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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口語語法”與白話新詩文化發展史
吃字繁體寫法有幾種
一、
“口語語法”的含義
“口語語法”是相對於書面語法而言的
,
具體指基於北方方言、比語音更高一層的結構規則。按照語言學家趙元任的說法
,
由於這種“用非正式發言的那種風格說出來的”北京方言
,
與其他北方方言在語法方面具有高度的一致性
,
所以“口語語法”實質就是北京話語法
,
或者北方方言語法。
根據他的研究
,
這種語法同一性不僅體現在北京話與北方方言之間
,
也體現在漢語其他方言之間
,
“在所有漢語方言之間最大程度的一致性是在語法方面。我們可以說
,
除了某些小差別……漢語語法實際上是一致的”。說明語法在漢語之中具有的穩定性
,
是語音、語義等其他要素無法比擬的。
這個結論當然不止適合於散文口語
,
一般歌謠韻語也完全適用
,
多數詩例都可以證明這一點。在新文學之初
,
“歌謠研究會”曾做過一次抽樣調查
,
發現從不同區域採集來的民謠
,
其敘述某事所使用的句式語法
,
具有驚人的相同之處
,
典型的如“
(
方式
)
看見
(
某
)
”句式
:
“
(1)
隔著竹簾兒看見他
(
北京
);(2)
推著門來看見他
(
北地
);(3)
隔著竹簾瞧見他
(
京兆
);(4)
隔著玻璃看見小奴家
(
河北
);(5)
風吹簾幕瞧見他
(
績溪
);(6)
簾背後看見他
(
旌德
);(7)
掀開門簾看見他
(
豐城
);(8)
推開門來看見他
(
鎮江
);(9)
格子眼望見他
(
夏口
);(10)
風擺門簾看見他
(
陝西
)
。”
還需指出的一點是
,
此處的“口語”與通常所說的“白話”
,
在一定程度上具有通約性。新文學作家所謂的“白話”
,
是與文話亦即文言相對的
,
其特徵是“採用俗語俗字”
,
典型文字是與“秦、漢、六朝文字”相對的“《水滸》《西遊》文字也。”胡適曾從俗、白角度
,
給白話規定了三層意思
:
第一層是“戲臺上‘說白’的白
,
是‘土白’的白”
;
第二層是“‘清白’的白
,
是‘明白’的白”
;
第三層是“‘黑白’的白”。
儘管要求白話必須通俗明白
,
但並不反對裡面夾雜若干明白易曉的文言字眼
,
可見
,
淺顯文言在他那裡也在容許之列。在建設“文學的國語”時
,
胡適除了強調要用俗語之外
,
還要求“全用白話的語法文法”
,
把口語語法放在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在他看來
,
這個要求對於新詩建設具有更強的緊迫性
,
因為白話在小說等文體上獲得的成功早已被證實
,
《西遊記》《水滸傳》《紅樓夢》等就是顯例
,
只有白話詩的文體合法性還有待證明
,
需要進一步“實驗”或“嘗試”
;
而要建設白話詩歌
,
除了“不用典”“不講對仗”“務去濫調套語”等之外
,
還要“講求文法”。
如果說《文學改良芻議》針對的
“改良”物件還籠統地包括詩、文等不同文體
,
那麼在《
<
嘗試集
>
自序》中就專指白話體新詩了
,
他認為創作新詩不光要“充分採用白話的字”、“白話的自然音節”
,
還少不了“白話的文法”
,
只有三者有機統一
,
才能稱作“詩體的大解放”。
二、白話新詩
關於白話新詩的語言研究
,
大部分成果都聚焦於韻律節奏、文白雅俗等
,
對於語法問題或者寓目較少
,
或者側重於標點、虛詞等方面
,
而對“口語語法”的運用則幾乎成為盲區。
黑格爾在比較中西方抒情詩
“最本質的差別”時曾經有言
,
中國詩“往往採取一種比較客觀的語調
,
詩人往往不是把外在事物和情況表現為他所想的那個樣子
,
而是表現為它們本身原來的樣子”
,
“既沒有達到主體個人的獨立自由
,
沒有達到對內容進行精神化”
,
因此缺乏“浪漫型藝術的心情深刻性”。
對此
,
朱光潛不以為然
,
專門在譯註中加以反駁
,
認為這種認識的產生是由於對中國抒情詩的片面瞭解所致
,
中國歷史上的偉大詩人如屈原、陶淵明、杜甫、李白等
,
就是既有“主體性”又有“精神性”的反例。
討論中國抒情詩有無主體性和精神性
,
實在是一個異常複雜的問題
,
這裡無力也不擬展開探討
,
但就黑格爾揭示的事實看
,
至少在近體詩中大致不差
,
而近體詩恰恰典型地體現了中國詩學“忘我而萬物歸懷
,
融入萬物萬化而得道的觀物態度”
,
以及意象自主、客觀呈現的藝術精神。
不過
,
在一些古體詩中
,
那個“關不住”的“我”
,
偶爾會掙脫羈絆
,
跳將出來
,
顯露原形
,
但即使如此
,
作為抒情主體的詩人
,
仍然保持著“客觀詩人”的基本成色
:
敘述第一、呈現至上
,
非到萬不得已
,
那個隱藏的“我”不會顯山露水
。
站在中西語言對比的角度看
,
二位學者的讚美自有其道理
,
但是從抒情強度層面而言
,
在個人主義狂飆突進、主體精神高高飄揚的現代
,
抒情主體缺位、個人聲音柔弱的詩歌
,
與現代的人學精神總是有一些格格不入。
三、結語
漢語詩歌的這種
“客觀”傾向
,
直到白話詩中才有了改變。白話詩誕生後
,
詩歌的古今之別是人們談論得最多的話題
,
而古今分殊的標誌又多集中在有無格律、是否文言等方面
,
語法因素往往被忽略不計。實際上
,
從近體到白話
,
中國詩體進化的一個重要標誌是語法變化。自然語序的迴歸、新式標點的出現、虛詞的湧現、主語的登場
,
口語語法的進入帶來的是一場場審美震驚。作為現代語法的重要方面
,
主語“我”的突然現身
,
預示著新一代抒情主人公
,
其文化身份從曖昧到明確的轉變
;
也宣告著一種全新的個人聲音
,
從啞默到嘹亮的轉變。這是中國詩體史上亙古未有的新變化
,
其思想和文體意義都不可小覷。
僅從主語、嘆詞、介詞、代詞等若干語法表現
,
就可以看出漢語詩歌古今演變的巨大變化。語法變化不僅能促使文體形式變革
,
還能帶來精神氣質、抒情文化等的改變。白話詩誕生一百多年來
,
如何認識這種變化成了中國詩壇爭鋒的焦點。“舊派”抨擊新詩無視五七言漢語特長
,
數典忘祖
,
“以歐化為是”
,
創造出一種“無紀律之新體”
,
“新派”批評舊詩粗疏、簡陋、“不通”
,
無法傳達現代人“高深的理想與複雜的感情”
,
時至今日
,
這種論爭仍無停止跡象。
而在海外漢學家眼裡
,
漢語近體詩的特殊語法表現
,
倒成為他們持續關注的熱點。早先有費諾羅薩、龐德等
,
讚歎漢字的弱語法、強具象等優勢
,
催生了美國的意象派
;
近期有程抱一、高友工、葉維廉等
,
也稱讚文言漢詩特有的句法優勢和審美效果
,
漢學家們立於比較詩學視域的這類觀察結論又反饋給國內
,
促使詩論家反思這樣一些問題
:
“埋葬古典詩詞以換得新詩的誕生”
,
是不是發生了一次錯位的革命
?
如何對待古詩與新詩的關係
?
這些問題再次引起曠日持久的討論。
反思當然是有益的
,
討論也有助於問題的澄清。關於新舊二體的優劣短長
,
這裡無法全面申說。它是否為傳統詩的“進化”
,
也不好判斷。然而有一點應該是明確的
,
即白話詩是一種完全不同於近體詩的特殊品種
,
一種與現代人豐富的生活、複雜的情緒、精密的思想相匹配的新興文類。“中國詩體發展的要核是什麼
?
是‘詩的內容’與‘文的形式’的適應與否問題。”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體
,
對於這種新出現的文體
,
用傳統文體規範要求它是膠柱鼓瑟
,
用新體眼光苛刻古體是苛求古人
,
正確的方法是採取二元並存立場
,
給它們自由競爭的空間
,
讓其各擅其長
,
各逞其能
,
無法適應現實需要的自然會被歷史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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