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揚州那個園》朱麗華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看起來到揚州遊玩，最好是在三月份。可惜，哪年我和女兒去的時候晚點了，八月三日下午才到達揚州，天氣熱得不得了，路又不熟，轉來轉去，直到晚上八點多，才找到東關街青年旅館。“東關街”是揚州城裡最具有代表性的一條歷史老街。它東至古運河邊，西至國慶路，全長1122米。街上商店林立，賣什麼的都有，人來人往熱鬧極了。

中國著名的四大名園之一“個園”它的南門就在東關街內，但此門只能出不能進。如要進園就得出東關街，往北大約走百十步，從個園北門進去。“個園”的主人“黃至筠”是位富有的鹽商亦是一個竹痴。在園中遍植：孝慈竹、湘妃竹、金鑲玉竹、觀音竹、佛肚竹、方竹、毛竹、麻竹、紫竹、鳳凰竹……等等名貴品種。園名的構思也別出心裁，取自袁枚佳聯“月映竹成千個字==霜高梅孕一身花”之上聯，故冠以“個園”之名。整個園內的佈局亦獨具匠心，除了住宅區外，園中還設定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性的假山。

讓我們還是回到檢票口吧，進門後沿著一條曲折幽靜的小徑款款度去，路兩邊鮮翠得像要滴下綠釉來的竹叢，瀟灑地搖來搖去，時輕時重的沙沙聲，聽上去猶如千百支簫笛合奏，悠悠揚揚，真乃天籟之音矣！高高翠翠的竹梢向路中間交叉糾纏，惱恨得太陽君硬生生地見縫插針，斑斑駁駁的光點灑在路面上。忽東忽西，像迪斯科一樣蹦噠舞動。

盡頭處一扇月洞門上有“個園”兩字，進得門去即是春山。“春山淡冶而如笑”但見湖石玲瓏透漏，修竹搖翠吐綠。尤其哪尖峭的石筍，參差竹叢之間，很形象地點破了“雨後春筍”之意。稍前去，一塊塊太湖石千姿百態，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一樣也不少。應對牆上的“百獸戲春圖”亦稱“十二生肖鬧春圖”真的太貼切了。當然，有的似是而非，得憑您自個天馬行空，但有的栩栩如生，形象逼真。你看那塊石頭牛，低著頭撅著尾，那牴觸的神態逼真絕了，只可惜少了兩隻牛角。旁邊一位美女導遊解說：“這牛角在文革時期給砸掉了”並指著牛頭上哪兩塊疤痕，引來大家一陣唏噓嘆息。

繞過“宜雨軒”即是夏景。“夏山蒼翠而如滴”眼前豁然一池碧水，清波漣漪，柳絮依依，荷香襲人，美女歡笑。一座玲瓏俊秀的太湖石假山臨池而立。透、瘦、皺、漏、巧、崎、怪，千奇百怪。有的如岫雲亂卷，有的似峻崖翠嶂，有的兀立如柱，有的巧堆成峰，各呈奇巧。石隙間松柳揚煙，山花吐豔，說不盡的曼妙景色。在假山中間是石室，幽邃靜謐，石窗、石床、石桌、石凳、石几一應具備。若走累了稍時歇息，再來壺香茗，觀石窗外竹柳搖曳，荷香氤氳，流水潺潺，錦鯉翕忽……。可見主人家的慧心巧思，令人佩服之至。出了洞沿著曲折崎嵌的石級（有的地方只容一人透過），慢慢地上了山頂，松檜蒼勁，修竹滴翠，小風細細，暑氣登全消。流連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地往秋山度去。

轉了一個大圈子，原來就在夏山左前方。“秋山明淨而如妝”整座假山由豪放的黃山石堆疊而成，崎嵌峻峭，猶以山洞為奇。幽邃崎嶇，猶若迷宮。下洞連上洞，左洞套右洞，洞洞相連，洞洞相通。明明聽見對方的叫聲，就是轉不過去，得好生記路，方得順利出洞。山上石崖峭壁之間，遍植丹楓老槭，虯幹蟠枝，與峻峭嶙峋的山勢相映相輝。設若晴天傍暮，晚霞暈染，美得猶如一副夕照秋山圖；又若正當令深秋，滿山丹楓如火如荼“霜葉紅於二月花”令人陶醉著迷。

秋山頂的“拂雲亭”，飛簷翹角，古色古香，這裡是全園的最高點，站在翼亭階上，全園景色盡在眼底。或在清晨傍晚，岫嵐薄霧，煙雲繚繞，竹翠如滴，假山若迷：古亭廊軒，雕樑畫棟，美不勝收。

離開秋山往冬山度去，“冬山慘淡而如睡”過了“透風漏月廳”迎面是一組由白色石英石，堆疊而成的冬景。整個冬景是由安徽宣石相疊而成，色澤灰白內含石英，在陽光之下猶如皚皚白雪在閃爍發光，路面也是宣石一塊塊拼接鋪就，那紋路好像冰塊破裂，即使在盛暑亦覺有絲絲涼意。冬景是園中佔地面積最小的一處，但構思巧妙，靠南牆上設定二十四個風音洞，巷風吹來，透過洞空，發出猶如寒風呼嘯之聲。再配以牆角處的幾株梅花，恰似“梅花香自苦寒來”的意境。可見主人的匠心巧思。

天幕由藍白變成灰白，四周已經有點朦朧。女兒說：“媽！回去吧，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去杭州。”是啊是啊！女兒開車休息不好不行，回吧！一路走著，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美好的景色時刻還依然在我的腦海浮現……

原創作家簡介：

朱麗華，78歲，漢，原籍上海，現住址：青島李滄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