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文化：不可或缺“三要素”

企業文化是企業在長期的經營管理活動中形成，為大多數員工認同並自覺遵守的理念和行為方式的總和，包括表層的物質文化、淺層的行為文化、中層的制度文化和深層的精神文化。而其中，體現為企業價值理念體系的精神文化，是企業文化的核心，也可以說是企業的靈魂。

不同企業價值理念體系的構成要素會有所不同。但通常認為，一個企業的使命、願景、價值觀是企業不可或缺的要素，也稱“企業文化三要素”。弄清“三要素”的內涵及其之間的邏輯關係、建構原則，對我們正確認識企業文化，科學建設企業文化，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

“三要素”的深刻內涵

“三要素”之所以重要，源於其深刻的內涵。

·企業使命：是指企業在社會經濟生活中所擔當的角色和承擔的責任，是企業對自身和社會發展所作出的承諾，說明了企業存在的理由和根本性質，內容包括企業的經營哲學、企業的宗旨和企業的形象等。一句話，企業為什麼要存在？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企業使命”。

華為為什麼要存在？任正非說“客戶是華為存在的唯一理由”，所以他們把企業使命確定為“聚焦客戶關注的挑戰和壓力，提供有競爭力的通訊解決方案和服務，持續為客戶創造最大價值”。

浙能（浙江能源集團）為什麼要存在？為發展提供動力，為社會創造財富，為員工謀求幸福。“三為”就是浙能集團的使命，解答了企業對誰負責，為誰服務，落腳點在哪裡的問題。

正泰為什麼要存在？因為它要“讓電力能源更安全、綠色、高效、便捷”。南存輝發現，面對國家“雙碳”目標，構建新型電力系統已是大勢所趨，而“更安全、更綠色、更高效、更便捷”四個“更”將是未來新型電力能源的重要特徵。順應大趨勢，投身綠色能源建設，既是企業發展之需，也是企業應盡的社會責任。

·企業願景：是由企業內部成員所制定，由團隊討論並獲得共識所形成的、大家願意全力以赴的未來方向。簡言之，企業願景就是企業的長期大目標，也是企業全體人員的奮鬥目標。

比如，國家電網把自己的企業願景確立為“建設世界一流電網，建設國際一流企業”。將之視為“公司的奮鬥方向，國家電網人的遠大理想，公司一切工作的目標追求”。

華為的願景是“豐富人們的溝通和生活”。看上去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全體華為人的大目標，從普通的程控交換機，到5G技術的研發運用，無不是沿著豐富人們的溝通和生活的目標行進的。

浙能的願景是“打造中國一流現代綜合型能源供應商”，這就確立了企業未來發展所要達到的奮鬥目標，體現了在建設浙能集團過程中必須牢牢把握的企業定位。

正泰的願景是“致力成為全球領先的智慧能源解決方案提供商”。這是正泰未來十年乃至更長時間的大目標，為實現這個目標，正泰順應國家“雙碳”計劃，開展“一雲兩網”建設，圍繞“源、網、荷、儲”發力，積極推動新型電力系統構建。

·核心價值觀：就是一個國家、一個群體關於是非對錯的評判標準。“這個國家堅持什麼、反對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一個國家的核心價值觀。

同樣的，“這個企業堅持什麼、反對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一個企業的核心價值觀。

比如，國家電網的核心價值觀是“誠信、責任、創新、奉獻”，這是國家電網公司的價值追求，是公司和員工實現願景和使命的信念支撐和根本方法。

華為的核心價值觀是“以客戶為中心，以奮鬥者為本、長期艱苦奮鬥、持續自我批判”。旗幟鮮明地表達了華為人的價值取向。

浙能的核心價值觀是“以德立人，以能立業”。“雙立”規範了浙能人的行為取向和判斷標準，詮釋了靠什麼以及怎樣建設浙能集團的問題。

正泰的核心價值觀是“以客戶為中心，創新、協作、正直、謙學、擔當”，並由此引申出企業的經營理念：“為客戶創造價值，為員工謀求發展，為社會承擔責任。”

我們發現，許多知名企業的核心價值觀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強調以客戶、市場為導向，倡導利他之心，追求共贏之果。

“三要素”的內在關係

在企業文化“三要素”的關係上，不同的企業會有不同的理解，這從不同的排序可以體現出來，“使命、願景、價值觀”或“願景、使命、價值觀”居多，也有把價值觀擺在首位的。

對此，理論界的說法各有其理。

作為“21世紀經濟管理學專業主幹教材”之一的《企業文化案例教程》，把企業價值觀作為企業文化最重要的元素。它認為企業價值觀是企業文化的核心，決定了企業對待客觀現實的態度、評價和取捨事物的標準，是一個組織成立、管理成功的必要前提。價值觀“立”起來了，其他也就好辦了。

作為全國經濟專業技術資格考試用書的《高階經濟實務》（第二版）則是把願景置於使命之前。它認為，願景是企業的核心信仰，是企業的“行動綱領”，回答了“企業要到哪裡去、企業的未來是什麼樣的、企業的目標是什麼”這三個問題，這也是企業的基本問題，只有基本問題解決了，才能談其它，因而願景當仁不讓是最重要的。

而在時下風行的投資理財課程“微淼商學”理論架構中，卻把使命放在願景的前面。它認為，任何一個企業的誕生都是為解決問題而來的，企業家都是肩負瞭解決某種問題的使命才創辦企業的，而願景是使命的具體化，價值觀則是企業履行自身使命、實現遠大目標的保證。

筆者更傾向於最後一種說法，認可“使命、願景、價值觀”的排序，其中的關係可解讀為：創業者帶著解決某種問題的使命創辦了企業；發願在某個時段乃至較長時間內把企業辦成什麼樣的狀態；而在實現企業願景的過程中，必須遵循相應的價值觀，尤其是要有自己的核心價值觀。

這樣的排序，強調了企業的使命感，突出了企業家精神，似乎更符合企業發展的內在關聯，也更符合企業發展對文化的需求。

“三要素”的確立之道

既然“三要素”如此重要，那又該如何來確立？我認為，有些法則必須遵循。

·體現“真善美”，突出正能量

“三要素”要充滿愛，要有利他之心。上面提到的幾家企業的使命，雖然表述不同，實質都是要讓使用者變得更好，讓社會變得更好；願景要能滿足員工的物質需求和精神需求，不能同時滿足這兩方面需求的願景不是好願景，這樣的企業也很難成為好企業，至少不能成為偉大的企業；價值觀則要正，要符合社會道德規範，能激發人性中的真、善、美。

·注重“虛”與“實”，增強感召力

使命要“虛”。比如，國家電網的使命“奉獻清潔能源，建設和諧社會”，帶有強大的號召力，更多是一種方向性的指引，所以是“虛”的。華為的使命“聚焦客戶關注的挑戰和壓力，提供有競爭力的通訊解決方案和服務，持續為客戶創造最大價值。”強調持續為客戶創造最大價值，什麼叫“最大”？無止境，所以是“虛”的。浙能的使命是“為發展提供動力，為社會創造財富，為員工謀求幸福”，這當中，“動力”“財富”“幸福”，都沒有量化的指標，所以是“虛”的。正泰的使命是“讓電力能源更綠色、安全、高效、便捷”，綠到什麼程度？安全到什麼程度？高效到什麼程度？便捷到什麼程度？一個“更”字，也說明它不是具體的數字，而是一種持續的追求，所以是“虛”的。

願景要“實”。比如，國網的願景“建設世界一流電網，建設國際一流企業”。這裡的“世界一流”“國際一流”都是可以找到參照物的；華為的願景“豐富人們的溝通和生活”，也明確指向了人們的“溝通”和“生活”，是具體可感的；浙能的願景“打造中國一流現代綜合型能源供應商”，正泰的願景“成為全球領先的智慧能源解決方案提供商”，目標也都是實實在在、清晰可見的。

·把握“變”與“不變”，做好傳承創新

使命不能輕易改變，因為它是一家企業存在的意義，改變使命，要麼是原來的使命有偏差，或者不正確，現在是“改邪歸正”，要麼是背離初心，“改弦易轍”了；核心價值觀也不宜改變，最好是保持長期不變。如果改變，就和使命一樣，要麼是“改邪歸正”，要麼是“改弦易轍”。

願景則是可以調整的，因為願景是長期目標，目標就是用來實現的。一旦企業實現了一個願景，就要及時提出新的願景，否則企業就會迷失方向，甚至走向失敗。國網、華為、浙能等企業的願景，是會隨著企業的發展和內外部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正泰的願景也經歷了“重塑溫州電器新形象”“打造世界一流電氣製造企業”“致力成為全球領先的智慧能源解決方案提供商”等幾個階段。

而最能說明願景要“變”的是阿里，其願景是“成為持續發展102年的企業”，萬一到102年的時候還活得好好的呢？總不能把它關閉吧。既然不關閉，就得有新的願景。所以，願景要“變”，要與時俱進。

·體現自身特點，力避“千企一面”

“三要素”是企業文化之魂，也是一家企業區別於其他企業的重要標誌。所以，知名企業的文化“三要素”都有自己的特點，具有獨創性，因而不可複製。

但在現實中，往往有種“文化崇拜症”，誰的企業文化好，大家就照搬照抄。前些年崇拜海爾，於是朝聖般奔向海爾學習取經，把海爾文化理念搬過來用。近些年崇拜華為，於是又朝聖般奔向華為學習取經，甚至把任正非的“語錄”掛在嘴上。但大多學形不學神，學去學來，海爾還是海爾，華為還是華為，因學了海爾和華為而發展得更好的似乎並不多，甚至變成了“三不像”。

在我看來，學先進、趕先進是應該的，也是必要的。但別人的東西再好，畢竟是人家的經驗總結，有不同的生存土壤，正所謂“桔生淮南為橘，生於淮北為枳”。所以，學先進還得注重消化，吸收適合本企業的部分，並在此基礎上加上創新，提煉出自己的東西來。國畫大師齊白石老人那句“學我者生，似我者死”的名言應該警鐘長鳴。

總之，塑造企業文化，價值理念是核心，“三要素”是靈魂，是企業文化不可或缺的內容。如果要立志建設優秀的企業文化，就從這兒開始吧！（廖毅 中國電力作家協會會員）

編輯 | 齊琛冏

稽核 | 牟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