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主還是昏君？一代女皇為何爭議這麼多

中國歷史上臨朝的女主很多，但真正做到稱皇帝的只有武則天一人。

對於武則天，溢美之詞很多，最顯著的是給她冠以“一代女皇”的稱號。

《武則天》劇照，圖源自網路

當然，這樣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人，爭議也是免不了的。

比如她殘忍嗜殺，連自己的兒女都不放過。任用酷吏如來俊臣等人，搞得人心惶惶。

還有私生活不檢點，養過很多男寵。

《大明宮祠》劇照，圖源自網路

或許，有人會主張，私德不能掩蓋她執政能力的優秀，從作為皇帝的角色看，她是優秀的。

事實，果真如此嗎？

內政：破壞貞觀以來的政治傳統

唐太宗李世民登基以來，虛懷納諫，雖然年老的時候有些退步，但總體而言，他比較尊重宰相的政治權威。

他深知，如果讓天下長治久安，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因此，唐朝的三省六部制在他的手上繼續完善。一道詔書由中書舍人草擬後，需要門下省稽核。

《貞觀長歌》劇照，圖源自網路

當門下給事中認為詔書不妥，便有權將詔書駁回，稱為“塗歸”。

只有中書、門下二省認可的詔書，方才可以下達給尚書省的六部。

這樣的制度有助於保證政令的合理性，但效率上免不了要打折扣。

因此，李世民就設定政事堂，讓中書、門下組成聯席會議，但詔書依舊需要蓋上中書、門下的大印，方能實施。

這也是魏徵敢於直諫的制度性保障。

《貞觀長歌》中的魏徵，圖源自網路

而這一良好的執行機制，正是被武則天破壞嚴重，有了武后的先河，後世皇帝就有樣學樣。

武則天最可惡的一件事情，是處死宰相劉禕之。

劉禕之早先曾經是武則天的政治盟友，但對於武則天臨朝稱制發了幾句牢騷：“太后既能廢昏立明，何用臨朝稱制？不如返政，以安天下之心。”

但這句話很快就被武則天知道，她謂左右曰：“禕之我所引用，乃有揹我之心，豈復顧我恩也！”

沒多久，武則天就以劉禕之受賄孫萬榮，還和許敬宗的小妾有染等理由，下旨誅殺劉禕之。

唐代中樞機構，圖源自網路

武則天的這些命令根本沒有中書、門下的商議和認可，因此劉禕之曰：“不經鳳閣鸞臺，何名為敕？（武則天改門下省為鸞臺，改中書省為鳳閣）”。

但武則天才不管這麼多，最終劉禕之慷慨赴死，非常從容。

不過，劉禕之好歹有自盡的機會，若是晚上幾年，武則天的打手來俊臣這些人竄起來，恐怕連個全屍都留不上。

選材：大部分是平庸人物

宰相作為幫助皇帝處理政務的顯要，武則天隨意處死。

縱然這是政治鬥爭的需要，但也是對唐朝良性政治赤裸裸的破壞。

或許，有人會認為武則天“知人善任”，“務取真才實賢”。

殺掉了一個宰相，但選拔出了一群國之棟樑。

要知道，武則天在位期間，曾任用過73位宰相，然而“絕無表現者佔四分之一”，無一長處可取者數亦不少。

比如武三思、宗楚客、楊再思等人。

《大明宮祠》中的武三思，圖源自網路

楊再思號稱“兩腳野狐”，史稱：“知政十餘年，未嘗有所薦達，為人巧佞邪媚，能得人主微旨，主意所不欲，必因而毀之，主意所欲，必因而譽之。”

當有人評價武則天的男寵張昌宗，貌若蓮花之時，楊再思卻說不是張昌宗似蓮花，是蓮花似張昌宗，這句話讓人看到了他的毫無下限。

除了這種奸佞，還有不少人品私德沒太多汙點，卻很平庸的宰相，如蘇味道。

蘇味道當政毫無建樹，但求明哲保身，成語“模稜兩可”就是出自他的典故。

除此之外，還有“唾面自乾”的婁師德。

《無字碑歌》中的婁師德，圖源自網路

婁師德在充當封疆大吏的時候，幹得有聲有色，但回朝擔任宰相後，反而唯唯諾諾。

從婁師德的轉變來看，可以看出武則天統治時期，朝堂氛圍是極其恐怖的。

畢竟，武則天在鞏固個人權勢和為天下選拔英才之間，前者是重中之重。

不少人會選擇用狄仁傑給武則天貼金，但狄仁傑也差點栽在來俊臣的手中。

《神探狄仁傑》劇照，圖源自網路

更有甚者，武則天在個別人事任命上，也是昏招迭出。

突厥默啜犯塞，武則天就派男寵薛懷義做朔方道行軍大總管充當統帥，而叫宰相李昭德、蘇味道做薛懷義的行軍長史和司馬。

奚、契丹騷擾河北時，武則天派武攸宜和武懿宗兩個武家子弟充當統帥，而御史大夫婁師德和宰相狄仁傑成為了他們的下屬。

派宗室子弟和親信作統帥，也有先例，但關鍵是要有能力。

《大唐文宗》中的武攸宜，圖源自網路

以武懿宗來說，契丹犯邊，他撒腿就跑。百姓被賊軍脅迫然後逃歸的，武懿宗認為他們是從犯，以殘忍的手段虐殺。

這種既怯懦又殘忍的民賊只因是武家子侄就被重用，可見所謂武則天“知人善任”雲者起碼得打個大大的折扣。

軍事：東、西二線都遭遇大敗

武則天任命自家子弟、男寵充當軍事統帥，還體現了她對軍事的業餘。

而唐高宗時期打下的穩固局面，也全部葬送在武則天手中。

永徽年間唐朝版圖，圖源自網路

在篡位階段，武則天利用宰相裴炎，冤殺了名將程務挺，名將王方翼也因為是王皇后的遠親被流放。這二人都是突厥的噩夢，突厥聽聞兩位名將一死一逐，置酒慶賀。

在與突厥的拉鋸戰中，由百濟進入唐朝的名將黑齒常之表現亮眼，但來俊臣誣告黑齒常之，甚至把一代名將的牙齒敲下來看到底黑不黑，黑齒常之不堪受辱，自縊而亡。

李世民的弟弟霍王李元軌也多次擊敗突厥，既然要篡位，李元軌這種宗室自然難逃毒手。

武週年間版圖，圖源自網路

在武則天將一眾名將清算後，突厥成為了武周的噩夢。

除了突厥，西線的吐蕃也屢屢和中原對抗。

武則天稱帝后，任用王孝傑大破吐蕃，算是為數不多的亮點。

但等到吐蕃名將論欽陵出場後，王孝傑的運氣就用完了。在素羅汗山之戰，王孝傑、婁師德與論欽陵大戰，慘敗而歸，損失部隊保守估計也在十萬。

《神探狄仁傑》中的王孝傑，圖源自網路

爾後在東線，契丹反叛，武則天再次派出王孝傑，這回除了喪師辱眾之外，王孝傑本人也陣亡在前線。

在武則天執政後期，若不是邊疆政權頻繁內訌，武周的國防還要面臨更大的考驗。

直到唐玄宗前期，唐朝才恢復了對四方的絕對優勢，甚至將勢力觸角伸到了中亞。

再評武則天：材質中人水平

武則天在內政、外交的一系列拙劣表現，難稱英主。

但為何，在她治下，天下戶口人數還是要比貞觀年間多呢？這難道不是政績嗎？

在中國古代，只要不發生巨大的天災人禍，人口總體而言是增長的。

武則天統治時期，要比貞觀晚上幾十年，如果這都算成就，那宋徽宗年間的人口比宋仁宗年間要多，是不是說明宋徽宗治國有方？

唐朝人口增長圖，圖源自網路

武則天得益於唐太宗、唐高宗奠定的基礎，讓她有了揮霍的資本。

她的私德欠佳，執政也難有亮點，不能因為是唯一的女皇帝，就格外寬容。

真要找女政治家，呂雉，鄧綏，劉娥，哪一個不甩武曌十八條街？

《清平樂》中的劉娥，圖源自網路

哪怕同樣亂搞男女關係的，北魏文明馮太后也比她強。

武則天只是一個材質中人水平的君王。

或許有人會說，她身為一個女性，當上皇帝就不錯了。

在這點上，希望明確一個道理，我們評價的是這個皇帝當得怎麼樣，而不是談她如何當上皇帝。

否則，人家趙構也有話說，誰當上皇帝容易啊？但趙構當皇帝確實不怎麼樣，已經是共識。

不要性別先行，女庸主一樣是庸主，沒什麼好說的。

本文創作團隊

作者 | 趙希夷

策劃 | 趙希夷

編輯 | 趙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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