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讀｜《邊城》一首純美的愛情之歌

時隔多年，我又翻開了那本沈從文先生的《邊城》。

讓人奇怪的是，無論你現在是正值花季的青春男女，還是即將步入中年，經歷了浮躁社會的虛偽狡詐。只要拿起這本書，你的心就會立馬夢迴到那個白衣翩翩，愛做夢的時代，勾起你的那份美麗的初戀夢。

“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 ”

那個正當最好年齡的我們，或許都曾有過或者憧憬過擁有一份純淨的愛情。在我們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座邊城，那裡是美麗與傷感的存在，是充滿詩意、浪漫靈魂的棲息之所。

01

一首純淨的田園牧歌，一出完美的愛情悲劇

1

故事發生在湘西的一個叫茶峒的小城。在溪邊的白塔下住著這樣一戶人家，一個靠擺渡為生的老船伕和他的孫女翠翠。

老船伕勤勤懇懇地擺渡了一輩子，對鄉親熱情，對自己的孫女兒疼愛有加。他的後半生是為翠翠而活，他唯一的生活目標，就是要翠翠是快樂。將來能夠找到一個好人家，因為翠翠是他活著這個世上的唯一牽掛。

翠翠從小與老船伕為伴，清純甜美，乖巧伶俐，又帶有湘西女孩的淳樸。她就像湘西山水孕育出來的一個精靈，與青山綠水作伴，心靈上沒有沾染一絲塵埃。

茶峒縣城裡有另一戶人家。船總叫順順，他灑脫大方，喜歡交朋結友且慷慨助人。他有兩個兒子，老大叫天保，豪爽豁達，不拘常套小節。老二叫儺送，不愛說話，但長得秀拔出眾，聰明且富於感情。

2

端午節賽龍舟，翠翠和爺爺來到了茶峒城。這是翠翠和儺送的第一次見面。在翠翠心裡已經種下了愛情的種子，儺送對翠翠也頗有好感。只是他們之間的愛情沒有山盟海誓，沒有駭人之舉，有的只是原始鄉村，超乎自然的樸素純情，洋溢著含蓄之美。再純粹激烈的愛情，也不可能像火苗一樣，見風就燒得熾熱無比。

又一年端午，翠翠和爺爺又去城裡看划船，這次遇到了船總順順的大兒子天保，天保對清純的翠翠一見鍾情，並且委婉地向老船伕表明心意。

“老伯伯，你家翠翠長得真標緻，像個觀音樣子。再過兩年，若我有閒能留在茶峒照料事情，不必像老鴉成天到處飛，我一定每夜到這溪邊來為翠翠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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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直口快的天保在徵得父親同意後就找媒人去老船伕家提親了，老船伕認為這個是翠翠自己的大事，讓她自己拿主意。懵懂天真的翠翠心裡另有所屬，又羞於跟爺爺表達，只是躲閃，不理會。

老船伕洞察到翠翠對老二儺送有意，於是決定先放一放這個婚事。因為他不知道儺送是否對翠翠也有意。

天保找人提親的事情被儺送知道了，儺送決定把話挑明，跟哥哥說自己也愛上了翠翠。為了不傷害兄弟之間的情誼，他決定採用公平而浪漫的唱山歌的方式，讓翠翠自己選擇。

於是當天晚上儺送就到翠翠家對岸小溪的高崖上唱情歌，誰知不湊巧的是那天翠翠早就睡下了。老船伕聽到了歌聲以為是天保唱的。

第二天，他迫不及待的往城裡向天保報信，說“事情有望”。天寶得知翠翠聽了儺送的情歌動了情，心灰意冷，下船做生意去了。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天保由於婚事未成，胸中鬱悶，不慎落水淹死了，只留下遙遙的觀望。

4

天保出事之後，儺送心中充滿了對翠翠爺爺的怨恨，他認為哥哥的死是報傳腿老船伕造成的，但對翠翠的愛卻又是不能割捨的。儺送一邊懷著對哥哥的愧疚，一邊懷著對老船伕的怨恨，家裡又逼迫他娶了中寨一個鄉紳的女兒，種種這些使他煩不勝煩，這種複雜的華環立感情讓他遠遠的避開了自壁常己的家鄉。

因為天保的離開，爺爺對翠翠以後的生活越來越擔憂，一次次去船總順順家探口風。船總順順因為天保的事情，不願意再讓儺送將翠翠娶進門，也開始對爺爺冷淡。

外柔內剛的品性，當年女兒悲慘的事全都綜合在一起，命運彷彿給了爺爺最後一擊，他終於無力再抵抗。在一個暴雨天的晚上，房子後面的白塔坍塌了，爺爺也是在這天晚上懷著不安和愧疚離開了人世。

只留下翠翠一個人，孤苦伶仃，等著心上人回來。

爺爺死了之後，順順與爺爺之間的隔閡也隨之煙消雲散，最終同意翠翠做他的兒媳婦，只是彼時的儺送早已經離家出走。

然而對於儺送是否能夠回來，沈從文先生在最後寫到，

“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就回來 ”

每次讀到結尾，總讓我感覺到一種淒涼，一種牽掛和一種無邊的期盼。

這個美麗而又傷感的愛情悲劇是誰造成的呢？為什麼原本的美好卻終成遺憾，故事中的人物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有的只是淳樸，有的只是善良。也許正是這一切都充滿了善良，和不湊巧，才釀成了悲劇。

02

都是愛的錯

其實邊城的故事講得不過是一個純潔無瑕，天真爛漫的少女，在情竇初開的時節被兄弟倆個同時愛上了，但是兄弟兩個一個不幸遇難，一個遠離故鄉，從此痴情少女在溪邊苦苦等待。

那為什麼會讓人如此淪陷呢？

因為那是一個理想的聖地，在那裡，有著自然秀麗的風光、純樸的民風，人們不講等級，不談功利，人與人之間真誠相待，相互友愛。故事中充滿了愛，有爺爺對孫女的愛，有翠翠對儺送純淨的愛，有天保儺送對翠翠真摯的愛，有兄弟間誠摯的手足之愛 …… 這一切築造了不完美的結局。

老船伕對翠翠的愛

老船伕因為自己女兒的愛情悲劇而擔心翠翠也會重蹈覆轍，故在對待翠翠的婚事上舉棋不定，擔心他給翠翠選擇的不是好的歸宿，擔心這個人不能照顧好翠翠，擔心翠翠不願意。

起初他想腳踏兩條船，極力給天保出主意，又想著儺送的好，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對翠翠的愛。他想讓翠翠儘快拿主意，但是又擔心催的太急，翠翠年齡太小，承受不住。這一切便奠定了這一場糾纏的悲劇性。

老船伕的獨生女和一個軍人發生了曖昧的關係，但是不能結婚。作為軍人，他不想玷汙軍人的名譽，於是服毒而死。女兒因為腹中的小孩，就在人世停留了一些時日，待到小孩生下，她也義無反顧的追隨愛人去了。

翠翠母親的悲劇始終是爺爺心裡的一根刺，他不希望孫女兒也走上這樣的不歸路。他希望能見證自己孫女的幸福，正因為翠翠長大了，證明自己已真正老了。可是無論如何得讓翠翠有個著落，她那可憐的母親託付他的。翠翠長大了，他也得把翠翠交給一個可靠的人，去才算完結。

正是因為這樣的急於求成，才讓誤會一次又一次產生。

但是這僅僅是爺爺的錯嗎？並不是。

單純孤獨的翠翠

由於從未有過母愛或者女性同伴的交流，心理一直很孤獨的翠翠，越長大越不知道如何應對。對於這個事情的懵懂愛情，她始終處於含蓄朦朧的狀態。她渴求愛情，喜歡一切同青春有關的事物，卻又怕人察覺，她總有所期待，又是那麼的敏感。

當面對儺送的這份純真的愛情時，她不知所措，一次次含蓄埋沒，躲避推脫。如果她能勇敢一點和爺爺表達自己對儺送的心意和立場，也許等待她的會是柳暗花明的幸福。

世間若有兩全法，不負親人不負卿

對於儺送來說，他是那麼的愛翠翠，又是那麼的尊重哥哥。當他得知哥哥也喜歡翠翠，並已經上門提親之後，沒有和兄弟反目，而是謙讓這份感情。他想透過一種方式即能成全自己也能成全哥哥。世間哪有什麼兩全法，這種事情註定是一個悲劇。

很多人認為他在追求愛情的時候不夠勇敢，作為那個理應主動的人，他總是瞻前顧後，考慮的太多，他明明知道翠翠喜歡的人是自己，卻一再的謙讓這份感情，可以說天保的去世和他的優柔寡斷也脫不了干係。

我覺得正是這樣的儺送，才是翠翠喜歡的那個人，才是那個值得她一直無條件死心等下去的儺送。

03

寫在最後

這原本應該是一段青澀的初戀情結，在沈從文的筆下卻成了灰色的悲劇，也許這樣的結局才是生活，生活本應如此。

生活中總是會有或多或少的遺憾，總有一些有所謂沒所謂的事情羈絆，總有一些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的艱難選擇，正是這一切的不完美才使我們一步步成長。

既然是夢就終究會醒，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至少我們曾經在心裡留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