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熟的人，不應躲在隱秘的角落。談談莫言新書《晚熟的人》

這是「文説」的第143篇原創文章

莫言新書《晚熟的人》，自7月31日釋出起到今天一週時間，已經登上京東新書榜首。

這本書關注度如此之高，是因為它的作者是莫言。

莫言是誰？

他是第一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人，代表作品有《蛙》、《紅高粱家族》、《檀香刑》、《豐乳肥臀》和《生死疲勞》等等。

這次時隔八年的新書，是一本中短篇小說集，書本由12個小說構成，書名《晚熟的人》採自書中第二個同名小說。

第二個小說《晚熟的人》講述“莫言”成名後回到家鄉，重遇發小，見到從前裝傻的發小竟學會沾自己的光發展文化產業，大有成功企業家的風範，於是稱讚他是個晚熟的人，也就是說他事業有成。後來知道發小搞的建築，竟是違規佔地而被拆除，又安慰了一句：繼續晚熟吧。

既然是小說集，那我猜測這故事有真有假，反應的問題就是質疑那些投機取巧走捷徑而成功的人。

試問一個腳踏實地，幾十年如一日堅持輸出優秀作品的人，最後功成名就，一群人走來沾光沾流量借勢發達，內心能說什麼？只能稱讚對方是一個“晚熟的人”。

莫言在新書釋出會上，這樣解釋“晚熟”，他說：

“晚熟這個概念也是一種來自民間的智慧。農村稱一些智力水平不太高的人為晚熟，就間接地說他是一個傻子了。有的人在農村，大家都叫他傻子，但他實際上是在裝傻，他一裝可能裝幾十年，他在裝傻當中體會到了一種樂趣，而且他得到了裝傻的利益。所以農村確實有這麼一種人，他在裝傻，大家都說他晚熟。那麼當到了一個合適的時代，出現了能夠讓他表現自己才華的舞臺，他才會突然煥發出光彩來。也就是說在一個不太正常的社會環境裡，有很多人的個人才華是被壓住了，沒有舞臺讓他展示。當後來社會進步了，人們自由度越來越大了，社會能夠為更多的人提供展示他們自己能力的機會，那麼好多當年看起來普通的人、平常的人，突然就幹出了一番事業。所以在我的小說裡就有這樣一些人，當年都被說是傻子，結果過了幾十年機會來了，他表現得比誰都厲害，這也是一個角度。大概我想，晚熟是一個正面的褒義的詞，代表了一種求新、求變、不願意過早的故步自封的這麼一種精神。”

這裡的晚熟，其實可以解讀的層面相當之多。

我們分開來說：

1、晚熟相對於早熟來說

一個人早熟等於較早成熟化、世俗化。這類人有幾種，一是窮人孩子，畢竟生活壓力使然不得不早點當家，提早步入社會，過早地圓滑、世故；二是複雜家庭氛圍影響，過早地學會察言觀色、知道厲害關係。從這點上說，早熟的人比較累，但相對人生來說，獲益是有的。

2、晚熟的人，其實很快樂

一個人晚熟，不等於說他是一個幼稚的巨嬰，相反肯定有人為他遮風擋雨、有一個溫暖的家庭氛圍讓他成長。所謂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其實有人為我們負重前行。在這個溫暖的環境中成長，他自然擁有更多平和的力量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因而熟不熟幾時熟也不太緊要，生活壓力小，更容易快樂。

3、晚熟，更多意味著成就和成功

我們的人生，就像一棵樹，終其一生，就是為了茁壯成長，根深葉茂，開花結果，然後葉落歸根。主流社會價值觀教育我們：這個稱為成就或成功的果實，不管多晚熟，但一定要成熟，不然就像浪費養分浪費空氣一般。成熟或成就，多了一層自我證明的含義在裡面。

4、晚熟的人，要求慢慢來

晚熟有大器晚成的意思，這個晚成要求對時間有耐心，不可以急躁也不應該磨唧。在這個過程中，不斷修煉，畢竟經得住多大風雨，就能有多大成就。很多初創公司很多營銷號走捷徑走流量賺快錢，最後大多倒閉，就是因為根基不穩，經不住時間考驗。

……

一個“晚熟”，就有這麼多角度可以解讀，非常有成為流行詞上熱搜的潛質。這是因為它切中了現代人內心渴望解答的迫切問題：我應該晚熟還是早熟？我是否應該對時間有耐心？我幾時才能有一番成就？等等。

這是因為現階段社會販賣焦慮太久、人們被流量被營銷號被成功學搞得心浮氣躁，不敢再踏踏實實成長的緣故。如果能一步登天，為何還要一步步解鎖人生？如果能投機取巧賺錢，為何還要兢兢業業工作？

晚熟的人，腳踏實地的人，就這樣被投機取巧的人，佔盡流量佔盡資源，搞得不得不躲在隱秘的角落。

你看，他們還有機會嗎？這樣真的好嗎？我相信，這只是一小批人的狀態，隨著社會發展，他們的路會愈加難行。畢竟，揠苗助長也會摧毀莊稼，更何況是空中樓閣——你看起來是很厲害，但你沒有根基沒有作品，只有流量，只有人造資料，註定早晚徒勞無功。

而莫言《晚熟的人》就很好為我們解答：真正晚熟的人，都經得起時間考驗，在果實成熟那一天到來之前——不斷吸收養分，不斷輸出優質作品，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