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都誤解了“腦子進水”這個梗，其實它還是一個典故

當一個人做了什麼糊塗事，或說了什麼糊塗話的時候，今天的人們也許會用“腦子進水”了這樣的話來形容他。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約定俗成的俗語，而且帶有明顯的嘲諷意味。絕大多數人都以為這樣的形容語句應該是現代人的創意，但其實這還真不對，它居然是一個源流古老的典故，而且與一千多年的一位名人有關，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位名人就是隋朝的名臣楚國公楊素，他是北朝世族出身，早在北周時期就是名聞天下的大將，在楊堅奠定隋朝基業的過程中又發揮過重大作用。不僅如此，在文帝時期，楊素在吞併南陳之役和抗禦突厥的戰事中，都充當過主帥，其功勞之大、聲望之高、名爵之尊，都是當世第一。所以隋唐時期的筆記中，保留下許多有關他的名言軼事。他幕中有一位門客叫侯白，舉秀才出身，說話非常詼諧，很得楊素看重。有一次楊素和他開玩笑說：“如果現在有一個深坑，其深超過了數百尺，而你卻一不小心跌了下去，那你有什麼辦法可以爬出來呢？”侯白就回答說：“我要是想出來，其他都不用了，只需一根針就足以。”楊素奇怪的問道：“你要一根針有什麼用呢？”

接下來侯白的回答就與上面這個典故有關了，他說道：“我拿針刺破我的腦袋，我腦子裡流出來的水足以把這個深坑填滿，我在坑裡撲騰兩下，自然就浮起來了。”楊素還是沒想通，又問道：“你腦子裡哪來的這麼多水呢？”侯白一本正經的說：“如果不是我腦子裡有這麼多水，我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跳進這麼大一個坑裡呢？”楊素為之絕倒。顯然侯白這樣的人 如果穿越到現代，足以成為眾多談話類節目的主持人，他完全是一個天生的段子手。

這個故事出自《太平廣記》一書，這是宋朝初期宋太宗下令編纂的一部小說筆記合集。此書蒐羅了數百篇從兩漢到晚唐的紀實筆記、文人小品、佛道故事等雜著，特別是其中的六朝志怪、唐人傳奇等，如果不是此書的收錄，恐怕早已失傳。關於楊素和侯白的故事，在此書中就有好幾篇，這大概都是唐人所作，雖有文人演繹的成分，但應該自有其本。而侯白此人的身份也值得研究，他這個“舉秀才”，說明隋文帝雖首創科舉，但並未形成完整的體系，地方州縣很多仍然遵循著古老的“察舉”、“徵辟”舉薦人才的舊習，侯白應該就是因此得以進入楊素幕中的。

“腦子進水”一語的由來也足以說明：古代的朝廷大臣們並非那樣古板無趣，他們在和身邊親近的人日常交流時，也是隨性而放鬆的，其風趣幽默之處與現代人相比也毫不遜色。楊素一生富貴尊榮達到了極點，最後還得以善終。不過其子楊玄感卻因為起兵反對隋煬帝楊廣的暴政，而得到了滅族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