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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記憶丨酈道元與青州

由 談青州 發表于 農業2022-01-14
簡介綜上所述,此文一方面論證了酈道元出生併成長於青州的問題,而重點是引述並解讀了《水經注》對青州水的記載

夆可以組什麼字並且組詞語

目前,對於“酈道元與青州”這個問題的論述比較熱烈,但也較為混亂,因此,筆者參讀多個版本,予以比較對照歸納,試圖從新的角度對某些問題予以闡釋,對有些似是而非模稜兩可的事情予以論定,對某些舛誤(包括《水經注校》一書中關於青州水“校”的相關問題)予以澄清。

酈道元生活於北魏時期,那時的青州,治所在東陽城,轄8郡25縣。《水經注》的記述對所轄郡縣基本都有所涉及,但是本文所論及的範圍基本框定在今青州市境內,只有很少需要而引述《水經注》的文字,有不得不越今境而“引”的情形。

青州記憶丨酈道元與青州

青州南陽河邊的酈道元銅像

酈道元可以稱為“青州之子”嗎?

要比較合理而準確地解答這個問題,我們首先必須弄清楚:酈道元的出生之年與出生之地。

關於酈道元的生年和生地問題,正史《魏書》《北史》皆無確切記載,因而對於這個問題,長期以來眾說紛紜,直無定論。從筆者所掌握的幾部書籍,就可看出其紛亂之象。如辭書類,《辭海》在酈道元條目下括注:(466或472?—527)①;《辭源》在詞條下寫道:“公元?—527”②;《新華詞典》(修訂版)寫法與《辭海》相同③。再如書籍類,《中國古代科學哲學·人物》中在酈道元名下寫道:“(約470—527)”④;《大眾地學史》在中國古代的地學家詞條下則寫:酈道元(公元466—527年)⑤……

從以上引述看來,要辨析清楚這個問題實屬不易,故而青州論者之文也多各有論斷,或者出於偏愛而執於一端,或者未研究深透而隨意結論。故而筆者對此尤為慎重,試圖一方面從《水經注》記述的真實文字予以探究,另一方面再從語言學的角度予以說明。

如果以《水經注》的記述來推證酈道元的生年和生地問題,那麼書中主要有以下三條可資研究的記載:

1。“餘生長東齊……”;

2。“先公以太和中,作鎮海岱,餘總角之年,侍節東州”;

3。“魏太和中,此水復竭,輟流積年,先公除州,即任未期,是水復通”⑥。

據史書記載,酈道元的父親酈範曾經兩次出任青州刺史。從《北史·酈範傳》可知:於皇興元年(467)酈範隨慕容白曜南征,任左司馬,他出謀獻策,多有建樹。慕容白曜收青州之地盡入北魏後,即表奏酈範為青州刺史,安撫百姓,時在皇興三年(469)。這是酈範第一次任青州刺史,於第二年離任。北魏兵制家屬可以隨軍,因此可以推知:469年或者第二年,酈道元就出生於東陽城官邸之內。“餘生長東齊”一句,酈道元的自述可謂精當而準確,但是對“生長”一詞合起來解釋就比較費解。其中“東齊”,是青州的代稱,沒有異議,那麼“生長”一詞則需要精心研究與解讀。我們先看一下比較權威的工具書如何解釋,例如《辭源》關於“生”的第一義就是:“生長,長出”⑦;《漢語詞典》(原名《國語辭典》)“生長”條目即是“發育生長”⑧。從這些解釋可知,“生長”即包含著發育出生和不斷成長兩層意思。為防止青州人偏愛而形成偏見,故而筆者引述外地學者的論述,例如廣東警官學院張鵬飛在文章中這樣寫道:“‘生長’當為‘生’與‘長’,則道元當出生在酈範第一次出任青州刺史之任內,而後成長於酈範第二次出任青州刺史之任內。”他綜合列舉若干人的研究成果之後,從而論定酈道元的年譜是:

“公元469年 北魏獻文帝皇興三年 宋明帝泰始五年 己酉 酈道元生於青州 一歲”⑨。

所以,酈道元在《水經注》中還寫道:因為父親“作鎮海岱”,而自己則在“總角之年,侍節東州”。那麼,酈範是什麼時間第二次出任青州刺史的呢?這也是需要弄清楚的一個問題。張鵬飛先生在文章中繼續寫道:有人在對北魏孝文帝太和計二十三年間的歷任青州刺史逐一考證,從而論定:酈範第二次任青州刺史的任期為太和八年(484)至太和十二年(488)間。也就是說,酈道元於太和八年(484)15歲,跟隨父親來到青州至太和十二年期間,是在青州度過的。

青州記憶丨酈道元與青州

本文作者對照校讀過的《四庫全書》等書

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即關於“總角”一詞也需要作以認真辨析。“總角”最早出自《詩經·齊風·莆田》:“婉兮孌兮,總角丱兮。”(丱guàn)辭書和網路對於“總角之年”的解釋不一,一般說是“八九歲至十三四歲的少年”,但是有關辭書和書籍多有不同的解釋和記載。像是《漢語詞典》解釋為:“總角,男女未冠笄者之稱”⑩,即男子弱冠、女子及笄之前的年齡稱為“總角”;《陳書·韓子高傳》則寫:“子高,年十六,為總角……”故而筆者經過多方面的對照探究,分析論證,把酈道元跟隨父親第二次任青州刺史而“侍節東州”時的年齡稱為“總角之年”,當不會有誤。

綜上所述,可以這樣論定:酈道元出生於其父首任青州刺史之時,即北魏皇興三年(469)或者皇興四年;(部分年齡段)成長於其父第二次出任青州刺史之內。因此,在某些場合,從宣傳詞的角度可以這樣講說:“酈道元是青州之子”,因為酈道元畢竟是在青州出生、且有一段時間是在青州成長的;但是從史地學的研究角度來講,就要把酈道元的祖籍和“生長於東齊”的實際情況闡釋清楚,絕不能為爭名人就隨意把酈道元說成是青州人,碑記刻石更要十分謹慎,一定不要率意而為!再就是,一方面不要死扣“總角之年”的一般解釋,另一方面也不要為了說明酈道元在青州居住的時間長,就隨意把酈範第二次任青州刺史的時間說成是近10年。我們只有採取實事求是的態度,對史實多方面予以分析探究,才能得出比較接近於真實的結論,才能體現研究學問的求實精神。

《水經注》記述青州水之簡論

從《水經注》整部書來看,其記述方法是,除詳述每條河流的水文情況外,還把每條河流流域內的其他自然環境和人文現象,如地質、地貌、土壤、氣候、物產、民俗、城邑興衰、歷史古蹟、人物行蹤、神話傳說等綜合概括予以多方面描述。《水經注》記述今青州市境內的水有:巨洋(彌)水、洋(石溝)水、邳泉口(水)、建德水、康浪水、堯水、淄水、濁(北陽)水、南陽(東陽、長沙)水、石井水、女水,共計11條。雖然記述繁簡不同,但其記述方法也是以水為經並多方面記述各水流域內的自然、社會、古蹟等情況。本文以下就把《水經注》記述青州水的主要內容進行引述並予以說明和簡要評點。

南陽水

青州記憶丨酈道元與青州

《水經注校》上記石井水等的文字

《水經注》又稱其為長沙水,除記述其發源等情況外,重點記述南陽水的“窮通”等水文現象。其文曰:

水流亦有時窮通,信為靈矣。昔在宋世,是水絕而複流,劉晃賦《通津》焉。魏太和中,此水復竭,輟流積年,先公除州,即任未期,是水復通,澄映盈川,所謂幽谷枯而更溢,窮泉輟而複流矣。海岱之士又頌通津焉。平昌耆民(《水經注校》原注:舊本作尨民)孫道相頌曰:唯彼繩泉,竭逾三齡,祈盡珪璧,謁窮斯牲,道從隆替,降由聖明。耆民(《水經注校》原注:舊本作耋民)河間趙嶷頌雲:敷化未期,玄澤潛施,枯源揚瀾,涸川滌陂。北海郭欽曰:先政輟津,我後通洋。但頌廣文煩,難以具載。

此段文字記錄了南陽河歷史上的“竭”與“通”等資料後,酈道元又寫魏太和中此水“輟流積年”,其父任青州刺史後“是水復通”,而後便借別人之頌盛讚“道從隆替,降由聖明”之感慨,從側面讚揚了他父親的政績。

以上引述的是《水經注校》的文字⑾,筆者查閱《四庫全書》⑿,即如《水經注校》原注所云無疑。“耆民”“耋民”的釋義一致,即“年高望重之民”;但是“尨民”(méng mín,“尨”為多音字)則不同,只是“指老人”。是否舊本一用“尨民”、一用“耋民”而義有所區別呢?另,《水經注校》是“唯彼繩泉”,而《四庫全書》是“澠泉”。“繩”與“澠”不同,是兩條不同河流的稱謂,《益都縣圖志》有辨析,“澠”在臨淄,“繩”在益都(青州),是有道理的。《水經注校》為“繩”,“校注”者是用過心思的,但世上書籍記述多有混稱。還有,《水經注校》作“枯源揚瀾”,《四庫全書》作“揚澗”,都能釋通,然《水經注校》似乎更為妥當一些。

再者,《水經注》還特別重點記述了南陽河的一條主要支流——石井水:

陽水又東北流,石井水注之。水出南山,頂洞開,望若門,俗謂是山為劈頭山。其水北流注井,井際廣城東側,三面積石,高深一匹有餘,長津激浪,瀑布而下,澎贔之音,驚川聒谷,漰渀之勢,狀同洪井。北流入陽水。餘生長東齊,極遊其下。於中闊絕,乃積綿載,後因王事,復出海岱。郭金、紫惠同石井,賦詩言意,彌日嬉娛,尤慰羈心,但恨此水時有通塞耳。

此段寫石井瀑布的文字氣勢壯觀,形象生動,可讀可誦。其中對酈道元“生”與“長”的相關問題提供了可資研究的記載。對此上文已述,故不重論。

這段引述的是《水經注校》的文字(對於某些句讀筆者重新予以標點),筆者與《四庫全書》和近期出版的相關書籍對照,《四庫》為“山頂洞開,望若門焉”,《水經注校》無“山”與“焉”字,從《水經注》的語言精煉看,缺二字亦無歧義,然從此段文字結構看,似有二字為妥。然增減二字,釋無異議,故不多論。再有,“狀同洪井”,《水經注校》是“洪井”,而《四庫》等書為“紅河”,筆者以為“洪井”比較確切。為什麼?一,支流小河的名稱就叫“石井水”;二,酈道元描述的就是“井”:“三面積石,高深一匹有餘”;三,而“洪河”即大河,一般指黃河,酈道元行文極有分寸,南陽河就不大,石井水是它的一條小支流,絕不會誇張成“大河”或“黃河”。另外,這段的“郭金紫惠同石井”句比較費解,故而《水經注校》“校”錯了(其錯如次:乃積綿載後,因王事復出海岱郭,金紫惠同石井賦詩言意……)。“郭金紫惠”是酈道元“總角之年”時的小朋友,相別多少年後,道元“因王事”重返青州,約上少年時的朋友同遊石井水,“賦詩言意,彌日嬉娛”。此句多數文字斷為“郭金、紫惠同石井”,符合一般規律(句讀新標見上文)。

還有,《水經注》對南陽河的記載中涉及到兩座古城——廣縣城和東陽城。說廣縣城是“舊青州刺史治,亦曰青州城”,這就為對青州古城的歷史沿革提供了進一步考究的啟示。寫東陽城:“義熙中,晉青州刺史羊穆之築此,以在陽水之陽,即謂城之東陽城,世以濁水為西陽水故也。”該段文字還對東陽城的名來,作了進一步的辨析。

另外,《水經注》在對南陽河的記述中寫到的古蹟,主要是七級寺禪房和漢城陽景王劉章廟,其中特別是對七級寺禪房的記述尤其形象生動,極有趣味。其行文是:

陽水東逕故七級寺禪房南,水北則長廡遍駕,迥閣承阿,林之際,則繩坐疏班,錫缽閒設,所謂修修釋子,眇眇禪棲者也。

南陽水東流,經過舊七級寺禪房南,水北長廊遍佈,樓閣連阿,林邊疏落地排列著蒲團,擺著些錫杖缽盂。這就是所說的嚴謹持重的僧人,遠遁山林的禪棲生活啊。

這些記述生動栩栩如生,如在目前,幽默詼諧,良多趣味。

北陽水

《水經注》寫北陽水,引《漢書》稱為濁水,有的書還稱作溷水。除記述北陽水的發源、流程等水文特徵外,重點記述了一城、一山,即廣固城和堯山。

對廣固城的記述,下面是《水經注校》的文字:

(濁水)東北流,逕廣固城西。城在廣縣西北四里,四周絕澗,岨(阻)水深隍,晉永嘉中,東萊人曹嶷所造也。水側山際,有五龍口。義熙五年,劉武帝伐慕容超於廣固也,以藉嶮難攻,兵力勞弊,河間人玄文說裕雲:昔趙攻曹嶷,望氣者以為繩水帶城,非可攻拔,若塞五龍口,城當必陷。石虎從之,嶷請降。降後五日,大雨,雷電震開。後慕容恪之攻段龕,十旬不拔,塞城(《水經注校》原注:宋本作塞口)而龕降,降後無兒,又震開之。(今)舊基猶存,宜城(試)修築。裕塞之,超及城內男女皆悉腳弱,病者太半,超遂出奔,為晉所擒也。然城之所跨,實憑地嶮,其不可固城者在此。

《水經注校》中的這段文字,個別字與《四庫》不同,“岨水深隍”,《四庫》為“阻……”;“塞城”,《四庫》與《水經注校》原文間注同,為“塞口”;“舊基猶存”四字前,《四庫》有“今”字;“宜城修築”,《四庫》為“宜試修築”。

這段文字除簡述廣固城的位置、修築者外,其重點是描述城的險固、“藉嶮難攻”(古“嶮”“險”)的地形和水勢,同時還簡記了三次堵塞五龍口而城被攻破的史實。這裡需要特別強調的是,這些文字中隱藏著開啟廣固城邊北陽河險要渡口——五龍口位置定位之鎖的金鑰匙。但是,長期以來人們或者囿於過去的錯誤而以為正確,或者未能透讀《水經注》關於北陽河、南陽河的大段記述,故而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內沒有能夠找到這把金鑰匙。直到2018年底,筆者《北陽河》一書出版,七百年來一直困擾著青州方誌編修者、文史研究者的疑難問題,才得以真正解決。

對堯山的記述,《水經注校》的文字是:

濁水東北流,逕堯山東,《從徵記》曰:廣固城北三里,有堯山祠。堯因巡狩登此山,後人遂以名山。廟在山之左麓,廟像東面,華宇修整,帝圖嚴飾,軒冕之容穆然,山之上頂,舊有上祠,今也毀廢,無復遺式。磐石上尚有人馬之跡,徒黃石而已,惟刀劍之蹤逼真矣。至於燕鋒代鍔,魏鋏齊銘(鋩),與今劍莫殊,以密模寫,知人功所制矣。

這段文字除寫堯山名稱的由來外,重點則描述了堯廟的位置和堯帝的形象,描繪堯帝的形象生動,宛然在目。另外,還記述了磐石上刻下的巖畫,其巖畫記述逼真,清晰可辨,具有重要的史實研究價值。由這些記述可以推想,一千五百多年以前,酈道元極有可能登上過堯山,並且在這裡瞻拜堯王,辨析巖畫,俯瞰廣固城遺址,審視劉裕堵塞五龍口的殘壩……

《水經注校》這段文字,其中“魏鋏齊銘”,查《四庫》為“鋩”,看來“銘”字有誤。另外對堯王形象描寫的句讀也不準確(其不準如次:帝圖嚴飾軒冕之容穆,然山之上頂……),筆者對照相關版本,認真研究並作了如上糾正,請讀者參讀。

彌 水

《水經注》稱彌水為巨洋水,並列舉不同典籍的多種稱謂,如具水、巨蔑、朐瀰等。在記述巨洋水的發源及所流經縣境後,便描繪了燻冶泉“水色澄明”的美好環境,稱這裡是極好的“嬉遊之處”。然後就寫下了這樣一段記實性的生動而形象的文字:

先公以太和中,作鎮海岱,餘總角之年,(持)侍節東州。至若炎夏火流,閒居倦想,提琴命友,嬉娛永日,桂筍尋波,輕林委浪,琴歌既洽,歡情亦暢,是焉棲寄,實可憑衿。

這段文字記錄了酈道元在“總角之年”,跟隨“作鎮海岱”的父親在青州成長的真實情況,同時,在這裡他以優美的文字描述了與小朋友們划船、彈琴、唱歌的“歡情亦暢”“嬉娛永日”的歡快心情。

其中“侍節東州”,《四庫》為“侍節”,是侍奉、盡孝道,符合文意;而《水經注校》作“持節”,似有舛誤。

之後,《水經注》記述了彌水的一條主要支流——洋水。此水世稱石溝水,《水經注》這樣寫道:

水西出石膏山西北石澗口,東南逕逢(逄)山下祠西。洋水又東南,歷逢(逄)山下,即石膏山也。山麓三成,壁立直上,山上有石鼓,鳴則年兇。郭緣生《續述徵記》曰:逢(逄)山在廣固南三十里,有祠並石鼓,齊地將亂,石人輒打石鼓,聲聞數十里。洋水歷其陰而東北流,世謂之石溝水。東北流,出於委粟山北,而東注於巨洋,謂之石溝口。然是水下流,亦有時通塞,及其春夏水泛,川瀾無輟,亦或謂之為龍泉水。

《水經注》除寫洋水源流外,主要記述逄山上的石鼓等古蹟,並徵引郭緣生《續述徵記》上的文字以補充說明。這些記述極有分寸,秉筆直書與引文說明相結合,可以看出酈道元《水經注》敘事的記實性、客觀性和嚴謹性。

這段文字的“山麓三成”“聲聞數十里”句,《四庫》有“山”與“聲”;《水經注校》無二字。文意不變,故不多議。但其中“逄山”之“逄”字,所見行世之《水經注》以及相關解讀的書籍多書為“逢”。對此筆者費時作了廣泛閱讀,並予比較分析。各種字詞典籍解釋不一,如《辭海》在“逢”字條下直書“逢”(páng),“逄”的本字;《康熙字典》則寫道:“按:從夅者,音龐。從夆者,音縫、音蓬。《顏氏家訓》:逄、逢之別,豈可雷同。”今青州市境內有逄山,歷代青州(益都)的地方誌書都有逄山的記述,因此,筆者認為,《水經注》及其相關書籍的記載,應該以當地稱謂逄山為準。各地的山水、地名等皆應如此。

之後,《水經注》還在巨洋水流經過程中,記述了今青州市境內的山其山及邳泉口(水)、建德水、康浪水、堯水等4條支流。

女 水

《水經注》記述女水“由東安平縣之蛇頭出”,繼之徵引《從徵記》、晏謨依引的《陵記》、郭緣生的《述徵記》等,從而說明桓公冢、桓公祠、桓公女冢及女水的名由和相關故實。以後便記述女水“甚有神焉”,原文如下:

女水導川東北流,甚有神焉,化隆則水生,政薄則津竭。燕建平六年,水忽暴竭,玄明惡之,寢病而亡。燕太上四年,女水又竭,慕容超惡之,燕祚遂淪。女水東北流,逕東平安縣故城南。《續述徵記》曰:女水至安平城南,伏流一十五里,然後更流,北注楊水。

此段文字引述於《水經注校》,“逕東平安縣故城南”句,對照《四庫》是“逕東安平……”,“東安平”是對的,與下文“安平城南”相一致;“伏流一十五里”句,《四庫》無“一”字。

《水經注》的這段記述文字,說女水“甚有神焉,化隆則水生,政薄則津竭”,以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來分析,把自然現象與社會政治相因果,其結論當然是荒謬的。但是,有些自然現象與相關社會問題之巧合,如上文所寫的女水“暴竭”而慕容德“寢病而亡”、四年後“女水又竭”而“燕祚遂淪”……我們可以推想,這完全是一種巧合呢,還是天人感應,抑或是人們當前還不能破解的科學之謎呢?

另外,此段文字中有“北注楊水”一句,楊水即北陽水,有些典籍就是把北陽河記為“楊水”的,如《宋書·索虜傳》⑿記載:北魏兵攻打東陽城,劉宋青州刺史竺夔組織了一次伏擊戰。

“夔夜使殿中將軍竺宗之、參軍賈元龍等領百人,於楊水口兩岸設伏。虜將阿伏斤領三百人晨渡水,兩岸伏發,虜騎四迸,殺傷數十人,梟阿伏斤首。虜又進營水南,去城西北四里。”

這裡的楊水就是北陽河,楊水口就是北陽河的重要渡口——五龍口。

綜上所述,此文一方面論證了酈道元出生併成長於青州的問題,而重點是引述並解讀了《水經注》對青州水的記載。因為成文過程中參讀多個版本,從而發現了多處記載不一或者解釋的舛誤,即使是中國近現代享有國際聲譽的著名學者王國維,也畢竟勢單力薄,或因“整理標點”者不力,《水經注校》也多處有誤。故而筆者形成了一個想法:就是集中力量編纂一部《水經注再校》。時機已經成熟,條件已經具備。當然這是從全域性上說的,絕非一地數人所能夠完成的。編成此著,工程巨也,功莫大焉!

註釋:

①《辭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79年版,1029頁。

②⑦《辭源》,商務印書館,1994年版,3216頁、2095頁。

③《新華詞典》,商務印書局,1989年版,545頁。

④《哲學大辭典》,金炳華主編,上海辭書出版社,2002年2月版

⑤《大眾地學史》,陳寶國著,山東科學技術出版社,2015年6月版。

⑥《水經注》卷第二十六 淄水 巨洋水。

⑧⑩《漢語詞典》商務印書館,1967年版,911頁、1004頁。

⑨《酈道元年譜拾遺補正》,《甘肅會科學》2012年5期,張鵬飛。

⑾《水經注校》,王國維校,袁英光、劉寅生整理標點,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以下所引亦出《水經注校》,不重注。

⑿《四庫全書》地理類·史部三三一,上海古籍出版社。

⒀《宋書》卷九十五(列傳五十五)《索虜傳》第2325頁。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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