年我工作之餘休憩的驛站和尋找心靈寧靜的港灣。那些年,逢年過節我都要和妻子、女兒回去,沉醉在那熟悉的鄉音和芬芳的泥土氣息中,提了板凳,圍坐在母親的旁邊,一邊幫她老人家包著一家人愛吃的白菜肉、蘿蔔肉、韭菜肉水餃,一邊聆聽著她講述著村裡那些短短長長的,充滿互助和溫情的故事,默默耕耘著心靈和情感的田園。那光景真的是陶翁欣欣然的“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只可惜人生的短長無法用自己的夙願去裁判和衡量,2003年冬天的某一天,正在省公安專科學校參加培訓的我接到姐的電話,姐在電話中用沙啞的聲音告訴我年邁的母親身體得了重病,衰弱得很厲害,母親怕耽誤我的工作,一直不讓姐告訴我,那一刻,悵然若失的悲楚一下子佔據了我的靈魂。

後來雖經多方醫治,母親的生命最終沒有擺脫病魔的侵蝕,還是在那個冬天離開了我們,離開了她戀戀不捨的老屋。回家的時候,我拼命地把老屋的一磚一瓦,母親的音容笑貌塞滿我記憶的每一個角落。有多少個夜晚,我是相伴著老屋的橫斜疏影和母親的輕吟呢喃度過的,我都記不清了。但我還是要感謝記憶的,因為記憶的靈性不僅把老屋,把我和母親共同生活的吉光片羽雕刻成了永恆的風景,更為我的思想,我的靈魂,我人生十字路口的每一次選擇和奮鬥找到一個夢想的家園。

當代散文|故鄉的老屋

“星光不問趕路人,時光不負有心人”,如今,我也是到了知天命之年的人,還在母親曾經的期許中,在老屋留給我的無數影像中為了不息的夢想奮鬥著。故鄉的鄉親們也在各自的夢想中前行著,村莊這些年經歷的滄桑鉅變就在不斷佐證著。每次回去,我都感慨和感觸著這種可喜的變化,村子的好幾條主街道都成了柏油路,每條衚衕都修了排水管道,每家門前都砌了漂亮的花壇,牡丹,月季,扶桑,海棠,名目繁多。怒放的季節,滿村真是綠樹成蔭,花果飄香,讓人眼花繚亂,心情舒暢。進村口的地方還建起了崔劉村美麗鄉村建設功德碑,碑上還有我的名字呢!曾經的老屋也經過了好多遍的修葺,劉姓的人家也在每年不斷增磚添瓦,整個院落齊齊整整,充滿了旺盛的人氣和生機。每次回到村子,本家在村裡當書記的洪海哥哥一邊向我如數家珍介紹著新農村建設的同時,總忘不了領我到曾經的老屋周圍看看,他知道我心中這麼多年念念不忘的故鄉和老屋情結,其實一直伴著我的漂泊,這是真的。每次回到省城的家裡,在星疏朗月中,心靜下來,我都在想:千帆過盡,物是人非,逝去的雖然逝去了,我們也曾悲慼過,但這不是生活的全部。逝去的過往,逝去的一切更應當成為我們每個人前行的不竭泉源和動力。

(圖片源自網路)

【作者簡介】崔洪國,男,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濟南、煙臺作協會員。曾在《膠東文學》《煙臺日報》《濱州日報》《濱州廣播電視報》膠東散文微眾平臺發表《場院裡,那露天的電影》《老屋》《石磨情懷》《聽取蛙聲一片》、《又見金麥千重浪》《感知兩個城市的溫度》、《那些看雲的日子》、《與海陽最美的邂逅》《過年》《泉城花海》、《姐姐》《泉城 遇見》《列車前方到站—徐家店》等散文近50餘篇。出版散文集《尋找靈魂的牧場》。

《當代散文》由山東省散文學會主辦,散文雙月刊,主要發表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作品,歡迎山東籍散文作家申請加入山東省散文學會。山東省散文學會常年舉辦各種散文活動,為作家提供圖書出版服務,歡迎聯絡。投稿郵箱:sdswxh@126。com、 sdca9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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