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富西城貴，北城窮南城賤：這句老北京人的俗語有何來歷

北京是一座有歷史、有內涵的城市。老北京人隨意說出的一句俗話，往往都有著一段很有意思的來歷。比如，“東城貴西城富，北城窮南城賤”。

這句話有什麼來歷呢？

在明清時候，北京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城市，東南西北分得清清楚楚。“東城富西城貴，北城窮南城賤”的說法，來源於清朝末年學者唐晏所著《天咫偶聞》：“京師有諺雲：‘東富西貴’，蓋貴人多住西城，而倉庫皆在東城。”言下之意，因為王公貴族都住在西城，因而稱“西城貴”；國家的倉庫集中在東城，因而稱“東城富”。

《天咫偶聞》是一本記錄北京風土掌故的書籍，作者唐晏出身八旗世家，從小就在京城居住，還曾經在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教過書，對北京的歷史掌故爛熟於心，這部書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東城富西城貴”的說法當然不是無的放矢。

首先來看“東城富”。

之所以說“東城富”，有兩點原因。

一方面，東城聚集了大量國家倉庫。當時，清朝在京城設定了13個大型倉庫，分別是祿米倉、南新倉、舊太倉、富新倉、興平倉、海運倉、北新倉、萬安倉、太平倉、裕豐倉、儲濟倉、本裕倉、豐益倉。這13個倉庫，有7個位於東城。

另一方面，東城是京城的金融中心。京城“四大恆”錢莊，即恆興、恆利、恆和、恆源，全部位於東城。清朝末年，外國人在京城開設了許多銀行，如英國的匯豐銀行、麥加利銀行，美國的花旗銀行，法國的東方匯理銀行、中法銀行，日本的正金銀行，德國的德華銀行、 比利時的華比銀行等，都設在東城。

再看“西城貴”。

“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清朝時期的京城，王公貴族雲集。他們大部分都在西城興建宅院。著名的恭親王府、醇親王府、慶親王府、順承郡王府、鄭親王府、莊親王府、禮親王府、克勤郡王府等都在西城扎堆。

清史學者馮其利在其著作 《尋訪京城清王府》裡提到，清朝時期，京城有貝子以上的王公府邸共132處，其中有70處位於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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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北城窮南城賤”又是什麼來歷呢？

先來看“北城窮”。

清朝時期的北城，即現在的鐘鼓樓一帶，屬於居民區。一般的窮苦老百姓都居住在這裡，這裡當然就屬於又窮又破的地方了。

再來看“南城賤”。

清朝時期的南城，有一個天橋，這一帶曾經是北京最繁華的平民娛樂場所，有著“酒旗戲鼓天橋市，多少遊人不憶家”的盛況，到處都是“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樣雜耍和百樣吃食”。不過，聚集在天橋的雜耍藝人，屬於“賤業”，讓南城也得到了一個“賤”的名號。

在“東城富西城貴，北城窮南城賤”的俗話之外，還有一句俗話，叫“南城茶葉，北城水”。

南城除了有三教九流雲集的天橋，還開了許多加工茶葉的茶莊。清朝京城有六大茶莊，即吳裕泰、張一元、吳肇祥、汪正大、汪元昌、正興德，其中4家就開在南城。因此南城的茶葉非常有名。

眾所周知，好茶葉需要使用好水。好水來自哪裡？北城。

清朝時京城沒有自來水。皇宮的飲用水來自西山上的玉泉，平民百姓吃水只能靠打井。奇怪的是，京城許多地方的水井，都是苦井，打出來的水又苦又澀。只有北城的德勝門、安定門一帶，打出的井水甘冽可口。

“南城茶葉，北城水”的說法便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