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人物提利昂（一）他是一個蘭尼斯特

獅鷲什麼意思

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是《冰與火之歌》中廣受讀者和觀眾喜愛的人物。就我本人來說，他是我最喜歡的人物。關於提利昂身世的爭論由來已久，我打算在接下來的幾篇文章中整理一下相應的觀點和論據，並說說自己的看法，同時也歡迎大家理性討論。

蘭尼斯特有債必還

這句話是蘭尼斯特最為顯著的標誌，比他們的家族箴言“聽我怒吼”還要著名。詹姆和提利昂兄弟倆都喜歡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並且不僅僅是說說，而是自始至終身體力行地在貫徹和實踐。

提利昂被凱特琳綁架到鷹巢城，在艾林家的天牢裡飽受獄卒虐待，小惡魔許以金子，讓獄卒莫德為他傳話，說他要“認罪”，這才為自己爭取到了比武審判的機會。這個粗鄙的獄卒莫德，事後真的拿到了一袋金幣。

比武審判之後，提利昂和波隆被放下山，途中遇到殺人越貨的山地原住民，提利昂許諾武器裝備，要送他們整個艾林谷。這個承諾的後半段雖然還沒明顯發生，但至少前半句已經兌現了。

“有債必償”是一種回報，它不僅僅是指對別人的幫助償還以利益，而是說，你所加諸於我的，我將奉還。因而山地氏族得到的回報是武器裝備，波隆得到的是爵士頭銜，而艾林谷將獲得山地氏族帶來的騷亂與麻煩。

泰溫大人以令人髮指的方式懲罰了提利昂的“妓女”，經詹姆證實，那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孩，是提利昂真正的妻子，所以泰溫大人收穫的是一支致命的弩箭。

詹姆當年奉泰溫之命對提利昂說謊，偷偷放走他時又對他道出真相，此時提利昂仍不忘這句話：

“噢，抱歉就行了嗎，詹姆？你，還有我親愛的老姐和慈祥的老爸，不錯，我還沒想清楚，但總有一天會狠狠報復你們，我指天發誓！蘭尼斯特有債必還。”

而提利昂對詹姆的回報也是真假參半：

“……很好，很好，你聽著：瑟曦是個撒謊不眨眼的爛婊子，就我所知，她和藍賽爾、奧斯蒙·凱特布萊克，甚至月童上床！別人說我是怪物，沒錯！是我殺了你那十惡不赦、罪有應得的乖兒子！”

父與子

我們喜愛的提利昂機敏睿智，其洞察人心的程度絕對配得上“小惡魔”的稱號。然而當你沉浸書中仔細閱讀，就會發現，一旦事情涉及泰溫大人，小惡魔就難以保持冷靜。面對泰溫的提利昂，非常容易情緒失控，平時的機敏洞察發揮不了一半。

最明顯的還是詹姆當年的謊言。在鷹巢城坐牢的提利昂，是正常狀態的提利昂，他對詹姆的判斷是

至於剛愎輕率又衝動易怒的詹姆，那就更別提了。遇到繩結，只要能用劍斬成兩段，哥哥是決計不會動腦筋解開的。

時隔不久之後，他在與波隆一起下山的路上，回憶起當年的事件，卻絲毫沒有懷疑過這樣一個“繩結只用劍斬開”的哥哥，是如何設計出那出浪漫又精巧的“邂逅與救美”的。

提利昂是個極度渴望愛的人。他十三歲時的小妻子泰莎，之所以在他心中有那麼重的分量，是因為她愛他這個人，而非因他是個蘭尼斯特。因而提利昂也寧願相信詹姆的謊言，寧願相信哥哥是因為愛他而策劃了這一切。

泰溫大軍迎戰史塔克軍之前，提利昂與父親和叔叔共進晚餐，討論作戰計劃。泰溫打算把提利昂和他的野人放在前鋒。提利昂最初尚有理性的判斷：

父親大人若不是對他的能力突然產生了敬意，就是打算徹底除掉這個老讓他出醜的兒子。至於是前者還是後者，提利昂有種不祥的預感。

然而僅僅一個小小的激將法，提利昂就衝動地上了套。

泰溫·蘭尼斯特公爵轉向弟弟。“若我兒子的手下不願服從他的命令，那麼前鋒顯然不適合他。毫無疑問，應該讓他殿後，負責保護輜重貨車。”

“父親，不需要這麼替我著想。”他怒道，“如果您沒別的地方給我指揮，就讓我來率領前鋒。”

泰溫公爵打量著他的侏儒兒子。“我可沒說讓你指揮，你是格雷果爵士的部屬。”

提利昂咬了口豬肉，嚼了兩下，然後憤怒地吐出來。“我發現自己一點也不餓。”說著他彆扭地爬下長凳。“諸位大人，我先告退了。”

提利昂與泰溫大人是彼此憎惡的。對於驕傲的老獅子泰溫來說，這個侏儒兒子存在的每一天，都是自己的恥辱。

而提利昂，他憤怒的來源是他永遠都得不到的認可。他的前半生，都是在為了得到家人的愛、得到父親的認可而苦苦努力。正如他對瓊恩·雪諾所說，他不停讀書，擴充知識和頭腦，他想成為一個對家族有用的人。他的潛意識裡欽佩父親，不知不覺在模仿，不知不覺將這個他憤恨的人作為了自己的目標和榜樣。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渴望他的稱許。

泰溫派提利昂去君臨之前，曾將他留下單獨談話，泰溫做了什麼？賞了提利昂一杯自己沒喝的酒。泰溫說了什麼？“提利昂，我原以為你生來只有雜耍的份，不過看來我是錯了。”——就這麼簡單，這突如其來的愛呀，簡直讓小惡魔受寵若驚。

能夠傷害你的都是你在乎的人。泰溫大人一刀一刀戳在提利昂心上，提利昂的怒、怨、恨，都正是因為他太在乎。

對提利昂的身世持蘭尼斯特論者，比較重要的一個依據是吉娜姑媽對詹姆說過：“提利昂才是泰溫的兒子。”但我認為這句話與其說是血統的證明，還不如說是指提利昂在行為方式和頭腦上更為肖似泰溫。而詹姆，以斷手之後的表現來看，並不是智商不夠，而是他能當戰士的時候不喜歡用腦。

其他佐證和本人觀點

以泰溫大人的為人，是不可能忍受頭上綠油油這種事的。所以如果泰溫真的認定提利昂不是他兒子，只怕小惡魔根本活不到長大。而事實是小惡魔安全長大了，雖然泰溫大人厭惡他，但是大人更不願意揹負上弒親的詛咒。就算要除掉他，也用大費周章的方式假手於人。比如在與波頓軍決戰時把提利昂安排到炮灰部隊送死，再比如明知不是他，卻任由別人把謀害喬佛裡的罪名加到他身上。

泰溫大人臨死說的“你不是我兒子”，可以理解為大人對小惡魔敢於弒親的行徑感到憤怒。——畢竟在派小惡魔去君臨前，大人還對提利昂明明白白地說過“你是我兒子”呢。

另外，在預言和隱喻中出現的“獅子”

“玻璃蠟燭被點燃，蒼白母 馬即將到來，其餘事物緊隨其後。海怪與黑焰，獅子與獅鷲，太陽之子和戲子的龍，皆莫信。牢記不朽者，留心芳香的總管。”

這段預言中很多事情在小說中都已經發生，或正在發生。玻璃蠟燭在學城點燃出現在卷四開頭；蒼白母馬指瘟疫；海怪與黑焰是指葛雷喬伊家族與黑火；獅鷲指格里芬（英文Griffin本身就是獅鷲的意思），提利昂遇到的小伊耿化名為小格里芬，此人可能是雷加的兒子或者是個黑火；而此處的“獅子”看起來只能對應提利昂。

以提利昂這個人物本身而言，已經具備足夠的矛盾衝突和人性光輝，的確並不需要再來個坦格利安身份的光環。如我這篇文章所述，提利昂身上的蘭尼斯特特徵主要體現在性格和行為方式方面。席恩·葛雷喬伊身為海怪家族的幼子，在奈德·史塔克的教養下長大，他的經歷向我們證明，儘管他是海怪血統，但是他後天形成的性格中已經深深打上了史塔克的烙印。同理，提利昂的蘭尼斯特印記，尤其是泰溫大人對他的影響，也是抹不去的。然而這並不足以證明他在血統上就真的是個百分百的蘭尼斯特。

未完待續，下一章將為你帶來提利昂身世的另一種解讀，即坦格利安論，敬請關注。

冰火人物：提利昂的身世（二）坦格利安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