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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散文:一口土灶
知了聲音怎麼寫
昨夜,夢見故人,夢見老屋。落雨的日子,兩把木椅,一盞茶,端坐門前屋簷下,聽雨撞屋面,聊一路長話,看那細珠串線,從屋簷躍然落下,開出一朵朵水花。夢醒,再無睡意,老屋氤氳,突然念起煙霧薰染下的那一方老舊土灶。
土灶倚牆角而建,近兩米長,一米寬,兩口大鍋,一前一後。彼時農人,為節約柴草,在兩鍋間靠牆的間隙裡,安裝一個小罐,名曰煨水罐。一日三餐,炊煙輕起,灶膛熊熊,前鍋炒菜,後鍋或燒水,或熬粥,偶爾,母親也會用它為兩頭大肥豬煮上一鍋食,至於煨水罐,則雷打不動地燒開水。
人間煙火,每日由灶而始。年幼時,土灶是奶奶的戰場,她挪著三寸金蓮,在灶間調和著一日三餐四季。樸素的食材,簡單的做法,雖然那時家家如此,但我們幾個小傢伙,卻時常嘀咕,無他,只因奶奶幾乎將炒過的每一道菜,蒸飯時順蒸一遍,無色、無口感。
如今想來,確是小傢伙們太自私,忽略了老人牙不好的現實。後來,奶奶從灶房退役,母親接過鍋鏟,開啟她的灶間人生。我們的小心思,母親懂,但她更懂奶奶的牙口。要麼來個平衡,有色有口感,且奶奶吃得順暢,要麼,單獨為奶奶蒸上。如此,皆大歡暢。
這方土磚砌的灶,在時光的穿行中,漸顯滄桑,不是這裡掉一塊土坷垃,就是那裡碎一個角,最重要的是,後灶膛不扯火,柴煙也盡從灶口冒。改灶終提上日程,一個個打灶師傅的名字從父親腦海快速劃過。選誰,是個大問題,關乎三餐四季,壘灶日常煙火。
父親奔忙,那幾日總在做飯的時刻走東家串西家,看、聞、望、切,在他內心比較著誰家灶好燒好用。多方對比,父親有了答案,有了人選。一口紅磚水泥灶,在師傅的嫻熟技藝下,瞬成。有稜有角,漂亮大方,灶面還貼上了淨白的瓷磚,後鍋受熱快,炊煙去了它該去的方向。
新灶落成,從不喜歡燒火的小傢伙們,也開始爭搶,要麼商議好,上餐你,下餐我,要麼輪班,你一會兒我一會兒。平淡樸素的日子,也在新灶前開出一朵朵燦爛的花兒。某餐,正值我當班,燒著燒著,忽然想,為什麼他們能一次將“把子”點燃,我卻不行?
想的同時,手開始行動。趁母親去了門口,我從灶口旁專門設定的小洞裡,掏出火柴,劃燃,移到身旁的“把子”上,扎得緊緊的“把子”,自是燃不了。不放棄,再劃一根,湊近“把子”,鬼使神差地,竟然著了。慌了,手忙腳亂地把燒著的“把子”扔到一邊,七零八落,避免了一場事故。為此,被母親狠狠訓了一頓。
新鮮勁沒持續多久,小傢伙們也不願意老老實實坐在灶頭燒火,在外面無拘束地瘋玩多好,尤其是夏天,汗水長流。但也有例外。紅苕豐收季,或是母親做麵食時,再或者,嚴寒冬季,我們又開始搶灶頭那一方寶地——燒上兩個紅苕,烤上一塊麵餅,炕一下溼透的布鞋,烤一場溫暖的火。
就連家裡的那隻貓,也跟著搶,時常偎在灶前,落得一身灰,冬季飯後,更是爬進灶口,享受餘溫,終致毛焦,粘連起團,毫無一絲貓相。惹得我們鄙夷連連,曾經巴望著它跳上床,聽聽手摸時的咕嚕聲,此刻,唯恐避之不及。
土灶,與全家相依相偎,患難與共。哪一季收成好,哪一天親朋到,哪一餐全家齊,哪一時生活妙,土灶俱知。在那漫長且無聲的歲月裡,土灶與母親一道,精打細算,暖火生香,果腹著全家,調養著味蕾,撐起我們的成長,見證著家庭的一路漸好。
我們大了,母親老了。一個個子女離父母而去,一個個小家庭陸續建立,曾經熱鬧異常的大家,頓顯安靜,只剩老父老母,駐守鄉下,與土灶為伴,以老屋為家。後來,母親遠走,那方土灶,日顯孤獨,煙火不再。只在年節時分,眾人齊歸時,落寞的土灶,重現煙火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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