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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本是金烏國第一美人,卻每天不得不頂著一張老嫗的臉出現

由 每天讀點故事 發表于 運動2022-10-16
簡介”鴻禪道:“一位朋友

什麼是《等靠腰》

故事:我本是金烏國第一美人,卻每天不得不頂著一張老嫗的臉出現

白天,我只是一個頭發花白、滿臉溝壑的醜陋老嫗

但每等到太陽下山後,我就會變成肌膚勝雪、秀雅絕俗的金烏國第一美人……

1

雲國的太子鴻禪今日訂婚。

遊行的花車延伸三條街之長,子民們傾城而出,爭相一睹太子與太子妃的尊榮。

我無意觀禮,只想趁王宮守衛鬆懈,進去偷東西。

但圍觀的人太多,我被牢牢困住,不利索的腿腳經不住推搡,不慎倒地。

歡呼聲掩蓋了我的呼救,我雙手徒勞地抱頭,眼看就要被踩踏而死,身側眾人忽然安靜,讓開一條道。

鴻禪朝我走來。

柔軟白雲混著金絲織成的雪色禮服,隨著他步履層層漾漣漪,如他的人一樣溫軟柔順。

萬眾矚目中,他俯身,朝我伸出手,潤澤的眸子裡映著兩團驚慌失措的我。

“老婆婆,您還好嗎?”

我搖搖頭,開口,嗓音粗啞,“我腳扭了,走不了了。”

我承認,我有趁機訛人的成分。

聽聞雲國的太子溫和謙遜,最是心善。

他果然將我攙扶起,手中權杖借我做柺杖,讓宮人們帶我回宮醫治,不可怠慢。

他登上玉車,遊行繼續。

我望著他的側臉,看見他附耳對他的未婚妻說了句什麼,未婚妻點頭點得很敷衍。

2

“婆婆不是雲國人吧?”簡單的診治過後,一名女官打扮的宮人對我展開了盤問。

“不瞞姑娘,老身來自金烏國。”我老實道。

“原來是友國子民,請問婆婆,來雲國有何貴幹?”

我道:“探親。”

我補充,“奈何時隔久遠,此間親人早已離世,老身本該就此離去,不想撞上貴國太子大喜,老身遂跟著倒了個黴,今日之事有目共睹,小姑娘,你們可要對老身負責到底。”

那名女官訕訕一笑。

平時看不慣年長者倚老賣老地碰瓷,我終於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女官道:“婆婆請放心,太子殿下吩咐了的,您是他的客人,儘可在宮中養傷,直到康復為止。”

女官:“等晚些時候,殿下還要親自來看你。”

我面上感恩戴德,內心道:“大可不必。”

我拿了東西就走。

我藉口要休息,將女官和一眾侍女都趕了出去,靜待日暮降臨。

夕陽落下,最後一絲餘光被雲吞沒。

我看著自己手上的老年斑褪去,鬆垮的肌膚恢復緊繃細膩……一點點重現年輕。

我是金烏國長公主的義女,金烏國第一美人,雪溪。

國王是我的舅舅,但他不想當我舅舅,我義母前腳剛去世,他就想在義母靈前要了我。

掙扎過程中我傷了他,他惱羞成怒,欲將我處死。

他的女兒黎姬說可惜,給我下了“朽”術,奪走了我的臉,致使我的身體迅速衰老、醜陋,還剩一年好活。

只因她屬意的貴族少年曾對我假以辭色,所以她要慢慢折磨我。

我唯有在每天太陽下山,他們法力失效之後,才能暫時恢復本來容顏。

我逃出金烏國,目的只有一個,找回義母留在雲國王宮的遺物。

之後尋個喜歡的地方,等死。

3

逃亡途中虛耗太過,我的法力所剩無幾,已經不足以再改變自身容貌簡單易個容了,只得勉強變了身雲宮侍女的衣服出來,挑燈走出去。

我對雲宮不熟,但我知道雲國的國王專門建了座高塔來收藏寶貝,姨母的遺物就被收在高塔之中。

我貼著走廊,向著宮中唯一的高塔方向,低頭疾走,忽聽身後一聲喝,“站住!”

我止步,轉身。

是一隊侍衛,領頭那人道:“你是哪個宮中當值的宮女,怎的如此眼生?”

我不動聲色,“回大人,我是太子殿下宮中的新人,奉殿下之命,來探望今日在街上游行時受傷的婆婆。”

那人半信半疑,審視我半晌,道:“去吧。”

我拜了拜,大步朝前走,不防身後殺氣驟至,那人手中長戟離我後心寸許,被一股力道彈了開去。

那人一驚,與手下紛紛行禮,“殿下。”

鴻禪徑直走向我,聲音如碎玉一般,“久候你不歸,原是來了這裡。”

雲國以雪色為尊,他所穿常服仍是一襲潔白,襯得他頎長優雅,如沐月光。

他大概是從哪個宴上出來,身上有淡淡酒氣。

我趕忙躬身退到他身後,聽他對那領隊道:“北桓將軍巡夜辛苦,我宮中新來的侍女不熟悉宮規,還請切勿見怪。”

北桓連稱“不敢”,向我賠禮,帶人走了。

鴻禪方回頭看我,眸子恬靜,有瑩瑩暖光在其中。

我防備地與他對視,不知他要如何發落我。

他卻朝我笑了笑,道:“北桓將軍也是職責所在……你下次不要進來了,我送你出宮。”

“……”我準備好的說辭卡在喉嚨,“太子殿下不問我是誰?”

他搖搖頭,似是習以為常,“常有女子託在雲宮當值的親友混進外宮,試圖……”他略顯羞赧,“你不是第一個。”

“而且我已有了未婚妻,從今往後自當對她一心一意,眼中只有她一個,唐突說一句,姑娘天姿國色,氣韻不凡,何須在鴻禪身上浪費心意,平添庸擾。”

我明白了,他將我當做了來偷窺他的花痴。

他們雲國民風竟開放至此。

但我不能出宮去,我道:“你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

他微怔,我已跪地,抱著他小腿開始哀嚎,“太子殿下,好人做到底,您幫幫小女吧!”

一炷香後,我是被某某雲國貴族帶進宮陪同赴宴的歌姬,那人名字是我隨口說的——今日我在遊行隊伍中看見了這位大人,左擁右抱,好不要臉,我賭他是老色鬼。

而我,出生在女子天生法力低微的金烏國。

從童年起,我先是被重男輕女的父母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長大後被家主老爺覬覦未果,幾經倒手轉賣,最終被送進銷金窟。

我好不容易逃出來,結果又進了雲國這位貴族老爺的虎穴,他把我當玩物,不高興了就打我,我實在受不了,才慫恿他今日帶我來赴宴,好藉機離開。

我聲淚俱下,一字一泣。

哭是假哭,事是真事,都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歷,只是我早已麻木,接受了命運對我諸般不公的饋贈。

我篡改了部分而已,救我出消金窟的是烏金國的長公主。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善意。

她自己亦身世悽悒,被雲國的王上拋棄,飽受自己親人的非議,卻扔選擇拉我一把,告訴我說要笑著活下去。

“求求您,千萬不要把我送回去。”我哭得“情真意切”。

鴻禪嘆了口氣,拽著自己岌岌可危的衣帶,道:“可否先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我道:“雪溪,小溪的溪。”

“雪溪姑娘,你看這樣如何?委屈你先留在我宮中做幾日侍女,待到大宴散去,我再送你出雲國。”

我感激不盡。

鴻禪還要去探望“老婆婆”,我怕露餡,死活給他攔住了,說我出來時老人家已經睡下了,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

他道:“也好。”

“小女送殿下回去?”

他道:“有勞。”言罷取過我手中琉璃燈,在前引路,垂落至腰間的銀絲浮游,廣袖扶風。

傳聞乾坤浩瀚,我烏金國、雲國、及虹國等諸仙國上承神界,下啟凡界。

我此前從未見過神明。

倘或真有懷濟蒼生、悲憫萬物的神明,大抵便是鴻禪這般吧。

他一日之內救我兩次,我……

我羞愧難當。

為對他生出了不該有的綺念。

他回眸,問我道:“離開雲國,你想去何處?”

我不假思索,“凡間。”

“凡間?”

“聽聞人心至純,我想去看看。”

當然還有個理由,人間熱鬧,我不想冷冷清清走完餘生,我願意死在煙火氣裡。

鴻禪頷首,“我曾隨雨師布雨時,遠遠看過凡間,驚訝於凡人造物神奇,竟掌握有我都窺不破的‘術’。“

我不以為然,“天外有天,殿下也不能知悉所有的術。”

“所言甚是,”他微笑道,“但是凡人其實並不會任何法術,或者說他們的‘術’不依靠法力,著實令人欽佩,我當時也想過親身去看看,後來不斷有事耽擱了。”

我道:“那我替殿下去看,到時候把凡間有意思的事情託風告訴殿下。”

“好。”

寢宮近在眼前,淫褻之聲入耳,鴻禪神情微變,揮開深掩的殿門。

屏風後頭,太子妃與一男子赤身裸體,正匆忙穿衣。

那男子……好像是北桓。

鴻禪伸手擋住我眼,極有風度地掩上門,與我站在門口等。

須臾那門從裡推開,北桓面如土色,一言不發地跪地。

“沒什麼大不了的,”太子妃鎮定如常,“太子殿下撞見也好,省得日後遮掩了。”

她望著鴻禪,“你我兩國本就是聯姻,殿下是君子,踐行承諾,因一紙婚書娶我,如果婚書上換做是別人,你也一樣會娶,是嗎?”

鴻禪淡淡道:“是”。

“所以我在你眼中,與別的女人並無不同。”太子妃一指北桓,“可是這個人,我是他眼裡的唯一,殿下能否明白?”

鴻禪默然片刻,點頭。

太子妃:“你我日後各過各的,你不要來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你,”她信手指在我身上,“比如你想收了這侍女,我絕無二話。”

鴻禪道:“你我之間的事,不要侮毀他人清白。”

我倒無所謂,一面對這太子妃有點喜歡,一面憂愁。

今夜這個場面,我還有機會抽身,去寶塔一探嗎?

思索間,聽鴻禪略帶嘆息地道:“朝露,你該早點告訴我的。”

他同太子妃到裡間去了,剩我跟北桓面面相覷。

氣氛尷尬了。

北桓釘子一樣的目光看著我。

“……”我道:“將軍,你餓嗎?我看那邊桌上有點心。”

北桓:“……”

他站起來,沉聲道:“麻煩你告訴太子與太子妃一聲,我回去等發落。”

我道:“哦。”

剩我自己。

方才細觀鴻禪的神情,雖不見他有多失落,但畢竟是攤上這種事,我若就此走了,是不是不太厚道。

我只好抓起一塊點心。

剛吃了一塊,鴻禪走出來,我朝他身後一望,“太子妃呢?”

他道:“先回去休息了。”

“你沒事吧?”

他苦笑,“心情有點複雜。”

我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北桓將軍走了,說回去等發落,你要發落他嗎?”

他反問:“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我道:“此事我沒有置喙的資格,殿下還是自己想罷。”

他低眉一笑,“你倒是實誠。”

“不過,你糾結的時候我可以陪著你,”我道,“若你需要的話。”

我舉起手中糕點,“還可以請你吃點心。”

他:“……”

他道:“此點心眼熟。”

“不用懷疑,我就是從你這裡現拿的。”

他失笑,回身看看屏風後頭床榻一片狼藉,闔宮的侍女宮人許是被太子妃和北桓支了出去,一個人也沒有。

我拉著他步出殿外,在臺階坐下,拍拍身側。

他對著染塵的石階,有些遲疑。

“原來太子殿下也不是盡善盡美,”我道,“起碼很矯情。”

“我何時說過自己盡善盡美?”他無奈坐在我身旁。

我道:“在我眼中是。”

“這世上並無完人。”

我固執道:“殿下在我眼中就是完人。”

所以不必為今晚的事介懷,你值得一個愛你的姑娘來配你。

他側頭看我,“怎麼喝酒的是我,你反倒像是醉了。”

我臉頰滾燙,大口大口吃點心。

仰頭看去,夜色濃,天空雲層千萬重。

我隨口嘆,“敢情雲國沒有星星啊。”

他聞言抬手,撥雲見月,夜空清如許,一枚枚星子在夜幕接連亮起,有幾枚掉下來,落在他掌心。

他託送到我眼前,垂眸對我,長睫柔軟,眼瞼弧度溫和。

我驚訝,“是……幻術?”

他輕聲道:“嗯。”

我小心翼翼從他手中接過星星,冰涼點點,居然有真實的觸感。

我現在相信他是個頂高明的“術師”了。

接著他揮一揮衣袖,流星頓時墜落如雨,我興奮衝下臺階,遍地撿星星,沾了滿頭滿身的光亮,捧著一大把,轉身給鴻禪看。

鴻禪不知什麼抱膝睡著了。

我悄然趨近,看了他一會兒,摘下了他腰間帶著雲紋的玉珏。

4

“婆婆,醒醒,”天光大亮,女官將我喚醒,“太子殿下來看您了。”

我匆忙爬起,昨晚偷溜回住處,還沒睡上幾個時辰,此刻全身骨頭作響,哪哪都痠疼。我艱難看了看床頭的鏡子。

頭髮花白、滿臉溝壑的老嫗。

我把鏡子拍倒,看得一旁的侍女捂嘴笑,她一定覺得這小老太太年紀一大把,還挺愛美。

我扶杖出去,鴻禪在外殿,聲帶疑惑,問那女官:“還沒找到嗎?”

女官:“殿下別急,因宮中有不少烏金國送來的侍女,盤查需要時間,臣已問過各處守衛,並不見那女子出去,只要她還在宮中,總會找到。”

我乾咳一聲,鴻禪抬頭,主動上前攙扶,“婆婆感覺好些了麼?”

真是個尊老的好青年。

“可能還得養上幾天。”我道。

昨晚時間倉促,把鴻禪挪回寢宮之後,天快亮了,我沒來得及去寶塔。

“對了,方才殿下是在找誰?”

鴻禪道:“一位朋友。”

……短短一面,他已然拿我當了朋友嗎?

我打量鴻禪臉色,“殿下昨夜似乎沒睡好,年輕人要注意保養啊。”

鴻禪溫笑,“多謝婆婆關心。”

我道:“老身待著煩悶,殿下可願陪老身各處轉轉?”

鴻禪抬手要叫玉輦,我制止,“步行即可,你不忙吧?”

他看了看我的腳,我道:“我是個自強不息的老太太。”

鴻禪:“……”

他道:“婆婆請。”

可見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好處,不要臉也沒人敢說你。

雲宮偌大,我裝作哪哪都感興趣,拉著鴻禪逛了大半日,末了漫不經心指著遙遠的塔尖,“那是何地?”

鴻禪道:“我父王的藏寶閣。”

我:“哎呀,想必是宮中禁地,不去也罷。”

鴻禪笑笑,“沒什麼要緊,進去看看也無妨,裡頭所藏婆婆若是喜歡,儘可挑走幾件。”

我難以置信,“你父王能答應?”

“不能,”鴻禪道,“但他此刻與母后雲遊在外,眼下雲宮我做主。何況塔中藏寶無數,少個一兩件,父王過上幾百年也不定能發現,是故我時常去偷拿幾件,接濟窮苦子民。”

“……”是我不懂事了,把善良當軟弱。

沒想到鴻禪壞起來,連親爹都敢坑。

他沒把我義母的東西送出去吧?

想到此處,我步履如飛,落下眾人一大截。

隨行的女官驚訝,“這老太太,一聽有寶物可拿,眼也不花了,腿也不瘸了,好生……貪財。”

寶塔外有圍牆,圍牆之內還有結界,一眾侍女隔離在外,鴻禪帶我進去。

塔內是個類似乾坤袋的空間,共有七層,越往上寶物越少,也越貴重。

一進去我就知道自己大意了,光是第一層,沒個十天半月,根本走不完。

琳琅滿目的寶石寶器中,鴻禪道:“婆婆喜歡什麼儘管挑,就當給婆婆壓驚了,那邊有麻袋。”

“……”他好大方。

我悽慘道:“我一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要這麼些寶物有何用,進來不過為滿足滿足好奇心。”

我環顧左右,“烏金國與雲國千年交好,這裡頭有烏金國贈送的東西嗎?”

鴻禪道:“應該都在第二層。”

我果斷道:“上去看看。”

鴻禪看著我,“不如改日再來,婆婆不累嗎?”

“……”

方才跑得太急,我到現在還在喘粗氣,這老胳膊老腿,實在不堪重負。

我望著頭頂的旋轉樓梯,“殿下,老身有個不情之請。”

5

鴻禪揹著我爬樓梯。

一眼望不到頭的樓梯。

“婆婆,你既不要任何寶物,又捨不得離去,你究竟為何?”

我道:“有些老年人就是如此冥頑。”

他:“……”

他小聲道:“這個不講道理的樣子,倒有幾分像我朋友。”

我心虛不敢接話,過了會,忍不住,“是你發動全宮在找的那位朋友嗎?”

“嗯。”

我:“你把她當朋友,她卻不告而別,顯然並未將你放在心上,不找也罷。”

“婆婆有所不知,我這位朋友她身世悽苦,我怕她離開不是自願,而是被人抓走了。”

“她跟你講她身世悽苦?說到這裡我得給你上一課了,年輕人,”我語重心長,“你生來養尊處優,不曉得民間騙人的把戲多了去,萬一她是騙你的呢?”

鴻禪道:“萬一不是呢?”

“……”

“我被她騙一騙,也沒有什麼損失,可萬一她真的身陷囹圄,而我說好要救她出苦海,中途卻對她棄之不顧,她該有多失望?”

我不知說什麼好了,後悔昨日不該為了留下,而無所不用其極。

今晚恢復年輕以後還得去他寢宮走一趟,斷了他的念想。

樓梯上了一半多,我道:“殿下累不累?”

他:“……還好。”

我將他雪色長髮拎起來,替他抹了抹頸間細汗,道:“加油。”

他:“……”

他:“婆婆真是體恤晚輩。”

“應該的。”

二樓同樣璀璨奪目,浮光耀眼,可是沒有我要找的東西。

我望著三樓。

鴻禪也謹慎地望了一望,“天色不早了,明日再來好不好?”

經他一提醒,我看向窗外,太陽快要落山,立即點頭,扶著他遞來的手下樓,道:“明日我要去三四五六七層參觀。”

鴻禪道:“其他都可,七層是放置先王后遺物的地方,不能上去。”

“那位嫁到你們雲過的金烏國長公主蘭雅?”

“正是。”鴻禪嘆道,“蘭雅王后是我父王的第一任妻子,父王對她用情至深,可惜她英年早逝,父王為此傷心幾百年……”

“他是這麼跟你們說的?簡直胡說八道!”我厲聲打斷他,“分明是你父王對她始亂終棄,當著她的面與她的侍女苟且,還嫌她沒有容人之量,離開雲國的時候她還沒死呢!”

鴻禪吃驚地看著我。

“我義……蘭雅少時力排眾議下嫁你父王,那時你們雲國不過是個小土丘,是她臂膀你父王壯大國土,才有了雲國今日之繁盛,結果你們又是怎麼對她的?”

“不愛了就可以傷害是嗎?她黯然被遣返回母國之時,你可知她有多神傷?你可知在烏金國,一個被人不要了的公主,她的下場有多悲慘?你可知她離世時,晚景有多淒涼?”

鴻禪被我吼得一愣一愣,喃喃道:“我的確不知,我出生時,距蘭雅王后離開已有千年之久,而且我心目中的父王,也不像婆婆口中所說那般不堪……”

“千年又如何?你仍是生活在她的澤被之下,你今日的榮耀跟她往昔的犧牲脫不開關係,你當然向著你父王說話,誰讓你們才是一家人?!可是你們誰也不無辜,包括你在內,還有你母親……”

“婆婆,”鴻禪聲音溫和依舊,語氣前所未有嚴肅,“請你慎言,就算你所說是真,我母親是神族之後,在嫁給我父親之前,與眾仙國鮮有來往,她與此事無關,你何必遷怒於她?”

“先前真是錯看了你。”我推開他,義憤填膺,往樓下衝去。

但,我一氣之下忘了自己是個老太太。

我努力衝了。

鴻禪兩步就趕上了我。

我:“……”

我顫巍巍推開他攙扶的手,“不用你管,摔死不受嗟來之扶!”

鴻禪沒再碰我,遷就我緩慢的步伐,虛扶在我身側相護。

短暫沉默過後,他道:“婆婆是蘭雅王后身邊的人嗎?”

我沒好氣,“怎麼?”

“婆婆方才所言之事,鴻禪不敢輕信,請婆婆告知蘭雅王后所在,我想聽她親述實情。”

“愛信不信,”我怒道,“她已經死了,你父王清白了,你全家都清白,行了吧!”

鴻禪:“……”

鴻禪道:“……婆婆,你不要激動,注意身體。”

“……”

還剩三步臺階。

我一咬牙,一沉心,柺杖當撐杆,一舉躍下。

鴻禪阻止不及,被我拉開距離,我轉頭望了寶塔最高一層,不顧他喚我,悶頭開溜。

夕陽只剩短短一截,馬上就要沉沒。

迎面撞上太子妃朝露,她對我視若無睹,朝著我身後的鴻禪而去,半是戲謔。

“殿下真是好興致,放著貌美的太子妃不理,陪著老年人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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