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散文|總想對世界傾訴

文/博華

性格內向的我，一旦閒下來，無事可做的時候，便會捧讀一本書。讀著讀著，便會陷入“沉醉不知歸路”的狀態。遇到一本喜歡的書，就像邂逅到了一位生命中的知己，彼此可以憑藉文字，暢談關於人生、關於自然、關於愛與美的所有話題，與書交談，就像遇到無話不可以交流的摯友。

書讀得多了，內心自然也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看到眼前的景物，內心總會泛起情感的漣漪，總想宣洩一下內心的情緒。於是在電腦鍵盤的上下起伏中，一篇篇飽蘸深情的文字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每一篇文章都是以愛的名義寫給人世間自己喜歡的人或事物的一封封情書。寫秋風，寫流雲，寫童年，寫鄉野，寫自己喜歡的書與作者，也寫鄉愁，寫親人，在與文字的親密糾纏中，體驗五味雜陳的生活所醞釀的一種生命情緒和精神味道，將其轉化為真性情的文字，不粉飾，不虛偽，真真實實，自自然然呈現在自己眼前。每每寫罷一篇文章，然後靜下心來去默讀一番，讀著流露自己真情的文字，就像在閱讀自己寫給世間萬物的信件，帶著自己真誠而美好的情愫，久被世俗困頓的那顆疲憊浮躁的心靈，像照進明亮的陽光，吹進暖暖的春風，一下子被喚醒了，又像被淙淙流淌的山泉洗滌過，變得一派純潔、安寧和沉靜。

我把文字視作生命的精神食糧。在自己簡單的生活中，一邊讀書，一邊寫作，用文字將自己平淡的生活渲染得儘可能色彩斑斕一點。每天奔波於學校和家庭，於入世和出世之間穿梭。於是煙火氣息濃郁的市井生活便在心中打下了一段段文字的腹稿。大街上沿街叫賣的小販，村莊裡嫋嫋升騰的炊煙，田野上綠意盎然的莊稼，小區裡婚喪嫁娶的儀式，自己熟悉的人情世故……平淡無奇的生活一下子變得活色生鮮起來。藉助文字的力量，在筆端化成一篇篇長短不一的文章，所見所聞，所感所悟，一樣樣娓娓道來，有聲有色，有滋有味，看得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美妙的文字是自己寫的嗎？

透過讀書和寫作，自己日益體會到人來到世上，自我放逐於社會和自然，在看似隨遇而安的心境裡做著各種十分無奈的掙扎，越掙扎被慾望的繩索捆得越緊。生活中經常聽到不絕於耳的抱怨之聲，不少人總喜歡扮演救世主的角色，老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空有滿身的功夫，卻沒有施展拳腳的機會和舞臺。面對這些抱怨之聲，自己內心很淡定，也很清醒。作為普通人，在心中反覆提醒自己，必須找準自己的位置，方能對自己的價值有一個合理的評估。首先要懷有一份赤子之心，始終對一切事物懷抱一種敬畏之心和虔誠的態度。唯有真誠對待和真心付出，才會真實體驗世態之炎涼，人情之複雜，從而對自己與社會之間的位置關係有一個清晰而又理性的把握，而不是一味地去抱怨。抱怨來，抱怨去，一切都於事無補。

大千世界，氣象萬千。每一種事物、每一處風景，在不同的季節，在不同的地方，都會呈現出不同的氣象變換，這說明世間萬物對環境和時空表現得是那麼敏感。作為萬物之靈的人，更要對自己所處的環境，生存的狀態，有一種及時的調整，才會適應環境，不至於四處碰壁。唯有適應了社會，順應了自然，內心的戾氣，怨氣才會慢慢消融。面對世間萬物，要放平心態，以平等的心態去對待之，這樣才不會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於是生活中那些看似普通的尋常之物，在自己的眼裡便有了靈性，是和自己一樣的生靈。小草，野花，莊稼，山川等自然界的一切，不但是美麗的，更是多情的。我們完全可以與它們對話和交流，只不過對話的方式比較特別罷了。我們可以將內心無法言說的情感，以寫信的方式，轉化成飽含真情的文字，在物我兩忘的精神狀態裡，獻給自己傾訴的物件。這樣的對話，無拘無束，超越時空，帶給我們一份心靈的釋放和精神的自由的同時，更在一種自然的造化中，讓庸俗的情感得以昇華。

閒來無事，於無聲處，面對虛空，以寫信的方式，自說自話，將內心的想法告訴世界，將內心的情感宣洩出來。在沒有任何外來的干擾的狀態下，這樣一封封自我而美好的信，不是寫給虛空，而是寫給世間有情的萬物，寫給愛與美，寫給歲月與生命，同時也是獻給自己的一份沉甸甸的生命禮物，帶給自己一份恆久的感動。

壹點號當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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