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囧不生活（一）：我跟哥哥去賣雞

作者：一葉書

曹衝六歲稱象，顯示了善於觀察、聰明睿智的資質；

司馬光七歲砸缸，表現出沉著、果斷、勇敢的天性；

莫扎特八歲寫出第一部交響曲，顯露出奇異的音樂天賦。

而我五六歲時的《賣雞》一事，則證明我幹囧事的天分與生俱來，並自此開啟囧事層出不窮、花樣翻新的人生旅途。對此，家人皆持樂觀態度：不用擔心小腦萎縮了，因為根本沒腦子。

無囧不生活，囧中有快樂。壬寅年（本命年）特篩選若干精粹以記之。

《我跟哥哥去賣雞》

那年剛過春節，一天早飯後，母親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二哥三哥嘮叨著。大意是寒假開學哥哥的學費還沒著落，家中能賣的只有幾隻母雞，下蛋的雞都是“銀行”，絕對不可以賣。只能把那隻最沒出息的母雞賣掉。

母親做夢也想不到，在她歷數這隻母雞的種種劣跡時，一向愚鈍的我不僅都聽進了心裡，而且接下來做了一件讓大家始料未及、永遠難忘的事。

母親把賣雞的艱鉅任務交給了兩個哥哥。當時五、六歲的我整天跟在哥哥屁股後邊，這次趕集當然不能例外。可這次母親就是不讓我去，說兩個哥哥都才十來歲，又是頭一回“執行任務”，領上我怕麻煩礙事。可最後我還是軟磨硬纏地跟著去了。

到了集市上，哥哥找了個地方蹲下來，把雞放在面前。小時侯趕集跟上大城市似的，我站在哥哥身邊仰著臉東撒西看，覺得啥都新鮮。

這期間儘管不時有上前來問問看看的，但哥哥和他們說了些什麼都沒引起我的注意。

後來有個老太太和哥哥談了好一會兒，他們具體的談話過程我根本沒留意。但是老太太做掏錢的動作，眼看大功告成的這個節骨眼兒，卻沒逃過我的火眼金睛，我“適時”地開口了：“我們家的雞啊，數這一隻最沒出息！別的雞早晨放開就跑到南灣邊上找食吃了，這一隻攆都攆不出去，就是攆出去，也是隨後就跑回來。它還不下蛋，下蛋也下屁蛋【見文後註解】。”一口氣把娘在家數落的全背出來了！此舉令哥哥猝不及防，老太太轉身走了。

最終雞沒有賣掉。

這一切其實我自己一點都不記得，是母親和哥哥後來一遍遍地講起，才讓我記憶猶新。如今家人相聚仍時常提起，每次都引來哈哈大笑。哥哥也總是笑著說：“當時急得真想打你。”

【“

屁蛋

”即假裝的下蛋，就是母雞到雞窩裝模做樣地趴著，然後咯咯噠、咯咯噠叫得挺歡，其實根本啥都沒下出來】

壹點號 一葉書