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亞：天籟

長久生活在喧囂的鬧市中，整日被鋼筋水泥包圍，心靈幾乎也被封閉，變得麻木不仁。天空陰沉灰暗，心中空洞疲憊，彷彿整個世界把我拋棄，孤獨，失落，寂寞，無助，將我壓得喘不過氣來，感覺幾乎快窒息了。我每天苟延殘喘，兩點一線，行屍走肉般彷徨在家與單位之間。我好想逃，逃到另一個世界去，放飛壓抑的心靈，放飛人生的夢想。

今日，有幸乘車到移民鎮檢查工作，來到多日未曾謀面的黃河灘，心靈豁然開朗。汽車賓士在寬闊的馬路上，兩邊綠樹成蔭，芳草鮮美，馨香撲鼻。極目遠眺，無垠的原野上到處閃爍著誘人的綠色，綠浪翻滾，奔湧而來，盡收眼底。因連日來春雨連綿，雨過天晴，整個天空彷彿被洗過一般，又像籠著輕紗的夢，清新而朦朧。空氣異常清新，帶著泥土的氣息與花草的芬芳，沁人心鼻。到了黃河灘，大片的槐樹林、白楊林，一望無際，濃廕庇日。陽光透過枝葉之間的縫隙投射到長滿綠草與鮮花的土地上，斑駁地撒落於地。偶有鳥兒啁啾鳴叫，也被這無盡的綠色淹沒，消失在茫茫的綠海中。在這古樸而原始的天簌中，人、鳥兒、天空、土地、樹木、花草，和諧地融為一體，沒有一絲人工雕琢的痕跡，鬼斧神工，天然自成。此時此刻，這美妙絕倫的天簌之音漸漸瀰漫、擴散到我的心中，它拭去了我心靈中因歲月積澱而蒙上的厚厚的灰塵，五臟六腑彷彿也被洗滌，各種不適、憂愁、煩惱、痛苦，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而我，似乎也無聲地融入到這靜謐的天簌之中，頭頂藍天，腳踏軟綿綿的黃土地，徜徉在綠草如蔭的小徑上。湛藍的天空中飄浮著朵朵白雲，如豐收後遺落在地裡的棉花，一朵朵，一團團，一簇簇，又如潔白的羊群徜徉在遼闊的草原上，若隱若現。此刻，一種深沉卻飄然出世的感覺佔據了我的心頭，彷彿一切塵囂都離我遠去，只有這不飾雕琢、純美無瑕的天籟之音在我的心頭縈繞。忽然想起小時候，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夏夜，月芽悄悄地爬上枝頭，在婆娑的樹影下面，我和外婆躺依在涼蓆上面眯著。這時，知了展開它那奔放的歌喉，充滿激情，不知疲倦地叫著，彷彿在向人們展示著它的存在；蛐蛐也在高聲鳴叫。它的叫聲時而高昂短促，好像是發出戰鬥的聲音，又像在警告來犯的敵人；有時低沉綿長，彷彿在彈奏抒情的樂曲，炫耀自己高超的演奏技巧；蚊子嗡嗡地在我們身邊叫著，不時傳來鄰人鼾睡時發出的呼嚕聲。在這清涼的夏夜，泯一口涼茶，挽一縷微風，小簟輕衾，聆聽知了聲、蛙鳴聲、蚊蟲叮嚀之音與鄰人鼾睡之聲，共奏美妙絕倫的天籟之音，用平靜如秋水般的心去感受這夏夜的溫存。

去年五月，單位組織拓展訓練，我有幸來到翠華山，親身感受大自然那原始純淨，返璞歸真的美。我們的訓練基地在環山公路旁一處僻靜之地，基地門口有一條小河順著山勢蜿蜒而下，那嘩嘩的流水聲常年累月不絕於耳，在空曠的山谷間迴盪。聽著嘩嘩的流水聲，目睹滿山誘人的綠色，青翠欲滴，偶有不知名的鳥兒在枝頭跳躍，不時傳來它們青脆的叫聲。我不禁沉醉於此，感嘆造化的神奇與偉大了。如此優美的環境，可以淨化靈魂，啟迪心智，愉悅心靈。這是最原始的天籟，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這是上帝賜給人類最豐厚的禮物。

如果每天能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那該有多麼幸福和愜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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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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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亞，就職於陝西省大荔縣衛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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