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為了工作和上司假裝情侶，卻安慰我說：賺夠錢，就會回來

李雪韻奮力反抗，但還是沒逃過厄運。閔恆倒頭繼續大睡，而李雪韻抱著自己的身子，坐在一旁瑟瑟發抖。

她想報警，但拿著手機，卻沒有勇氣撥打。

閔恆一直住在這裡，儼然情侶，現在兩人這樣，她能說得清嗎？

而且一旦報警，所有的人都會知道，她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人？這樣的汙點，對磊磊的成長，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她盯著閔恆，眼中蓄積著仇恨，手指也拽得生生地痛。

“閔恆！我要殺了你！”

她爬起來，衝進廚房，摸起菜刀，瘋了一樣跑出來，跪在閔恆的身邊，高高地舉起刀。

但她哪裡敢砍下去，她就這樣舉了幾秒鐘，然後把菜刀扔了，癱軟在一旁嚎啕大哭。

閔恆睡到下半夜才醒，他坐起來，盯了一會坐在地板上，還在抱頭抽泣的李雪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哭什麼呢？你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有什麼好哭的？”

“閔恆，你這個無賴，混蛋！”

“你罵吧，只要你高興，隨便你怎麼罵都行。”閔恆爬起來，看到地上的菜刀，彎腰撿起來，眉頭皺起，“怎麼？想殺了我嗎？呵呵，你想讓你兒子有一個殺人犯母親？”

李雪韻憤怒看著他，牙齒互相撞擊，咯咯直響。

閔恆把刀送去廚房，然後去洗漱間洗了澡，裹著浴巾出來，坐在沙發，翹著二郎腿，淡淡睇著李雪韻。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到底有多糟糕，李雪韻，我從前真是高看你了。”

“閔恆，你滾！滾出去！”

“然後呢？我們解約？”閔恆冷笑，他點燃一支菸，將一口煙霧，輕佻地吹在李雪韻的臉上。

李雪韻在煙霧裡崩潰，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抵抗。

“別這個樣子，要不你報警吧，把我繩之以法，然後你帶著孩子回去，請求你老公的原諒。”閔恆勾起唇角，滿臉不屑。

他吸了一口煙後，繼續說：“也許你還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你們小心翼翼維護著表面的和諧，維持各自的自尊，隱忍地度過這一生，當然，你的孩子，在這個沉悶的家庭裡，也許會長成一個叛逆的少年，也或許不會，他會平平淡淡地長大，但是你知道嗎，平庸可能比叛逆更可怕。”

“別說了！”李雪韻顫聲。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怎麼去面對徐宗宇，更不知道，以後怎麼面對兒子。

“哈哈，你這個無用的女人！”閔恆掐滅菸頭，盯著她的目光充滿鄙視。他站起來，去了閣樓的房間，砰然鎖門聲，撞擊得李雪韻的心臟一陣顫抖。

她又哭了，哭自己沒用，哭自己為什麼會越活越懦弱，哭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門又開了，閔恆冷冷說：“去睡吧，明天有明天的工作，不要想明天怎麼辦，打起精神，賺錢，這就是王道。”

門又鎖了，李雪韻怔怔地坐著，腦子裡迴盪幾個字：“打起精神，賺錢，這就是王道！”

她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回房，去浴室沖洗自己。

在花灑下，她拼命地洗刷身體，直到精疲力盡，眼淚也再也流不出來。

凌晨三點，她給徐宗宇發了一條訊息：“徐宗宇，我們離婚吧，別問我為什麼，總之，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她關掉手機，躺在被子裡，放空腦子裡的一切，閉上眼睛。

徐宗宇一早起來，習慣性看手機，李雪韻發來的訊息，讓他一下子呆了。

這似乎又應該是一種必然的結果，他心裡好像早已經料到，甚至不用問，也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心一下子好像被人用刀剜了，呼吸也變得困難，手臂乏力，陣陣麻木。

思慮良久，他終於回覆她：“好，但是離婚的話，我必須把兒子接回來。”

“不行，你把兒子接走了，我會活不下去。”

“你回來一趟，或許我過幾天去你那邊，我們見面談，好嗎？”

“你別過來，我會盡快回來，和你辦理離婚手續。你不要再說了，就這樣吧。”

徐宗宇心裡很堵，但輸入了幾次，都刪掉了，他已經不知道，還能和她說什麼。

他打起精神，穿好衣服出去，煮了幾碗麵條，喊思思和父親吃麵。

思思和父親都吃得挺香的，他卻端著碗，難以下嚥。

“怎麼了？不舒服嗎？感冒了？”父親發現他的異樣。

“沒有，沒什麼。”徐宗宇放下碗筷，起身悶悶地出了家門。

他見到卓燕，愣愣地看著她。

“怎麼了？每天神神叨叨的樣子！”

“卓燕，從一段失敗的婚姻裡走出來，是不是很難？”

卓燕和他對視片刻，笑了笑，點頭說：“有點兒，但一切都會過去，時間是個好東西。”

徐宗宇默默點頭，嘆了口氣。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卓燕問。

徐宗宇答非所問：“我能明白，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為什麼那麼崩潰了。”

卓燕扯扯嘴角，“不提我的傷心事好不？你總歸記住一句，無論多難，什麼都能過去。”

“我知道了，幹活吧！”徐宗宇苦澀地笑笑。

忙碌佔據了徐宗宇所有的時間，他每天像馬達一樣，不允許自己停下來片刻。

過了端午，蒿子粑粑暫告一個段落，但天氣炎熱了，綠豆糕的銷量眼見著增長，卓燕開發的一些夏季產品，也都賣得不錯。

兩人在離小區不遠的地方看好了門面，開始裝修、添置機器和原材料，新店的籌備如火如荼。

李雪韻回來了，她沒有回家，在附近的酒店住下。兩人在外面見面，隱瞞了父親，很平靜地去辦理了離婚手續。李雪韻自覺選擇了淨身出戶，孩子的撫養權歸徐宗宇，但暫留母親身邊，徐宗宇提供部分撫養費。

從民政局出來，兩人站在烈日下，互相對視。

徐宗宇伸手，把她臉頰一縷被風吹散的頭髮捋到耳後。

“你瘦了。”他盯著她的臉。

李雪韻忽然紅了眼眶，她別開頭，淡淡說：“最近減肥呢，夏天胖了，不大好穿裙子，你知道的，我每天都要應酬。”

兩人黯然道別，徐宗宇回去後，和卓燕請了半天假，矇頭昏天黑地地睡了一下午。

他很擔心兒子，李雪韻這樣的狀態，他擔心兒子在她身邊，並不能得到好的照顧，也不能健康快樂陽光的成長。

這個家，怎麼就這樣破碎了呢？

他淚流滿面，痛悔曾經的無知和自私，如果從前對她溫柔體貼，和她攜手，陪她度過女人最艱難的孕期和哺乳期，這個家又怎麼會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她寒了的心，也許後來，他一直沒能捂熱。

傍晚了，父親敲門進來，關切詢問。

他打起精神起來，只說自己太累，休息一下，沒有和父親說實情。

父子倆一起做飯，徐宗宇忽然接到姐姐的電話，說思思失蹤了！

“怎麼又失蹤了？我們正等她回來吃晚飯呢，最近她狀態不是挺好的嗎？”

“今天我去學校開家長會了，有個男生的媽媽告狀，說思思給她兒子寫小紙條，暗戀她兒子，影響她兒子的學習，我就在教室揍了思思一巴掌，結果她就跑了！”

“你在教室揍她？”徐宗宇感覺事情嚴重了，“你怎麼能在教室揍她？你難道沒有想過思思的自尊心嗎？”

“她有什麼自尊心？有自尊心就不會給男孩子去寫小紙條，丟老孃的臉了！”

“我懶得跟你說！”

徐宗宇來不及吃飯，一路飛奔往外跑。

他騎著單車，在附近的大街小巷跑了個遍，又到公園走了一圈，然後跑到江邊，找了一大圈，都沒有思思的影子。

天黑了，徐宗宇和姐姐姐夫聚在一起，姐夫唉聲嘆氣，姐姐罵罵咧咧，吵得徐宗宇又煩又急。

他衝他們吼了幾聲，讓他們先不要互相抱怨，趕緊在網上，在各大群裡，發動親朋好友和網友，幫忙尋找孩子。

“這死丫頭，臉都給她丟盡了，回來非揍死她不可！”徐玥還在咬牙切齒地罵。

徐宗宇瞪她一眼，“到這個時候，你還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做你的兒女，真的是悲劇。”

“做我的兒女怎麼了？我少他們吃了少他們穿了？我看他們就是日子過得太好了，慣出來的毛病！”姐姐唾沫橫飛。

徐宗宇懶得理她了，他騎著單車走開，與其和大姐吵架，不如努力去找人。

思思的同學在她的作業本上發現一句話：“人間毫無留戀，現在的江水不是太冷，也許那裡是我最好的歸宿。”

看到這一句話，徐玥才真的急了，她哭著喊著奔向江邊。

警察出動了，徐家所有的人也都出動了，在江邊左一遍右一遍地呼喊思思，江邊散步的熱心市民，也幫著他們一起尋找，但一直找到半夜，也不見思思的影子。

“傻女兒呀，你躲哪裡去了哦！媽媽以後再也不打你罵你了，你倒是出來呀！”徐玥癱軟在沙灘上，呼天搶地地哭。

趙子健狠狠盯著她，恨道：“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你怪我啊！你怪我啊！但凡你有點能力，不要我一個女人在外面去打拼，我在家管孩子，也不至於有今天！”

“你少來！就你這脾氣性格，你在家也只能毀了倆孩子！”

徐宗宇大聲呵斥：“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倆還有心思吵架！”

他嘆了口氣，到底要怎樣，姐姐和姐夫才能明白，他們的教育方式是錯誤的。

“下游打撈到孩子了！”

“還活著嗎？”

“不知道！”

呼喊聲傳來，徐家所有的人都懵了……

徐宗宇腦子一嗡，彷彿全世界的聲音全都消失，他身子搖晃，被一名好心的市民扶住。

“徐思思的家長，快過去看看，是不是你們的女兒！”

徐玥尖銳地哭喊：“思思！思思！”

趙子健瘋了一樣往下游跑，他摔倒了幾次，被人扶起後，繼續狂奔。

徐宗宇扶著姐姐，眼淚湧上眼眶，後悔得想狠狠揍自己一頓。這段時間，光顧著忙生意，沒怎麼在意思思的心理狀況，總覺得她每天看上去笑嘻嘻的，情緒不錯，還以為她的病沒事，已經自我調理好了。

也許她媽媽今天這一巴掌，不過是壓垮駱駝最後的稻草，而她在此之前，早已有了輕生的念頭，不然，她怎麼會在作業本上寫那樣頹喪絕望的話。

思思搶救過來了，但抑鬱更嚴重，只能休學在家，治療休養。

徐玥和趙子健沒等到趙晨高考，提前離婚了。房子歸徐玥，思思由徐玥照顧，趙子健帶趙晨回趙家老宅。

從民政局出來，徐玥哭了，她怨恨地盯著趙子健，哽咽說：“你再讓我數落一次吧，以後再也沒有人罵你煩你了。”

趙子健默默點頭。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沒點兒精氣神呢？成天萎噠噠的，讓人看著就來氣，我也不想脾氣暴躁，我也想溫柔賢惠，但我只要一看見你，我那火氣就控制不住地起來了……”

趙子健點頭：“我明白，明白，你使勁罵，心裡有多少怨恨都罵出來。”

“你當年仗著自己有工作，高高在上，何曾把我放在眼裡，你們趙家，何曾把我放在眼裡，我就跟個免費保姆似的，把兩個孩子拉扯大了，月子裡沒人管，自己爬起來弄吃的，洗衣做飯一樣也不敢落下，趙晨斷奶的時候，我那個痛啊，你們一個個都眼瞎了似的，沒人搭一把手……”徐玥越說越傷心。

趙子健看著她，愧疚地說了聲“對不起”。

“一想起那些日子，我心裡就恨……”

“別想了，以後找個對你好的人吧。”

“還能找什麼好的人啊！我的青春都沒了，一個老女人，拖著個病孩子，我還能找什麼好的！”徐玥情緒激動了，她抓著趙子健的肩膀，一頓亂晃。

趙子健也不反抗，隨她鬧，隨她哭。

“我以後帶著女兒安安靜靜過吧，只希望以後趙晨結婚生子了，我這個親奶奶能來看看孫子，不要被你們拒之門外。”

“你說什麼呢，怎麼會……”趙子健哽咽，“你照顧好思思，不要再打她罵她了。”

徐玥擺擺手，拿了紙巾出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快步走了。

趙子健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一直想解脫，但現在真的解脫了，他卻一點輕鬆的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