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含勇猛 外彰尊嚴——畫家張少石作品欣賞

內含勇猛 外彰尊嚴

劉曉光

本人屬“虎”，自幼對虎有幾分偏愛。20世紀90年代中期，我們居住的沿海城市開闢了野生動物園，每到盛暑，便陪同外地來的親朋好友去那裡遊覽。經過許多次對虎近距離的觀賞，逐步修正了對虎的膚淺認識。近兩年，有幸與“牧虎草堂主人”張少石相識，觀賞了他的一幅幅工筆虎大作，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彼此真有“真識恨晚”之感。

少石畫虎，有三個鮮明特點：

其一，對虎內在氣質的準確把握。古人把虎喻為“百獸之王”，現在有很多人難以理解。是啊，論高大，它不及象；論威猛，它不及獅；論敏捷，它不及豹；論兇殘，它不及狼；論狡猾，它不及狐；論聰穎，它不及猴……為什麼古人單單把“王”的桂冠加於虎的頭上呢？這得從虎的脾氣秉性說起。古人大多寄居山野。由於人口少，生產力低下，野獸自然佔有了更多的生活空間，人們自然要與虎豹蟲豸相伴。他們對百獸的觀察和體悟，要比我們現在的人深刻得多。“虎”情緒沉穩，處變不驚，獨往獨來，藐視一切，既有帝王自潮“孤家寡人”般的孤寂，又有布衣勝似“閒庭信步”的自在。恐怕百獸中僅有它具備這種氣度與派頭，古人當然要把“百獸之王”的美譽贈送於它。少石的“虎”，或行或止、或臥或嗔、或吼或嘯，無不準確地把握了“虎”的性格特點，給人以真實的藝術享受。聯想到近幾年，一些畫“虎”的藝術家片面追求藝術創新，不顧客觀實際，把一隻只老虎畫得就像孩子們的臉一樣，讓人感到十分的滑稽可笑。這也恰恰說明幼稚病就像傷風感冒一樣，在我們一些藝術家身上也是常常流行。

其二，準確的造型，精湛的畫技。少石所繪的是工筆虎，那種對虎形體語言、對虎氣質神韻的準確把握；那種精湛細膩的繪畫技法，難以細述。我看了許多少石的大作，幅幅精美絕倫，美輪美奐，沒有生硬的線條勾勒，沒有粗心隨意之作。在他筆下的每一隻老虎，不是從外在的形體畫起，而是從虎的靈魂畫起。似乎他把虎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纖毫信手拈來，經過一番獨具匠心的描繪，一隻只有血有肉、帶著風聲、帶著威猛、帶著英姿的“虎”躍然於紙上。正是緣於此，少石的“虎”才給人以栩栩如生、毫髮畢現的質感。

其三，恢寵和諧的背景襯托。少石受家庭薰陶，自幼習畫，年輕時在首都工藝瓷廠當畫師，後拜婁師白為師，專攻花鳥和山水，基礎紮實，技法嫻熟，無論是山巒、泉瀑、雲霧，還是柳岸、平湖、葦叢；無論是虯松、寒梅、灌叢，還是冰雪、綠野、月夜，無不透露恢宏、荒蠻、高古、寧靜之氣息，這恰恰與虎離群索居、笑傲江潮的秉性構成了和諧完美的統一。

（原載《人民日報》，本文作者系著名美術評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