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曉星塵自刎：今生，我最後悔的事，便是遇見了薛洋

《陳情令》中，最意難平的莫過於義城的那片白霧，那裡產生的故事，讓人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

而作為那個故事的開端，便是清風明月曉星塵去追殺一個作惡多端的薛洋開始。

抱山散人是我的師傅，在我們門派裡，是不允許下山的，一旦下山，便終身不得再入山，與師門便要劃清界限。比如我的兩位師哥師姐，他們下了山，便再也沒有回來，甚至都死無全屍，下場異常慘烈。

即便如此，我的心中也是充滿了對外面世界的嚮往，我想要懲惡揚善，想要匡扶世間正義，我們修仙之人不正應如此嗎？

也許是知道我的心之所向，師傅在占卜過後，對我說：

“星塵，你若決意離開，等待你的下場，會比你的師兄師姐更加悽慘，師傅勸你，莫動這個心思，在這裡修仙問道，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只是師傅的話，依舊沒有拉住我的心，我執意地離開，離開的時候，大門在我背後緩緩關上，其中還雜夾著師傅的一聲嘆息。

下山之後，我保證懲惡揚善的信念，陸續蕩平這世間的不平事。在途中，我遇見了子琛，他師出名門，武功與我也不相上下，最重要的是，他與我意見相合，兩人的見識見解非常一致，遂一起結伴夜獵，成為莫逆之交。

而仙門百家也因為我們總是一起路見不平，稱呼我們“清風明月曉星塵，傲雪凌霜宋子琛”。這算是對我們最大的認可。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做伴下去，卻因為常家的家主常萍前來求助，讓我們幫助他抓住殺害他全家的兇手薛洋。那個薛洋陰險狡詐，卻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待人如此狠辣，我與子琛便一起前去捉拿了薛洋，將他交給了蘭陵金氏。

這件事落幕，當我離開的時候，我只聽到那個叫薛洋的少年，微笑著在背後喊住我：“曉星塵，你可不要忘了我啊！我們走著瞧。”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究竟是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只是莫名地對這個少年產生了一些好奇，可是再多的好奇也抵擋不住他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他會被處以極刑，希望他來世的雙手不要再沾滿血腥了。

可是這一切都是我以為的，在那之後不過月餘，我去白雪閣找子琛，卻看到了滿地殘桓，以及滿地的鮮血。白雪閣裡靜悄悄的，空氣中帶著令人犯嘔的血腥味，這裡竟然遭了滅門。

我立馬前去找子琛，卻看到他倒在一片廢墟之中，而他的雙眼，已然被挖。

“子琛，你怎麼樣了，你醒一醒！”

當子琛有了一些意識，他聽到了我的聲音，用盡全力地將我推到了一邊，狠狠地說：

“滾！”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我如此疾言厲色，我不敢置信，當即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子琛卻在那悲愴的指責：

“都怪你，非要去捉拿薛洋！現在他逃出來了！他來找我們白雪閣的麻煩了，你看到了嗎？他屠了我們白雪閣滿門！而我這雙眼睛，再也沒有用了！我恨你！曉星塵，我恨你！你給我滾，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說完後，子琛便倒地不起了。

所以，是我做錯了嗎？我堅持了那麼久的正義，在此刻轟然倒塌，這裡人的性命，我要負上一半的責任。原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帶著子琛，回到了師門，在外面跪了許久，直到師傅出現在我面前，她心疼的看著我，而我只有一個請求：“師傅，請你將我的眼睛換給子琛，這是我欠他的，師傅，我求你了。”

就這樣，我的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我遵守這子琛昏迷前的那一句話，從此再也不與他相見，獨自一人行走在這世間。

我很孤獨，以往的好友恨我，以往的師門是再也回不去，我不明白我存在的意義，我的手上終究是因為薛洋染上了不少的罪孽，即使不是我親手做的，但終究與我有關。

也許是我寂寞太久了，我遇見了一個聒噪的小姑娘，名字叫阿菁，在我為她解圍之後，她非要跟著我。也許是同病相憐，她也是不能視物，所以我便讓她留在了我的身邊。

而在途中，也救下了一個人，他渾身散發著血腥味，倒在路邊。那時我什麼都沒有想，只是將他揹負在我的肩膀，走到了一座城。

這座城名喚義城，義城的人似乎不是很喜歡我們，總是對我們指指點點，所以我們只能住到了義莊，而在那裡，我與阿菁以及那位不知名的人，一起生活。

現在穩定的生活對我而言很是滿足，白日休息，給他們做飯以及閒逛，晚上夜獵。這裡也許會是我們一直居住下去的地方吧。

只是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未告訴過我他的名字，他也曾問：“道長，你為何不問我的過去？”

“每個人都有過去，不必追究。”

就如同我，有時候過去是一道傷疤，誰也不能觸碰，不是嗎？

我喜歡聽他說話，他一說話，我就覺得特別想笑，而我越想笑，他越說，他還總喜歡撒嬌，一直賴在我的身邊，不時與阿菁爭寵，我知道他還是一個少年，一個愛玩愛鬧的少年。

在我心裡，他與阿菁一樣，是一個孩子，我必須照顧好他們。而在晚上，這個少年還總是跟我出去，一起夜獵，甚至給我拿著劍。為了方便他，我讓霜華認他為主，以後他也可以使用霜華。

當時的他似乎輕聲的說了一句：

“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而我總會摸摸他的頭，告訴他：

“因為你值得。”

那時的他總會扭過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在一個夜晚，少年說起了一個故事，故事裡有一個要不到糖，卻被騙被打的小孩子。他在說起這個故事的時候，言語裡有很多停頓。我便明白，那個愛吃糖的孩子，是他。

從那之後，我便每一日會在他的床頭放上一顆糖。既然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那你在我身邊的日子，我會讓你有糖吃，讓你不再受苦，我會盡我所能的去照顧你。

那一天，他似乎一直在發呆，心不在焉的感覺，我詢問他發生何事，他也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在期待我每日的糖果，那一刻的他像極了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他甚至會用著軟綿的腔調跟我耍賴，與我打鬧，我對他也漸漸地敞開了心扉，將過往說出。當時的他只說了一句：“你的眼睛，一定很疼吧，對不起。”

我不明白他為何要說對不起，也許是因為他覺得觸及到了我的傷心事，我便安慰他：“一切都過去了。”

不可否認，他在我心中的意義越來越重，甚至超過了阿菁。這個世界上，除了子琛我便再也沒有了朋友以及親人了，而他，會是我這輩子最信任以及最真心以待的人。

可是，當阿菁告訴我那個在我心裡全心全意信任的少年，竟然是那個十惡不赦的薛洋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當我拿著劍質問他的時候，他卻一反常態的慌亂起來，想要我放下劍。可是他是薛洋啊！那個害了子琛滿門的薛洋，害了我失去一切的薛洋。

見我不放下劍，他突然笑了起來，說出了真相：這些年夜獵，我殺的全部都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甚至連子琛，都已經命喪我手。他甚至嘲諷我說：

“曉星塵，你一事無成一敗塗地！你就是一個失敗者！”

那一刻，我真的瘋了。

我曉星塵一生追求清白在世，卻不料手上早就沾滿了所有人的血，就連自己的好友，子琛，都被我害了。我枉為人！我枉為人啊！

這3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我救了我的仇人，甚至將他變成了我最信任的人，真心付出，卻得到了如此的回報。

曉星塵，你就是個十足的傻瓜，被人騙了整整3年。你面目何在，即使你死了也無法償還枉死的百姓以及子琛的性命！

薛洋，你真狠。你將我所有的希望全部掐滅，今生今世，我最恨的便是與你有了瓜葛。若有來世，我定不再遇見你！

在絕望之下，我選擇震碎了我的魂魄，當霜華刎了我的脖子，我才知道這點痛壓根比不上心裡的疼痛。

只是在我迷糊之際，為何聽見薛洋的哭聲，他怎麼會哭呢？他那麼狠的一個人。即使是哭，也不會為我哭吧。

今生，我曉星塵終究是應了師傅的那句下場悽慘，若能修得來世，只希望做一個平凡的人，再也不要遇見一個叫薛洋的，長著一對虎牙，喜歡吃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