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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閏土——赴迅哥兒三十年前的約

由 寫點小故事 發表于 運動2021-10-20
簡介帶著這些東西,我去赴約了,可是臨行前我猶豫了,這都是些小孩的玩意兒,水生才喜歡呢,迅哥兒是有錢人家,我帶這些去會不會有失體面

閏土魯迅水生宏兒的作文怎麼寫

明日我就要去見迅哥兒了,完成遲到了三十年的約定,明日再見到他,我是叫他“迅哥兒”呢還是叫他“先生”呢?叫迅哥兒顯得親切,可是畢竟三十年沒見,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這份情誼,若是忘了,那顯得我不懂禮數。若是叫先生,又顯得生疏了,他會不會怪我太見外?

憶起少年往事,我心中不免有些堵塞,若是他怪我為何三十年都沒去看他我該如何回答。其實起初幾年,並非我不想去,而是父親不讓我去,後來我成家後,想去卻不知道以什麼身份,有了孩子後就更加找不到理由去了,免得被人說去巴結迅哥兒。昨日迅哥兒託人帶來訊息,他要搬家了,有些東西帶不走,讓我去拿些,這正是個機會讓我完成三十年前的約定。

中年閏土——赴迅哥兒三十年前的約

我去海邊撿了很多貝殼,還去山林裡撿了不少漂亮的羽毛,本想抓只猹給迅哥兒看看,可是猹實在是太狡猾了,怎麼也抓不住。帶著這些東西,我去赴約了,可是臨行前我猶豫了,這都是些小孩的玩意兒,水生才喜歡呢,迅哥兒是有錢人家,我帶這些去會不會有失體面?考慮再三,我還是決定不帶了,什麼都不帶,只帶水生一起去,因為水生的年紀與我們相識那年差不多。

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我又改變主意了,還是帶些東西吧,不能失了禮數,家裡也沒什麼錢,就用紙包著,帶些家裡曬的青豆過去,總歸是有禮數的,想來迅哥兒也不會介意。草草吃過早飯,我便領著水生一起去城裡迅哥兒家。記不得多少年沒來過城裡了,還記得第一次和父親來城裡,父親看我饞得很,便花錢給我買了一個糖人,那味道我至今都還記得。剛到城裡,水生和當年的我一樣,看到那樣式各異、色澤鮮豔的糖人走不開道了。我本不想給他買,因為兜裡沒幾分錢,還得為孩子買些藥。可是看著水生可憐的模樣,還是拿出不多的錢給他買了一個。

得到糖人的水生,瞬間開心起來,是啊,小孩子多簡單,一個糖人就能滿足了,那我呢?其實也簡單,如果再能和迅哥兒一起捕鳥,完成三十年前那次未完成的遺憾,我就能開心一整天,可是迅哥兒會覺得很幼稚吧。

循著記憶裡的路,我和水生終於到了迅哥兒家門口,他家似乎變化很大,可又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高牆黛瓦,十幾個房間圍繞而成的院子,遠遠望去,院子中間還有一顆高大的棗樹,這是唯一有變化的,三十年前這顆棗樹還只是與院子一般高。望著迅哥兒家的大門,我忽然有些恍惚,好像什麼都變了,他是有錢的老爺,而我只是一個窮酸的農民,我們之間有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是來幹嘛的?我忽然不太明白自己的來意了,我記得好像是為了赴三十年前的約,不對,我是接到迅哥兒的信來拿些東西的。定了定心神後,我敲了敲那比我家房子還高的大門,而後靜靜地站在門外等著,水生在我的身後,有些拘謹。

沒過多久門開了,開門的是一箇中年婦女,看打扮像是傭人,我介紹了自己之後,她帶著我走了進去。剛進去,我就看見了三十年未見的迅哥兒,他坐在藤椅上,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報。看見我後,迅哥兒先是呆愣了一會兒,而後立刻站了起來,他穿的還是與三十年前相似的青色長衫,只不過辮子剪了,一頭犀利的短髮。

迅哥兒和我不一樣,他沒有滄桑在歲月的洗禮中,除了多了一絲皺紋,他還是先前那個模樣。可我呢,在歲月的侵蝕下,滿臉都是很深的皺紋,臉色已經變得灰黃,再也沒有當年的模樣。這一刻,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啊,閏土哥,你來了?”讓我意外的是,迅哥兒對我的到來很開心,而且還是以三十年前的稱呼稱呼我。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我想告訴他我來赴約了,可是看著周圍的環境,心中很是苦澀,我的嘴唇動了動,話終究是沒說出口。

中年閏土——赴迅哥兒三十年前的約

“老爺!”,不知為何,我竟鬼使神差一般地喊出這兩字,不應該的,我為什麼會喊出來,我應該是叫他迅哥兒的。我突然慌了神,似乎什麼在逝去,我很想抓住,可怎麼也抓不住。迅哥兒望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也沒說話。

為了緩解尷尬,我讓水生給迅哥兒磕個頭,“水生,給老爺磕個頭。”迅哥兒與我同輩,讓水生以小輩的身份給他磕個頭也算應該的。迅哥兒立刻扶起水生,還給他包了一個紅包。“這怎麼使得!”

“拿著吧,孩子年幼又多病,紅包討些彩頭,總是好的。”

“謝謝老爺。”不知為何,我竟然改不了稱呼了,始終稱迅哥兒為老爺。

這時迅哥兒的母親下來了,還帶著一個孩子,和水生一般大,應該是迅哥兒的孩子。可是我手頭拮据,拿不出什麼送給孩子。迅哥兒的母親讓水生和宏兒一起去走走,兩個孩子便匆匆離開了房間,去了院子裡。

孩子們走後,我對迅哥說道:“老爺,冬天沒什麼東西了,這一點幹青豆倒是自家曬在哪裡的,請老爺收下,聊表我的一些心意。”我本不想失了禮數,可如今看來,我無論準備什麼都是失禮的。

迅哥兒也沒說什麼,倒是收下了,而後問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孩子們可還好?”迅哥兒沒有與我敘舊,而是問了些近來的景況。我如實告知了他,家裡確實挺難的,不然也不至於一個像樣的禮物也拿不出來。說完後我搖了搖頭,看著院子裡的水生和宏兒,我呆住了,這不就三十年前的我和迅哥兒嗎,如同輪迴一樣。

沉默許久,我拿出煙管抽起了煙,宏兒和水生算不算是幫我赴了三十年前的約呢?想到這,我釋然了,這一切都是我的執念,迅哥兒也許早就忘了。

中年閏土——赴迅哥兒三十年前的約

下午,我也該走了,迅哥兒讓我撿些東西帶回去,本來我是不願的,可是如果不拿些,那我此行目的是什麼呢?和迅哥兒一起去找了些東西,家裡正好缺一些座椅和祭祀用的東西,我便挑了兩條長桌和四個椅子還有一副香爐燭臺,恰好看到廚房還有很多草木灰,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要春耕了,便再拿些草木灰吧。

挑完東西之後,我本想問迅哥兒要不要和我一起再捕一次鳥雀,我還是忍住了,他的身份,怎能做這些事呢。臨行前,我分明看到水生眼角的淚水,這才半天啊,他就不捨了嗎?我忽然有些理解父親當年的做法,當年如果再讓我去一次迅哥兒家,可能我會更捨不得吧。

夏夜,忙完農活之後,坐在院裡乘涼,望著天上的繁星,我的心頭顫了顫,這一生,就這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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