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運動

新民藝評|“落花流水”的陷阱

由 新民晚報 發表于 運動2022-09-12
簡介有一位近年成為網紅的藝術史學者,非常具有學者範兒,我不懷疑她在其研究的古典藝術領域的造詣,但對她一談到現代藝術就火冒三丈的激烈反應感到有趣:這有點像一隻敏感而膽小的家貓,突然把它帶到新地方,就會炸毛

全國有多少姓藝的

“落花流水”,本是極有詩意的,常見於唐代的詩句中。清代沈復《浮生六記》中稱李白詩“有一種落花流水之趣,令人可愛”。

不知始於何時,“落花流水”變成形容戰敗時狼狽逃竄的成語。說習慣聽習慣後,便不習慣“落花流水”原來的美意了。

文字是路標,但有時候也會成為陷阱。

它有很大侷限性,時常會侷限或誤導人的思想。尤其在藝術方面。

當我們沒有親耳聽到貝多芬的交響曲時,無論文字如何繪聲繪色,都不可能產生親耳聽到後的感受;當我們沒有親眼看到梵高的畫作時,無論文字如何描述,也無法在心中建立起和梵高畫作相近的影象。

文字只是路標。路標可以幫助我們更便捷地抵達目的地,但路還得靠我們雙腳去走。

所以,當我們欣賞視覺藝術時,最重要的是捕捉自己內心在看到時發生的真實感受——那感受難以言表,其實也不需要言表。如果藝術能夠用言表來替代,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對新萌生的藝術,我常常願意聽聽非藝術專業的年輕人談感受。他們往往比較包容,感知力也比較敏銳。

人類進入現代社會後,藝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鉅變。每一次鉅變,幾乎都伴隨著當時專業權威人士的強烈反對和不屑。反而是社會上的“外行”們率先接納了新藝術。

因為這些“外行”們看到落花就感受落花,看到流水就感受流水。他們是用生命的本能在感受藝術。而相當多的“權威”們,是習慣於用尾大不掉的文字結構來感知藝術。對藝術史之瞭如指掌,並沒有幫助他們抵達藝術的真生命,反而建立起了一道道藩籬,把不在他們認知概念裡的藝術排斥在外。他們看到“落花流水”,想到的不是“落花”,也不是“流水”,而是曹操敗走華容道,拿破崙遭遇滑鐵盧……。

有一位近年成為網紅的藝術史學者,非常具有學者範兒,我不懷疑她在其研究的古典藝術領域的造詣,但對她一談到現代藝術就火冒三丈的激烈反應感到有趣:這有點像一隻敏感而膽小的家貓,突然把它帶到新地方,就會炸毛。寵物醫生告訴我,這叫應激反應。

習慣走馬於古代驛道的人,突然上了高速公路,也會炸毛。我們如果真的想接近藝術,認知藝術,首先要放開胸懷和眼界。藝術是“相”,但不是一種“相”,而是生生不息的“無常之相”。只能感知並認同某一種“相”,而排斥其他的,用釋家的話來說,叫“著相”了。

在理解藝術、欣賞藝術時,著了“相”的不僅僅有專業研究者,還包括我們很多藝術愛好者。張大千臨摹宋代王希孟《千里江山圖》區域性,被拍到3。7億港元,也是“著相”。這種臨摹作品徒有王希孟的表相,卻在真情實感表達上極其貧乏呆滯。藝術乃為人類表達而存在。這臨摹作品表達了什麼?

同樣,也有人見到蘇軾畫的怪石枯木很不以為意,認為技巧醜陋稚拙,卻感受不到這畫真切表達了蘇軾當時的境遇、心情和他開創性的“審醜”美學。

三年前,在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見到那一大片鋪在地上的“克萊因藍”,這感受讓我難以言表卻難以忘懷。這或許就是克萊因的初衷——用最簡單的色彩和造型,讓我們從祖祖輩輩搭建並困在其中的藝術史架構中解脫出來,回到本初。雖然克萊因這個英國人大機率不知道“不著相”這句話,但我從他這片藍中,找回了“落花流水”的真感受。(林明傑)

推薦文章

  • 2020臘八節祝福語,致我最在乎的人!

    六、臘八節到了,送你一碗臘八粥...

  • 一張嘴就有一股臭味,怎麼刷牙都沒用?1分鐘瞭解口臭“根源”

    要保持口氣清新,很多人會第一時間想到刷牙,這固然是最直接最根本的處理辦法,但出門在外,不可能時刻準備牙膏、牙刷、漱口水這類口腔清潔用品,無奈火鍋、烤肉太過吸引,還有很多人無大蒜、洋蔥、辣椒、榴蓮不歡,如果有一款能隨身攜帶口氣清新產品就太好了...

  • 物聯網工程是什麼?

    物聯網技術介紹物聯網(InternetofThings,IoT)即“物物相連的網際網路”,是指任何物品都可以透過資訊感測裝置與網際網路連線,進行資訊交換和通訊,以實現智慧化識別、定位、跟蹤、監控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