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山會、賞菊花、吃重陽糕……老濟南人這樣過重陽

文|戴永夏

農曆九月九重陽節，又稱“重九節”“登高節”“敬老節”等，是我國民間的傳統節日。過去每到這一天，人們有頭插茱萸、登高遊玩的習俗。據說這樣可以消災避害，生活安寧幸福。這種習俗一直流傳至今。

在濟南，以往每到重陽節，除了舉辦千佛山廟會之外，還有登高、賞菊、食重陽糕等習俗。

在濟南，以往每到重陽節，近郊的千佛山總要舉行盛大的廟會。這天一早，市區及近郊的男女老少便身佩茱萸，趕往千佛山登高趕會。此時秋高氣爽，山前山後盛開的野菊爛漫似錦、清香撲鼻。站在“賞菊巖”上觀賞菊花，成了登山的一大樂事。

菊花可賞亦可食。人們在登山賞菊的同時，還有吃菊花的雅興。將白色的菊花瓣採下，裹上面粉油炸，做成美味的“炸菊花”，或者配上肉類做成“菊花火鍋”，真是別具風味、清香無比。

此時三五好友在山坡上席地而坐，飲著自釀的漂著花瓣的菊花酒，品嚐著親手製作的菊花美食，吟著賞菊詩詞，真是其樂無窮。正如清代詩人朱照在《重陽節同人挈酒歷山登高詩》中所寫：“閒招三兩友，把酒醉南山。靜喜高松下，香偎野菊間。石稜秋有骨，苔點雨留斑。磴道歸來晚，空罍挈月還。”短短几句詩，便把人們重陽登高、餐菊飲酒、一醉方休、伴月而歸的歡樂情景生動地寫了出來。

為什麼要在九月九這天登高呢？這裡有一個典故。據南朝梁吳均《續齊諧記》記載：東漢時有一個叫費長房的人，神通廣大，傳說他能呼風喚雨、遣神捉鬼。有一天，他對徒弟桓景說：“九月九日你家裡將有災禍降臨，須早作準備。”桓景問：“用什麼辦法可以免除這場災禍？”費長房告訴他：“這天，你全家人各做一個紅色布袋，裝上茱萸，掛在胳膊上，再帶些菊花酒到高山上去飲，即可避免這場災禍。”桓景聽了師傅的話，九月九這天全家人到山上度過了一天，晚上回家，安全無事。從此，“重九登高，效桓景之避災”便相沿成習。

過去，除登高賞菊外，許多人還到廟裡求神祈福。此時，千佛山興國禪寺裡香菸繚繞，經聲佛號悠揚，鐘磬之音悅耳。善男信女紛紛前來焚香叩拜，一些達官貴人、平民百姓也都趕來虔誠禱告，乞求神靈庇佑。

有些年輕婦女專門到“送子觀音”的神位下跪拜，目的是祈求早生貴子。拜過之後，還要帶一個泥娃娃回家，俗稱“拴娃娃”。有眼病的患者就向“眼光奶奶”跪拜，祈求眼疾痊癒、光明如初。更多的人則是祈求免災除害、平安康寧。

也有人跑到禪寺東門外的半間靠山小廟裡燒香磕頭。小廟裡坐著一位“天神”，神的腳下踩著一隻似狼非狼、似狐非狐的動物，俗稱“壓憋狐子”。據說人在睡夢中動不了身、喘不過氣、喊不出聲時，就是這妖魔在作怪。所以濟南人把這種症狀叫做“招了壓憋狐子”。人們來此燒香，就是求天神保佑，免招“壓憋狐子”。

人們前來登山，更喜歡在山下趕山會。此時通往千佛山的路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常。山路兩旁，賣山貨雜品、日用百貨的攤位鱗次櫛比，賣燒餅、包子、餛飩的飯鋪叫賣聲不斷，吹糖人的、捏麵人的、賣冰糖葫蘆的各展風采，唱戲的、說書的、拉洋片的、耍把戲的各顯絕技、精彩紛呈。

特別是那些賣山貨的攤位，格外引人矚目。只見攤位上擺滿各種山貨：柿子、紅棗、栗子、核桃、山楂……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果農們把山楂插到棘條上，大聲叫賣“紅果”；或穿成一串串大果環，孩子們買來掛在脖子上，像是大顆的紅寶石項鍊。

更受人歡迎的是當地山區特產大合柿。山會期間，正值大合柿成熟上市，趕會者都喜歡買些帶回家。有的將柿子連枝買來，回家掛在牆上，像立體的風景畫一樣裝飾房間。等到柿子變軟變紅，成為一盞盞紅燈籠時，再摘下來品嚐，那滋味如同喝蜜一樣，甜美無比。

在重陽節這天，老濟南人還有食重陽糕的習俗。

重陽糕主要有菊花糕和棗糕等品種。清代道光《濟南府志》記載說：“季秋九日作菊糕。”菊糕，即菊花糕。它的製法是以麵粉和糖酥做餅，上面再粘上菊花葉。

棗糕即用紅棗蒸成的糕。街上出售的棗糕，多用糯米和棗或小豆和棗做成，蒸熟後在街上現切現賣。居民家中自制的棗糕，用一層面一層棗疊壘成塔形，蓋著用面捏成的菊花形頂，蒸而食之，名為菊花棗糕。

另有一種重陽糕，俗稱花糕，表面有吉祥花樣，以葡萄乾、花生米、核桃仁、棗、黑芝麻、青紅絲以及桃、李、杏、蘋果、海棠等果脯裝點其間，既好看又好吃。

為什麼重陽節這天要吃重陽糕呢？這是因為“糕”“高”同音，吃糕有登高之意，這樣在家不出門也能“登高”，以圖避災免禍、步步登高、生活蒸蒸日上的吉利。實際上，這些糕點吃起來香軟可口、別具風味，有益於身體健康，是很好的節日食品。

近年來，雖然賞菊食菊、吃重陽糕等習俗多已不存，但千佛山廟會仍年年舉辦，前來登山、趕山會的人絡繹不絕。人們在觀賞山會民俗風情的同時，也愛登上山頂，極目遠眺，飽覽無邊的大美秋色和如詩如畫的濟南風光，度過重陽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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