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多有趣 | 從女孩到母親，她經歷了什麼？

江靜 雅昌藝術網

今天是第107個母親節，想要跟大家分享的是前幾日在達芬奇光影藝術體驗大展長沙站看到的三幅作品，分別為《天使報喜》、《巖間聖母》和《聖母子與聖安妮》。從初聞喜訊的少女形象到初為人母的喜悅母親，再到履行職責的聖母，這是聖母瑪利亞經歷的三個階段，也是世俗世界中所有母親走過的路。

《天使報喜》 鑲板油彩和蛋彩，列昂納多·達·芬奇

1472-1474，98釐米X217釐米

佛羅倫薩烏菲齊美術館

在聖經故事中，年輕女子瑪利亞許婚給木匠約瑟後，沒有同房就受到聖靈感召而懷孕。天使加百利受眾神差遣去向瑪利亞問安，並告訴瑪利亞她已經承蒙懷孕，可以給孩子起名叫耶穌。這幅《天使報喜》表現的正是天使加百利面見瑪利亞的場景：在一個美麗精緻的貴族庭院中，莊嚴高貴的天使加百列跪在聖母前面，舉起右手向她致敬並傳達神旨。聽到這訊息，瑪利亞停止了讀書，畫面定格在了這一戲劇的瞬間，瑪利亞雖然看起來神態很平靜，但是微微向後的左手顯露出她內心的驚訝。

被打斷閱讀的聖母瑪利亞

天使報喜是西方油畫裡面經常表現的一個題材，而達·芬奇開創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構思。在天使到來之時，瑪利亞正在安靜閱讀，微風吹動了書頁，她伸出右手按住。這時天使出現，被打斷閱讀的同時，聖母也因天使報喜而感到緊張且困惑，她似乎不能自恃，懷疑是否聽錯了天使的話。在寧靜的環境下，人物之間的互動、人物的複雜情緒表現得淋漓盡致：天使翩然而至，喜悅從此而來，此時的瑪利亞，與初聞有孕的鄰家女子們別無二致。

報喜的天使

《天使報喜》採用橫幅使畫面看起來更加開闊，加百利和聖母兩個形象對稱排列。除了聖母，達芬奇對天使加百列的刻畫也是這幅作品的亮點之一。他將自然與幻想奇妙的結合在一起，鳥一般的翅膀從他的肩膀長出，充滿動感，他身體前傾就好像剛剛落地一樣，他袖子上纏繞的絲帶向後飄動，降臨帶來的風吹動了身下的花草。創作這幅作品時，達芬奇年僅21歲。

《巖間聖母》1483-1486，列昂納多·達·芬奇，

鑲板油畫 199釐米X122釐米

巴黎盧浮宮博物館

聖經記載，希律王為了剪除耶穌的後患，派人在他的誕生地大規模屠殺兩歲以下的嬰兒。天使啟示約瑟，讓他帶著瑪利亞與耶穌逃出伯利恆，聖母子一家剛剛來到約旦河邊，得知約翰在這一帶傳教，於是相約與約翰在附近一個巖洞內會面。《巖間聖母》的創作靈感來源於此。

《巖間聖母》細節圖，目光視線所及

在這幅作品中，達芬奇以一種世俗情感去表現這一主題，把耶穌與約翰變成兩個天真的孩子在戲耍。奇怪形狀的懸石從溼漉漉的巖體上垂下，鳶尾花、銀蓮花、紫羅蘭和一些蕨類植物從巖縫裡穿鑿而出，遠處藍色的天空透過巖體之間的孔洞和夾縫呈現在人們的眼前，年輕的聖母瑪利亞以溫柔的手摟抱著下跪的幼嬰約翰，她的另一隻手則向兒子耶穌伸過去，天使烏列面向著觀眾，用手指示著這個場面，一連串手勢代表保護、指示、祝福等含義。這是一個沉浸於內心祥和世界的聖母形象，沒有憂慮、沒有恐懼、滿心慈愛地看著嬰兒時的耶穌。

《巖間聖母》是達芬奇到米蘭之後的第一個訂單。因為遲遲拖延工期，達芬奇跟聖母無罪原教會打了很多年的官司，最後不得不讓法王路易十二居中調停，最後達芬奇答應重畫一幅同樣題材的作品，以一年為期交給教會。1507年，達芬奇完成了合同。達芬奇把1483年的這幅《巖間聖母》送給了法國國王，這幅畫現藏法國巴黎盧浮宮，另外一幅現藏倫敦。

《聖母子與聖安妮》1508-1510，列昂納多·達·芬奇

73釐米X56。5釐米，帆布油畫

巴黎盧浮宮博物館

母親並不是與生俱來的。在《聖母子與聖安妮》這幅畫中，聖母兼具了女兒和母親兩種身份。此畫描繪聖家族一家，聖母瑪利亞坐在母親聖安妮膝上，基督正抓著一頭小羊羔並試圖騎上它，一邊還調皮地望著母親，而外祖母正微笑地注視著女兒和小外孫的互動。整個畫面洋溢著天倫之樂：瑪麗亞坐在聖安妮懷中的瑪利亞，很像還沒有長大的女孩，還可以躺在母親懷中撒嬌，還可以依賴母親。同時，她又在履行作為母親的職責。畫面當中的耶穌想要掙脫母親的懷抱去抓一隻羊羔。在基督教的符號象徵中，羔羊是神的獻祭，它的血要灑在祭臺上，它是“犧牲”。聖母正要從聖安妮的膝上起身，想要阻止耶穌靠近羔羊。

《聖母子與聖安妮》細節圖

在這幅作品中，聖安妮和聖母的身體看起來似乎已經融為一體。聖安妮關愛地看著聖母，而聖母慈愛又留心地盯著自己的孩子，人物的情感深度似乎超過了最終作品。瑪利亞原來是天真無邪的少女，被神選中，受孕懷胎，生了耶穌，成為“聖母”，她已經有了母親的喜悅，也有了母親的憂愁。同時，她的母親也在為她將來即將承受的命運而憂心不已。

描繪聖母想要安撫好動的嬰兒是達芬奇創作的重要主題，《聖母子與聖安妮》是一幅教堂委託畫。1500年，達芬奇從米蘭回到佛羅倫薩，住在聖母領報教堂，教堂為達芬奇和他的助手安排了五個房間，修道院裡有一座藏書五千冊的圖書館，這讓達芬奇十分欣喜，同時，這裡距離達芬奇進行解剖的聖瑪利亞諾瓦醫院只有三個街區，因此達芬奇對這種安排非常滿意，所以答應為教堂繪製一幅祭壇畫。2012年，法國盧浮宮為了慶祝該畫的修復成功舉辦了一場展覽，在展覽目錄中，這幅畫被稱為“達芬奇的終極傑作”。

【結語】我們欣喜地看到，社會對於“母親”不再神聖化、標籤化。每一個媽媽都是孩子眼裡的“超級媽媽”，而每一位媽媽都曾經是媽媽眼裡的“寶藏女孩”。祝天下母親節日快樂！

原標題：《藝術多有趣 | 從女孩到母親，她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