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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並不如煙《緊緊握住你的手》

由 梧桐樹上落燕子 發表于 娛樂2021-12-22
簡介李大叔扶著鍘刀,告訴李大哥:“咱們可慢著點,‘青年’要是出事,咱們可是說不清楚

一隻蟋蟀有幾隻腳

離開第二故鄉,已經四十多年了。記得當年和鄉親們告別的時候。我曾答應鄉親們:有機會我還會來看望大家的。回到城市忙忙碌碌幾十年。一直沒有兌現我的承諾。去年的夏天。我終於真正的退休了。有了空閒的時間。我在愛人的陪同下。回到了魂牽夢繞的“第二故鄉”,看望鄉親們。

記憶中的小山溝。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座座的磚瓦房替代了土房草屋。在國家制定的退耕還林政策的鼓勵下。鄉親們植樹的積極性大大增加。山坡上的層層梯田不見了蹤影,已經變成了鬱鬱蔥蔥的樹林。林木相間的田地裡,可以看到星星點點人影在勞作,他們在給莊稼施肥。看來幾十年前,那種全小隊幾十名勞動力集體出工。春種、夏鋤、秋收、冬藏的熱鬧景象。只能留在記憶中了。

當年的小老弟,現在是一村之長。我們在他家落腳。放下行囊,我就催著老弟,陪我進溝裡看望一位鄉親。幾百米的山坡道,走起來有些氣喘吁吁。當年我可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挑個一百多斤的擔子,上樑下坡如走平地,真的是臉不變色心不跳。現在怎麼不行了那?

腦海中院落,一明兩暗房間。有了些許的變化:土牆、玻璃窗依舊。只是水泥瓦替代了茅草屋頂。院落中的小菜園,種著幾畦豆角、黃瓜。幾捆棒子秸,扔在了菜園的牆上。難道鄉親還在燒柴火灶?帶著疑問我推開了屋門。左手一臺大灶,右手一個水缸。原色的碗櫥,黝黑的土牆。一切一切都是記憶中的老樣子。只不過牆壁上放油燈的“殼的窯”不見了。一盞燈泡告訴我,房屋的主人,也進入了電氣時代。外間屋沒有人。村長老弟喊了起來:老李頭,你看看誰來了?!門簾掀起。一個老人站在了我的面前:圓圓的臉龐有些清瘦。一雙眼睛有些昏花。不在像他年輕時那樣炯炯有神。略顯彎曲的身材,穿著一件球衣。這件衣服看來有一段時間沒洗了。這還是心目中,精明強幹的李大叔嗎?老人怔怔地看著我。口中喊出了我的名字:“你是‘青年’梧桐樹。”說著握著我的手。眼淚浸溼了老人的衣襟。記得我離開山村的時侯。李大叔一家,日子過得比較紅火。夫妻二人養育了四個孩子。家中老是熱熱鬧鬧的。幾十年後。熱鬧的院落,變得冷冷清清。人丁興旺的一家人。只剩下孤零零的李大叔?心中不免感到淒涼。一行熱淚模糊了我的眼睛。

握著李大叔的手掌。如煙的往事湧上了我的心頭:當年我們一行五個男孩,離開天津來到了冀東北的小山溝,插隊落戶,成為了“知識青年”。李大叔當年四十左右歲。由於在新中國成立前,他依靠自身的辛勤勞作,攢下了一些土地,所以在土改的時候,他的成分被定為了富農。李大叔幹活是一把好手。同時還是個心靈手巧的男人。我們到他家串門的時候,發現他家竟然有一臺縫紉機,而且令我們驚奇的是,這個男人還會裁剪縫紉衣服。真是令我們刮目相看啊。

每到秋後,小隊有一項活計,每天必須要幹,那就是“鍘草”。小隊裡有十幾頭大牲畜。一天消耗的飼草是可觀的。所以隊長每天都要安排四個人進行鍘草。一天我被安排和另外三個人,幹這項活計。巧的是四個人的成份,都是夠“高”的:王大叔——富農,李大叔——富農,李大哥——地富子弟,本人——“資本家狗崽子”。“牛鬼蛇神”湊一塊了。四個人鍘草分工是這樣的:兩個人按鍘刀,一個人“扒灰”,一個人“燒火”。“燒火”的人就是負責在鍘刀抬起的時候,將秸草續入。“扒灰”的人在負責將鍘好的草秸,攏到草屋的同時,還要給“燒火”人添“柴火”。“燒火”是個技術活:草續長了,鍘下來超過一寸,牲口吃了不舒服,不愛長膘。續短了,白忙乎不出活。所以這項工序都是李大叔來擔當,而王大叔負責“扒灰”,我和李大哥按鍘刀。那天我心血來潮,向李大叔提出:今天我來“燒火”。李大叔有些為難地說:“這活不是好乾的。。。。。”。看到他有些猶豫,我有些命令地說:“這有什麼啊?我今天就是想試試。。。。。。”無奈之下,他和我換了位置。李大叔扶著鍘刀,告訴李大哥:“咱們可慢著點,‘青年’要是出事,咱們可是說不清楚。”開始鍘刀起落節奏還比較緩慢。我不緊不慢地入著秸草。幹了一段時間,看到我掌握了要領,鍘刀起落的頻率逐漸快了起來。一會大家都變成了機械性的動作。休息的時候,我跑回屋裡躺著去了,李大叔幫我磨好了鍘刀。【這活應該由“燒火”完成。可是我不會啊。】開工接著幹。鍘刀上下翻飛,捆捆秸草變成了飼草。突然在鍘刀落下的時候,我看到有一個拳頭大的草團,混在鍘好的飼草裡。如果不拿出來,讓飼養員看到,告到隊長那裡。就會成為“四類份子”,“破壞生產”的一項罪狀。不行,得趕緊撿過來。正好鍘刀抬起。我趕緊伸出右手,去抓草團。按道理:抓草時應該在鍘刀落下的時候,伸手從鍘刀上面抓。而我的手卻是在鍘刀下,伸過去的。如果鍘刀下來,我的手就要被鍘下。幸虧李大叔一直盯著我的動作。看到我的危險舉動,馬上停止了按鍘刀的動作,我的右手被保住了。李大叔的臉色十分難看:“你怎麼把手伸到底下去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埋怨的心情,我是能夠體會到的。原來和我換了位置,李大叔就有些緊張和害怕。一是怕:草鍘的長短不齊,飼養員不樂意,小隊長批評。二是怕:鍘刀無情,傷到“青年”。幾個“四類份子”落個“破壞上山下鄉”的罪名。真是有口難辯啊。所以他一直盯著我的動作。幸虧他的細心,免除了一場事故的發生。使我留住了健全的雙手。

悠悠往事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怕。我和李大叔聊了好一會,大叔一直握著我的手。大叔問了我和其他同學的情況。陪著我到了知青草屋的原址,去了原先的飼料房,【已經沒了蹤影】去了搖搖欲墜“小隊部”。這期間我們緊握的手掌,一直沒有分開。正如同當年的知青,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與淳樸的鄉親們,建立起來的患難之情,不會因歲月流逝,而變得淡薄起來,只能使我們與鄉親們的感情,變得更加深厚。如同我和李大叔緊緊握在一起的手,難捨難離啊!

往事並不如煙《緊緊握住你的手》

緊緊握住你的手,兩行熱淚流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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