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將領屢戰屢敗，君王卻一直容忍，他以一戰回報了信任

在我們古代軍事史中，留下了不少常勝將軍的名字。他們或披堅執銳、親冒矢石，或羽扇綸巾、指揮若定，戰必勝，攻必克，完成了一個又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書寫了一個又一個驚天泣地的神話。然而，有一位將領，打仗一敗再敗，輸了無數次，把國家家底都輸光了。國君始終信任他，每一次出征都如同第一次一樣執著，每一次敗退都寬容庇護。最後，這位將領也用行動相回報，一戰成名，讓國君成為霸主。

這位武將叫做孟明，他父親很早就出外謀官，對他們母子二人不聞不問。直到四十年後，他和母親流落到秦國，發現自己的父親百里奚早已經是秦國大夫。這樣，孟明也就成為秦國的一名將領。

這是一般史書的記載，但是先秦很多資料都在焚書坑儒和歷代戰火中損毀，弄得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有的書卻說孟明就是百里奚，我們這裡不做深究。

孟明在秦國的時候，正是秦穆公時期。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去世，秦穆公野心勃勃，同樣也希望能號令群雄，過一把霸主的癮。要當霸主，最重要的是把前霸主的國家打服，秦穆公自然盯上了晉國。

也不知道孟明是什麼才華吸引了秦穆公，秦國尚有大將無數，但秦穆公就中意這個外來戶，認定孟明是讓他實現霸主夢想的不二人選。於是，秦穆公讓孟明進攻晉國。

可是，晉文公雖死，但元氣尚在，繼位的晉襄公垂拱而治，將霸業繼續推進，而且還有名將先軫等人，依然是龐然大物。不過，當時的秦穆公和孟明都被野心衝昏了頭，結果多次被打敗。

幸好，這幾次，秦國也是發動小規模的進攻，不傷元氣，主要是給孟明這位菜鳥軍官試手。

公元前628年冬，秦穆公打算髮動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他讓孟明為主帥、西乞術、白乙丙為副將，興師征討鄭國。這一次秦國把大半部隊都交給了孟明，意圖滅掉鄭國之後，再攻晉國。蹇叔和百里奚相繼勸阻，然而秦穆公毫不理會，孟明也覺得父親膽子太小，興沖沖帶著人馬出征了。

在進攻鄭國的路上，孟明帶著這支秦軍途徑滑國。一個名叫弦高的鄭國牛商遇到了他們，為了保護祖國安危，他向孟明獻上了四張熟牛皮和十二頭牛。弦高還表示：我國大王知道貴軍前來，讓我來勞軍的。

古代打仗，最不利的因素就是資訊不暢，這也是最可以利用的因素。發動突然襲擊，是戰爭的必要條件，現在人家有準備了，再打還有什麼意思，要知道殺人一萬，自損八千。這就是著名的弦高犒師的故事，很不幸，本文主角成了反面人物。

於是，當時還很天真的孟明輕信了這個謊言，放棄了對鄭國的征討行動。為了不空手而歸，他就地滅了滑國，掠奪了金銀財寶滿載而歸。

但是這個情報早已被晉國所獲取，大軍的動向已經暴露。晉國精兵埋伏在孟明回國的必經之路上，這就是險絕的崤山地帶。等孟明進入此地，晉君立刻箭矢齊發，將秦軍殺得全軍覆滅，三位指揮官——孟明、西乞術、白乙丙都成為了俘虜。

本來晉襄公是打算將這三人押到太廟作為祭品的，但是他的母親文嬴是秦國人，心向母國。她勸晉襄公釋放這三人，讓秦穆公自己處死他們，也得到了同意。

後來晉襄公反悔，派人在邊境追上孟明，孟明對來者說：感謝你們的寬宥，如果我的國君同樣不怪罪我。那麼三年後，我再好好報答你們！

孟明回國時，秦穆公穿著喪服在城門迎接的他們。對於這個敗軍之將、喪師辱國之人，秦穆公沒有半分怪罪，只把過錯歸結為自己沒有聽蹇叔和百里奚勸告。

兩年後，孟明向秦穆公主動請纓，要去報崤山之仇。秦穆公答應了，仍然讓這三人擔任指揮官，孟明再次擔任主將，浩浩蕩蕩找晉國尋仇。不過由於晉國早有防備，秦軍再次戰敗。晉國人哈哈大笑：孟明這小子真的來報恩了。

上次失利，是由於被偷襲，孟明心中一直不服氣。但這次是在正面戰場被堂堂正正打敗，孟明無話可說。雖然損失不如崤山之戰那麼大，但他依舊無臉見關中父老，他將自己裝進囚車，向秦穆公謝罪，任憑處置。

出人意料的是，秦穆公仍舊信任他，寬慰了他幾句，依然讓他統領軍隊。秦穆公這種作死的節奏，大大激發了晉國的野心，他們聯合宋、陳、鄭三國反倒攻打秦國。

此時的孟明，已經消磨了傲氣，再也沒有臉上的自負。他認真訓練士兵，專心安排軍需，仔細研讀兵法。在四國進攻的時候，他沒有硬拼，而是下令堅守不出，雖然秦國丟了兩個城池，雖然他背受了膽小的罵名，但保全了秦國的有生力量。

第二年，孟明再次提議出兵晉國，並邀請秦穆公一起出徵。這一次，孟明向秦穆公說，再打不過就死在沙場，絕不回來。秦穆公也深受感動，拿出宮中大量財帛，安撫士兵家屬。他們傾全國之兵，攻打晉國。出征之前，秦國上下已經被複仇的情緒所點燃，父子相送，夫妻相送的場景中沒有淚眼婆娑，親人們只叮囑將士：再不勝利，就別回來了！

就是這種姿態的秦軍，展現出最可怕的一面。度過黃河以後，孟明讓人將渡船全部燒燬，背水一戰，秦人血液中最強的戰鬥力終於爆發，不僅收回了失地，還連克晉國幾座大城，晉國人都躲在城中，不敢迎敵。

這一次，孟明終於一戰成名，洗刷了自己的屈辱。他再也不是懵懂上陣的倒黴蛋，而是天下知名的將領。回國途中，秦穆公帶著他，來到三年前崤山之戰的舊地，掩埋了整整三年都無人問津的秦兵屍骨，告慰了這些為孟明付出成長代價的英靈。從此之後，秦國聲威大震，附近20多個諸侯國降服，秦國拓地千里，周王也送來賀禮，承認秦穆公為西方霸主。

參考資料：《東周列國志》、《史記》、《困學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